蘇安淺就那麽盯著那條項鏈,好一會兒才把視線挪到燕西爵身上,不知道能說什麽,隻能沉默的立著,甚至有那麽點僵硬。


    畢竟是那是他送她的第一個禮物,就這麽輕易掛在了其他女人脖子上。


    燕西爵發覺她的神色有異,也側首看了一眼常歡。


    猛然看到常歡脖子上的項鏈,他也蹙了一下眉,但開口隻是催促常歡上車,順勢扭頭看了不遠處的薛南昱。


    薛南昱快步穿過人群,一把我了蘇安淺的手把她帶到自己車上。


    燕西爵不想讓她曝光,她倒好,亭亭玉立的站在媒體麵前。


    她也沒掙紮,安安靜靜的坐在車裏。


    好一會,蘇安淺才淡淡的開口:“你帶我去哪?”


    薛南昱一臉無奈,“暫時隻能帶你去我那兒了。”


    香雪苑怕被人發現,帶她去禦景園,他又沒鑰匙,當然隻能帶回他的公寓去了。


    從後視鏡看了看,薛南昱又說道:“關於這件事,以後四少會跟你說,暫時你先委屈委屈吧。”


    蘇安淺隻是扯了扯嘴角,什麽也沒說。


    回到他的公寓,薛南昱想起來問:“你是不是沒吃晚飯?”


    她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所以他定了兩個人的外賣,可惜蘇安淺幾乎是一口都沒跟著吃。


    ……


    市郊凱悅酒店頂層。


    燕西爵帶著常歡進了門,盯著她脖子上的項鏈,“把東西拿下來。”


    常歡長得乖巧,不過也皺了一下眉,大概是以為自己正得寵,“四少,你自己說了隨我喜歡的,你都送給我了!”


    “我說把東西拿下來。”燕西爵再一次開口,聲音低冷。


    常歡卻是舍不得,昨晚他喝多了,休息的時候她幫他脫得外套,不小心發現的東西。


    她當時略微小心翼翼的跟他說不需要任何補償,免費陪他,留個東西作紀念就好。


    燕西爵醉意很濃,雙眸閉著,隻是“嗯”了一句。


    但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她剛摘下來,燕西爵什麽也沒說就把項鏈拿到手裏,然後轉身出門,走到門口又頓了頓腳步。


    側過身,看了她,“從今天開始,接下來的兩個月你都是我的人,有什麽需要盡管說,你隻要做到順從,跟著安排走。”


    常歡笑著,兩個月已經不算短了,可以改變很多的,趕忙點頭,“我知道了!”


    燕西爵最後留了一句:“明天會有人來接你。”然後離開。


    薛南昱的公寓裏,他沒洗澡,也不能自己去睡覺,就那麽幹巴巴的耗著。


    蘇安淺看了看他,“你這是在監視我?”


    他微挑眉,“沒那麽嚴重。”


    “那你可以去休息,畢竟不跟我一樣隻是個閑人。”她都看出來薛南昱很困了,還硬撐著。


    薛南昱笑了笑,“沒關係,等四少接你走再說。”


    既然沒事可做,蘇安淺便看了他,“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為什麽要動葉淩?”


    原來她知道啊?薛南昱皺了一下眉。


    不過也隻聳聳肩,“四少做事又不用跟人交代,我怎麽會知道呢?”


    蘇安淺笑了,“你是他的助理,你天天在YSK,你不知道?”


    “那照你這麽說,我跟四少這麽好的交情,我是不是都能知道他跟你的姿勢?”


    薛南昱說話就是這樣,沒什麽顧忌,但也沒什麽惡意,話糙理不糙。


    蘇安淺被他一句說得抿了唇。


    燕西爵到他那兒的時候,應該快十一點了,薛南昱把兩人送到門口,然後回去睡覺,其他事跟他沒關係了。


    上了車,燕西爵不說話,蘇安淺也沉默著。


    他把她帶去了酒店,她沒下車。


    “外麵公開了一個,所以必須把我藏起來?”她笑了笑,看不出生氣。


    燕西爵微微蹙著眉,也沒催她,隻是問:“薛南昱說你沒怎麽吃飯?”


    蘇安淺主動伸手把車門鎖上了,然後看著他,眼神裏還是有些淡然,又隱隱的疼痛,“我們現在是夫妻吧?”


    這事他同意過的。


    燕西爵薄唇微動,“是。”


    她就笑了,“所以我跟你要個解釋,應該還算不過分?”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跟你說。”他把中控打開,“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回房間,我還有點事……”


    “我不住酒店。”她打斷了他的話,很堅決,“如果你不方便,我自己打車回去。”


    他轉過身,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最近先住外邊,過段時間再說。”頓了會兒,才繼續:“媒體熱衷於挖掘新聞,我怕他們打探到我住哪兒,也會讓你受影響。”


    所以他暫時不回去住,她也就不讓回。


    蘇安淺覺得挺荒唐的,“好,就算必須住外邊,常歡又是怎麽回事?”


    燕西爵不可能讓她知道燕老要過來,更不能讓她見到,也不會讓老頭子見她。


    濃眉微蹙,“隻是一個工具,陪我演一場戲而已,你可以不必在意。”


    “你定製的項鏈都在人家身上了,我可以不在意?”她一直都是笑著的,估計是已經僵硬了,找不出別的表情。


    燕西爵閉了閉眼,他沒辦法講清楚昨晚都發生什麽了,隻能薄唇微抿,“誤會而已。”


    蘇安淺扯了嘴角,“哪天我跟別人上床,告訴你隻是誤會,我爬錯床了,你信麽?”


    這話讓燕西爵沉了臉,劍眉冷鬱,“你最好給我好好說話。”


    他已經很有耐性了,不過看起來,隻會讓她越來越無理取鬧。


    “你放開我!”她被他握著手腕拉下車,“我不吃東西!”


    燕西爵回頭掃了一眼,冷聲,“塞也得給我塞進去。”


    他就那麽逼著她吃了一頓夜宵,目光跟刀子一樣定在她身上。


    蘇安淺覺得挺累,不想跟他吵,味同嚼蠟也往下咽,快吃完時,一邊聽著他說話,“最近沒時間總找你,有事會讓薛南昱過來。”


    她沒說話,不問他要幹什麽去,顯得漠不關心。


    回酒店房間的時候她沒讓燕西爵碰,走在一旁。


    燕西爵停了一下,看著她自顧往前走,大概是愧疚作祟,越看她越覺得嬌小,走廊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很落寞。


    他幾不可聞的蹙了眉,一時沒跟上去,隻抬手捏了捏眉間。


    “安安。”在房間門口,把她轉過身對著自己。


    蘇安淺表情淡淡的,“我怎麽聽你現在這麽叫我感覺很惡心?”


    燕西爵的神色不可抑製的冷了一下,誰也不喜歡被說惡心。


    他盡量隱忍,先把門打開,然後反手關上,依舊扣著她的手腕,沉聲:“如果你不想住酒店,或者出去旅遊幾天也可以,我給你安排。”


    她笑了笑,“怕我攪了你的好事?……放心,你跟常歡怎麽膩歪,我都不會去打擾的,畢竟我這個正室很特殊。”


    燕西爵終是陰了臉,“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陰陽怪氣,他非常不喜歡。


    “你喜歡什麽樣的,可以去找會說的人啊,什麽甜言蜜語沒有?”她扯了扯嘴角,“你應該會去跟別人過夜吧?”


    說著掙脫了手腕,淡淡的一句:“不送。”


    燕西爵也不知道哪裏不對,胸口壓抑著,一把將她扯了回來,低眉定定的盯著,五官微微緊繃。


    好一會兒,誰都不說話。


    他竟然也會有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隻是眉宇越來越緊。


    最重想起了什麽,把項鏈拿了出來。


    那一瞬間,她臉色都變了,一把打掉他作勢給她戴的動作,“別人碰過的的東西你也要拿來惡心我嗎?”


    項鏈‘啪嗒’一下落到地上,燕西爵的動作也頓住了。


    “我說了,隻是誤會。”他幾乎是繃著薄唇擠出來的幾個字。


    “我現在不喜歡了,不想要了,可以嗎?”她忍了一晚上,一直都是平靜的,這會兒也終於皺起眉,情緒忍不住的劇烈起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請你馬上滾!”


    聲音並不小,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了。


    燕西爵卻巋然立著,“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非要鬧一頓是麽?”


    蘇安淺仰臉對著他,脾氣來了也不示弱,“我知道你不喜歡陪我,可以不看我鬧,所以讓你滾聽不懂嗎?”


    燕西爵幾乎是忍著額頭不斷跳躍的青筋,“看來當初你堅持解除協議我就該點頭了。”


    如果知道他會因為她而煩心,為了她不被為難而這麽千辛萬苦,他恐怕真的不會找她要這場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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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猛一陣抽痛,蘇安淺愣了好一會兒,他這大概是第二次說想解除協議之類的話了。


    但還是很心酸。


    “說出真心話了?”她諷刺的看著他,“上一次不簽就是為了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樣玩我,是嗎?”


    她甚至沒讓他有說話的機會,“你太清楚我的心思,所以說這些,再看著我痛苦,你很享受?”


    “從一開始,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會喜歡你,所以你這麽折磨我?”她眼圈紅紅的,又拚命忍著。


    眼角快有眼淚時她閉了眼,然後睜開,“好啊。”


    “解除好了。”她說得很平靜的,但是眼淚開始止不住,聲音也不受控製,“明天就簽……不!現在,你去拿,我在這兒等你……你去啊!”


    “別碰我!”


    很長一段時間,都隻有她的聲音。


    燕西爵低眉望著她,他也很想,但如果真的能做到,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覬覦她的人那麽多,他不敢再放她第二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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