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王世子聞聲望去,是一位從未見過的男子,長相相當驚豔,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簡直無可挑剔。


    “這位公子,我為何從未見過?”


    陽王世子感覺很詫異,若是見過眼前之人,自然是忘不掉的。


    陸青雲拂袖一手靠背,一副氣宇軒昂之相:“殿下,在下不過是宋府書童。”


    此番話一出,陽王世子與許永年麵麵相覷。


    書童?


    還有這樣的書童?


    他們二人自然不信。


    陽王世子上下打量一番陸青雲,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閣下,莫不是……仙盟中人?”


    “正是。”陸青雲倒也不狡辯。


    許永年一聽,臉部表情瞬間僵硬了起來:“仙盟中人,你可知此次詩會,乃是天下文人聚會,你個修行者來湊何熱鬧?”


    在南周王朝,仙盟與儒門的關係,比較僵硬,雖表麵上雙方誰也不搭理誰,而不少儒門弟子自命不凡,認為南周皇室過於看重仙盟,導致人與人之間有落差。


    在這個世界裏儒門一向如此,自命清高,看不起任何修煉體係之人,而道門在南周國的地位至高,在口中自然是不服。


    陸青雲也覺得這是一點極為離譜的一件事,各個體係的人又有何高貴之分?為何儒門如此清高?帶著各式各樣的歧視看待這個世界。


    南周王朝以武立國,以儒治國,以仙護國,而儒治國卻未能讓這個王朝墮入三百年一次的輪回,屬實有些罕見。


    陸青雲嗤笑看著許永年抬手道:“既然你許才子看不慣仙盟中人,可我今日並非是以仙盟之人的身份前赴詩會。”


    我不以陸青雲的身份參與詩會,你可有理?


    難不成還不讓我一個書童參與鬥詩了?


    沒聽見剛剛世子所說,殿中任何人都可以參與鬥詩嗎?


    許永年頓時語塞,細想貌似又沒毛病,他舉行詩會時的規矩是隻接待文人,文人以外一律不準。


    而陸青雲以書童的身份參與詩會,似乎毫無問題。


    陽王世子見許永年臉色難堪,笑臉圓場道:“既然都來了,何身份已然不重要,閣下可有好詩?”


    “自然。”


    陸青雲扭轉身子向左向右顧盼了一會兒,心中早有一首詩。


    “我這第一首詩,與許才子鬥上一番。”


    陸青雲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眼前這個長相極好的書童,竟然直接向許永年挑戰,這得多大自信。


    許永年冷笑不語,再怎麽說,他都從文多年,豈是一個半路出家的修道弟子能相提並論的。


    “初雪月下多一盅,飛雪漸壓百尺鬆。紅梅綻枝落窈窕,論別相逢也匆匆。”


    “確實是不錯啊,將小寒之境描繪得極好。”


    “既然許才子是小寒,那我這首詩,便是初夏。”


    陸青雲笑逐顏開,拿起腰間上的酒葫蘆,猛喝上一口。


    借助酒勁,提筆大肆在宣紙作字,瀟灑之極。


    詩還未寫錯,眾人已然被陸青雲這氣勢驚豔。


    提筆作詩之時不少人紛擁上前觀看,陸青雲紙上所寫。


    晴柔一馬當先,走到陸青雲身邊,探個頭過來,看著陸青雲邊寫邊道。


    “泉眼無聲惜細流。”


    第一句,一個小巧精致、柔和宜人的境界之中,一道細流緩緩從泉眼中流出,沒有一點聲音。


    這個“惜”字,用得極妙,這句詩就立刻飛動起來,變得有情有趣,富有人性。


    從第一句開始,讓人覺著畫麵感逐漸展出。


    “樹陰照水愛晴柔。”


    此句寫出,晴柔臉上微微一紅,雖知此詩與她無關,而這“愛晴柔”三字,當著她的麵寫出,不禁讓這個春季少女有一絲羞澀。


    池畔的綠樹在斜陽的照射下,將樹陰投入水中,明暗斑駁,清晰可見。


    這一“愛”字,似乎用她的陰涼蓋住小池,以免水分蒸發而幹涸,這樣就化無情為有情了。


    詩舍形取影,畫麵中,水麵上的柔枝婆娑弄影,十分空靈。


    許永年看著這群人驚訝的神情,不禁也好奇,到底是何詩會讓眾人如此大驚失色。


    許永年匆匆起身走了下來,探頭看著陸青雲所寫詩句。


    不一會兒,陸青雲第三四句寫出。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小小蜻蜓立在上麵,它似乎要捷足先登,領略初夏風光,這後兩句將初夏光景描繪淋漓盡致。


    小荷與蜻蜓,一個“才露”,一個“早有”,捕捉那稍縱即逝的景物。


    “這後詩句妙啊!道出了初夏,意境極高,詩情畫意。”


    唐小姐隔著眾人的圍觀,偷偷在一旁瞄上一眼,一副呆滯相。


    陽王世子看完詩句,閉眼細細回味道:“壯闊的境界、恢宏的氣勢,有的甚小,僅僅是日常中的一個細節,卻寫出幽情逸趣。uu看書 .uuknh ”


    黃胖子原本打算在詩會吃吃喝喝,看看別人的熱鬧罷了,如今沒想到陸青雲竟然會寫詩,而且寫得極妙。


    陸兄啊,不愧是與我有過生死之交的好兄弟。


    “此詩猶如一幅畫,初夏池塘美麗景色,清新。”


    “細,柔,富有情意,宛如一幅花草蟲鳥彩墨畫。畫麵之中,池、泉、流、荷和蜻蜓,落筆都小,卻玲瓏剔透,生機盎然。”


    “太陽、樹木、小荷、小池,色彩豔麗,還有明亮的陽光、深綠的樹蔭、翠綠的小荷、鮮活的蜻蜓,清亮的泉水。”


    “妙啊!妙啊!”


    “好詩啊,雖未是夏日,聞此詩如見初夏。”


    殿內不少文人品味著陸青雲此詩,口中不斷喃喃著他們的讀後感,越發越覺,妙不可言。


    陸青雲放筆,轉眼看一眼許永年。


    隻見許永年臉色極為難看,臉色慘白、麵如死灰、近乎昏厥。


    許永年不能接受,一個道門弟子,仙盟中人,半路從文,小小書童,怎會寫出這般詩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許永年內心十分掙紮,腦中一句夢魘般的話,再次響徹。


    “許永年,你敗過嗎?”


    餘厚本還想為許永年作的詩狡辯一下,可陸青雲寫的詩是實在太妙了,根本無可挑剔,實在找不出任何缺點。


    陸青雲看著許永年那副極為難看的表情,心中暗樂。


    這首《小池》意境之高,許永年你可輸得不怨。


    我不會作詩,我隻是詩詞的搬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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