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巨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他們這一族乃是洪荒異種千裏蟹,所以像族中最強者,橫行妖聖,才能修行到那般境地。


    按照同族的年齡來講,他其實都還並未成年,所以身軀自然是沒有千裏之大。


    不過此刻全力施展,近百裏還是有的,單論體積之巨,絲毫不下於一座小島。


    幸好此地乃在法陣之內,否則此刻海口之地定然已經掀起了千丈波浪。


    此地的聲勢不小,不僅法陣之外的雙方真人將目光投來,就連空中的三位真君都向此撇了一眼。


    東海龍君將一顆棋子落入棋盤,同時笑嗬嗬地說道:“橫行,你這後輩,血脈倒是頗為強大,日後若是好好培養,未必不能成就一方強者。”


    族內小輩給自己爭了顏麵,橫行妖聖自然是心情愉悅,他們妖物可不講什麽謙虛,當即說道:


    “這小輩確實不錯,日後可以稍加培養。”


    說完還特意瞅了一眼聶真君,言下之意不說可知,卻是認定巨蟹不會折損在此。


    聶真君笑道:“我看這頭小蟹,倒是未必有那般好命,可以得到橫行你的培養。”


    他們三人雖然貴為真君,但對於這鬥法結果,也不敢說能完全把握,畢竟鬥法,不僅要看雙方的實力、底牌,更要看雙方的心性、決斷。


    橫行妖聖與聶真君隱隱有些針鋒相對。


    法陣之中,看到擎天巨鉗的向自己夾來,莊生卻絲毫不懼,嗬嗬一笑,九團明月,宛如冰輪炸裂,瞬息之間,化作了漫天月光,向著巨蟹揮灑而去。


    這月光初看,雖然清冷,卻又柔和,速度雖快,卻又並不突兀。


    玄色巨蟹第一時間竟然被這月光弄得心神一晃,似乎沉迷於如此美景之中。


    不過,他雖出身高貴,但好歹也經曆過不少生死之戰,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明白這月光殺機內斂,鋒銳暗藏。


    心中暗道不好,急忙張口一吐,一道碧藍水流便從口中吐出,環繞於身周,宛如一條匹練。


    他自以為準備充分,卻還是小看了莊生!


    漫天的月光突然聚集成了九輪明月,此刻竟已到他的近前,速度實在太快,已然出乎他的意料!


    明月輕輕一震,化合為一,莊生瞅準時機,長嘯一聲,向前一縱,竟然身與明月相合。


    頓時一道清冷鋒銳的劍光橫空而過,一眨眼便殺到了巨蟹麵前。


    劍光此刻哪裏還有半分柔和?


    隻剩殺機四溢!氣勢如虹!


    巨蟹周圍環繞的碧藍水流,乃是他這一族控水的天賦,平時吸收水之精華,藏於己身,用時吐出,瞬間可化為滔滔江水,可攻可守,乃是一等一的手段。


    可惜,擋不住劍光的鋒芒!


    接觸瞬間,便被斬開一道缺口,宛如大江斷流,雖然周圍的水流立刻便要將這缺口補上,卻為時已晚,劍光一閃,便已越過了水流,斬向巨蟹本體。


    玄色巨蟹慌亂之間伸出了右螯,想要阻擋一二。


    卻不妨眼中隻剩一道白虹,耳邊隻聽雷霆隱隱,猶如霹靂弦驚!


    他心中暗道一聲休矣!便再無任何知覺。


    雙方交手不過瞬息,劍光一閃,又返回了原地。


    法陣內的眾人,以及諸多妖獸,急忙向雙方看去,想得知交手的勝負為何。


    空中的聶真君卻是哈哈一笑,將一枚棋子狠狠落在棋盤之上,爽朗說道:


    “怎樣?貧道我先前說的沒錯吧?”


    再向法陣內的玄色巨蟹看去,其外表無甚差別,唯有頭部隱隱有一道劍痕,也不甚顯眼,可此刻巨蟹卻雙目緊閉,再無一絲生機,竟然是直接死在了方才那一劍之下!


    不提空中橫行妖聖的百般不爽,與聶真君的暢快達意。


    此刻,法陣空間內的雙方,皆被莊生這一劍所震撼。


    心中暗道,這道士年歲不過剛剛二十出頭,怎的這般厲害?實在是令人悚然!


    羅師兄更是害怕至極,唯恐莊生趁機報複,向著身邊兩個隨從打了個眼色,直接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法陣,竟然不敢呆在此地。


    其實他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即使是考慮到名聲前途,莊生也決然不會在這等場合報複於他。


    況且,兩人的那點恩怨,莊生早就將其拋之腦後,懶得理會。


    剩餘的十餘人,除了方雲太,皆急忙圍了過來,表情敬畏有加,之前開口的女修又是一陣恭維:


    “卻不曾想到莊師兄這般厲害,那謝原一看實力便非同一般,沒想到竟然連師兄的一劍都接不下。”


    “哪裏,我也是不敢大意,全力以赴罷了。”


    莊生口中與這些師兄弟們寒暄,心中卻想到,這明月劍丸首戰告捷,單論威力而言,已超出了他的預期。


    但還是祭煉時日太短,他最後攻擊時,掌控力不足,這才選擇了九枚劍丸合一,打出最強一擊,其實並未體現出劍丸數量的優勢。


    方雲太施施然地走上前來,神態頗為鄭重,對著莊生作了一個道揖:


    “方雲太。”


    知道此時才被別人認可,主動通報了姓名,莊生心中殊無惱怒之情,灑脫一笑,同樣回禮道:


    “貧道莊生。”


    兩人雖然已見過數麵,但此刻還是第一次開口交流,不免的都對對方多打量了幾眼。


    莊生是好奇,這方雲太到底有何實力?顯得如此有底氣。


    方雲太則是好奇,這莊生名聲不顯,卻突然多出了一套品質極佳的劍丸,難道已被宗內的哪位前輩看重?暗中收了徒?


    旁邊的那位女修卻突然怯怯的開口:“莊師兄,那邊的妖獸已經殺了過來,還請師兄示意,我等要如何迎敵?”


    莊生其實早有察覺,不過並未太過在意,看到眾人皆將目光投向於他,知道是將他當成了主心骨,也不怯場,直接笑著說道:


    “雖然此時我等沒了血旌戰陣,但也不算什麽大問題,對麵領頭的那些妖獸便交於我,諸位對付其餘便是。”


    眾人心中一喜,紛紛開口感謝,這些人雖然敵不過玄色巨蟹,但本身實力也是不弱的,對付一些普通水妖,不過是手到擒來。


    唯獨那些領頭的妖獸,會對他們造成威脅,此刻莊生將這些包攬,分明是將善功值送到他們手中,自然心中充滿感激之情。


    於是眾人也不講什麽陣型,隻是莊生打頭,方雲太緊隨其後,其餘人則拉開了一定距離。


    莊生駕使劍光,徑直的衝入妖獸之群,劍光縱橫睥睨,宛如虎入羊群。


    一隻妖獸頭領幾下招架不住,便被劍光肢解,劈成了幾段。


    李七少爺麵沉如水,知道不可放任下去,縱然心中有些沒底,也隻能迎難而上。


    畢竟此時相爭的便是他海口鯉部領地,他身為鯉部嫡係,又怎能退縮?


    一聲嘶吼,竟然有幾分龍吟之意,可見其體內龍族血脈不少。


    莊生見獵心喜,正要上前,與這龍鱗金鯉相鬥一番,卻不料有人快他一步,方雲太已是搶先迎了上去。


    被搶了對手,莊生也不在意,反而心中一笑,看來這方雲太也不是全然無所在乎,此刻是起了和他比較之意,正好能借此一觀其人實力。


    方雲太的鬥法風格與莊生截然不同,簡直完美的展現了何為駁雜。


    隻見其雙手不停,指訣不斷,從與龍鱗金鯉接觸到現在,已用出了數十乃至上百道法術,竟然無一重複。


    更厲害的是,每一道法術的使用皆是行雲流水,隨手拈來,不帶一絲煙火之氣,毫無刻意勉強,顯然已經掌握的鞭辟入裏,渾圓如意。


    莊生初看還不甚在意,接著看下去,便已知曉厲害。


    方雲太年紀與他相仿,即使是打娘胎裏便修煉,也不過二十餘年罷了,此刻已經用出了上百道法術,皆是威力不凡,各有妙用。


    難道此人便是傳說中悟性妖孽的天生道種?領悟法術便如旁人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還是說此人乃是大能轉世,此刻已經初步打破胎中之謎,uu看書 .uukanhu 蘇醒了部分記憶?


    不論是哪種,都意味著方雲太不可小覷。


    不過……


    “正是如此,與此輩競爭,這修道才更加有趣!”


    莊生不僅沒有生出畏懼之心,反倒被激起了一腔鬥誌,也不再關注旁人,隻把劍丸舞動,月光籠罩之下,瘋狂收割妖獸的性命。


    妖獸中最強的龍鱗金鯉,被方雲太一人打的節節敗退,其餘的一些頭領,則完全擋不住莊生劍芒的鋒銳,往往幾息便有妖獸喪命。


    其餘的小妖被震懾得肝膽欲裂,本就鬥誌全無,紛紛成了其餘道人的手下亡魂。


    不過一刻鍾左右,方雲太風輕雲淡的將一滴玄陰重水,打入了龍鱗金鯉的頭顱。


    頓時讓其一聲哀鳴,氣息瘋狂跌落,直至一動不動,卻是已經壯誌未酬,死在了此處。


    莊生也同時收起劍丸,此地的妖獸已經被屠殺殆盡,鮮血匯聚之下,聚成了一方小湖泊,倒也駭人。


    法陣突然輕輕一震,諸多妖獸的殘骸便接消失無蹤。


    莊生一想,便明了這應當是妖獸布陣之前耍的一個小手段,讓人族即使獲勝,也無法帶走他們同族的屍身。


    他與方雲太對此毫不在意,其餘人倒是頗為遺憾,若是全部帶走,價值屬實不小。


    不過遺憾之情很快退去,僅僅是他們剛剛誅殺的妖獸,所能獲得的善功值,便已經讓他們喜出望外。


    連連向莊生以及方雲太感謝,畢竟若無這二人,將那些實力強勁的妖獸。一一誅殺,他們哪有這般輕鬆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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