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還有何遺言不成?莫要蹬鼻子上臉,惹得你蝦爺爺心中不快,讓你死也死的不爽利!”


    蝦妖又一頓張牙舞爪,顯然是對眼前這個弱小的人類,膽敢開口有所不滿。


    妖獸野蠻粗魯,衝動莽撞,莊生可不敢吊他們的胃口,趕忙說道:


    “這位……額,蝦將軍,這洞府的風格一看便是人族前輩所留,況且陣法尚且完好,蝦將軍難道有把握毫發無損的進入洞府?”


    這句蝦將軍撓到了妖物的癢處,語氣便不自覺的和善了幾分:“怎麽?難道你這個小小的築基境修士,能夠破解此處的陣法?”


    莊生自然不會自曝其短,一臉自信的說道:“這是自然,在我太一宗內有陣法傳承無數,貧道我雖然隻學了一些皮毛,但也能看出此地陣法的一二端倪。”


    其實這是他誆騙蝦妖,此地陣法顯得頗為高深,而他在陣法方麵的水平又一般的很,一時之間哪能破解,但他需要暫時說服這隻蝦妖不要動手,進入洞府後,再看有無機會將其擺脫,到時離開此地,想必太一宗派來的援助之人,已經到達,他的安全便可有所保障。


    蝦妖對莊生的話將信將疑,人妖兩族對立,他天生便不相信人族,所以一時顯得有些猶豫。


    莊生趁機再澆了一把火:“蝦將軍,此地陣法顯得如此高深莫測,說明當年的主人實力定然不凡,若是此中留下了一二寶物,蝦將軍得到後還不實力大增?到時怕也能占據一方,做那逍遙大王。”


    妖物在成就金丹之前,靈智比起人族是有所不如的,簡單來說就是更加憨直,也不知莊生的哪句話說服了他,蝦妖真的收回了大鉗。


    不過他也不傻,伸手一指,示意莊生在前開路。


    莊生無奈,隻好走在前邊。


    蝦妖還在後方指揮:“你去推開此門。”


    莊生渾身緊繃,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踱步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輕輕地放在門上,隨即緩緩用力,推動石門。


    出乎意料的是,這石門竟然真的被他一推而開,或許是太久無人來此,推開的過程中,石門倒是發出了一陣響動,讓他好一陣緊張。


    向著洞府內望去,卻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楚環境。


    蝦妖在背後淩空一推,莊生便一個踉蹌走了進去,不由得心中暗罵,這該死的蝦妖現在倒是謹慎了。


    “你這牛鼻子,快寫向前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莊生無奈,再次向前走去。


    似乎是感應到有人進入其中,此地的照明法陣被激活,柔柔的光線亮起,並不刺眼,將此地照了一個通亮,卻是一間不大的石室。


    一人一妖,進入石室,剛剛打開的石門忽然轟然合攏。


    蝦妖有些驚慌,忙退後兩步,想要打開,卻哪裏可能?


    他麵色一沉,指著莊生喝道:“定然是你做了手腳,快些打開此門,否則我現在便將你打殺在此。”


    莊生本也為石門的關閉有些驚疑,不知道此地陣法為何突然開啟,接下來會是什麽局麵?


    聽到蝦妖指責,更顯得無奈,暗中感慨這妖物的智力實在堪憂,口中解釋道:“我若真有這等手段,現在早就出手,又何必在此受你威脅。”


    蝦妖一想倒也有理,但嘴上不肯認輸,強辯道:“人族最為狡詐,哪個知道是不是你動的手?”


    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大鉗卻是輕輕地放下,顯然沒了出手的打算。


    一人一妖被陣法困在了這座石室之中,起先兩人都不敢亂動,但待了一刻發現無事發生,莊生便在蝦妖的威脅下,到處探查了起來。


    石室原先可能類似於前廳,內裏並未有太多東西,莊生轉了一圈之後,也不過是發現了一些石桌石椅,桌上還可以看到棋盤的劃痕。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張畫像,畫中乃是一位清瘦的中年修士,在大海之上淩空飛渡,滿滿的高人風度,下方有一艘漁船,甲板之上跪伏著一個少年,似乎在懇求著什麽。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莊生思忖,這陣法隻是困人,卻並不傷人,顯然這洞府的主人,應當並不是什麽窮凶極惡之輩,可為何要將前來之人困在此處?


    顯得有些沒有道理。


    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那幅畫,此地的玄機應當便在這幅畫中。


    蝦妖左右一陣敲打,毀了不少石桌石椅,卻是毫無發現,不由得有些急躁,看到莊生盯著那幅畫,他便也動了心思,徑直的衝到那幅畫之下,伸手便要取下。


    莊生本想阻止,可隨即一想,不如讓這蝦妖試探一二。


    這幅畫剛被取下,籠罩此地的陣法威勢便是一變,仿佛有天雷高懸,隨時可能劈下一般,讓莊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蝦妖的表現更是有所不如,險些直接趴在了地上,要知道,雷霆本就更加克製妖邪。


    此時,畫像突然無風自動,緩緩的飄到空中,正對著兩人,那畫中的中年修士突然微微一動,旋即便一步步淩空虛度,宛如踩著一些看不見的台階,走了下來。


    莊生嚇了一跳,他一看到這般場景,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些,老而不死,奪舍重生之類的念頭。


    不過這畫中走下來的中年修士,並無其餘動作,隻是淡淡開口說道:“既入我洞府,想必便是為傳承而來,不過我平陽子雖然是一介散修,卻也不會隨意傳授法門,前來之人需破解這五行神雷法陣,方可得我傳承。”


    莊生一拱手:“敢問前輩,若是不能成功破解法陣,又會如何?”


    平陽子語氣不變:“我留在這裏的不過是一縷殘念,本身並無任何威能,這法陣已然開啟,成功破解才可出去,若是破解失敗,自然會被困在其中,不得解脫。”


    蝦妖聽到這裏,便有些急切不安,他哪裏會什麽陣法,依這人的話,他豈不是要被困死在這裏,這卻如何能忍?


    涉及到了性命之憂,剛剛法陣的威勢不但沒有震懾住他,反倒激起了他的凶性,竟然直接向著中年道人出手,兩隻大鉗狠狠一夾,卻是夾了一個空。


    平陽子淡淡的說道:“果然是些蠢笨妖物,先前便與你說過我這不過是一縷殘念,哪裏會有實體?你這手段對我又有何用?”


    蝦妖一擊不成,並不放棄,轉頭向著莊生衝了過來,卻突然被陣法所阻。


    “此地不許爭鬥。”平陽子依舊是那副平淡之極的樣子,卻讓蝦妖怒火中燒,不斷的衝撞起法陣來。


    莊生眼睛一眯,眼前的場景,可不像是平陽子所說的,自身並無任何威能。


    平陽子對著莊生頷首,示意他可以開始破解陣法。


    莊生可不打算違背這等大修士的意願,即使如他所說,不過是一縷殘念。


    將心神沉入到法陣之中,立刻感應到五行神雷法陣的奧妙所在,平陽子先前雖說此陣名為五行神雷法陣,但在莊生此時的感應下,卻發現法陣以水雷為主,其他四雷的威力並不出色。


    也不知是這陣法本就並不完善,還是多年過去,隻有水行之力倚仗地勢還算充沛,其他四行,威能早已枯竭。


    不過如此一來,他倒是多了幾分把握,一來,他修煉的功法乃是《九轉天河訣》,本就是水行方麵的高深功法;二來,他修煉的小五行遁法,同樣也是涉及五行方麵,與這陣法頗有互通之處;三來,他本就接受過四藝閣的一些陣法傳承,雖然並不高深,但在陣法方麵是有基礎的。


    三大優勢所在,不過半日光景,果然讓他漸漸地窺到法陣的脈絡,順著脈絡不斷的深入,讓他對於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解更加的深入,同時悟出了幾個雷法方麵的小法術,倒是彌補了他不會雷法的遺憾。uu看書 .uuknshu


    半空中的平陽子忽然一聲長歎,對著莊聲問道:“你可是十二道門弟子?”


    莊生不知平陽子所問何意,但還是拱手答道:“晚輩乃是太一宗弟子。”


    平陽子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觀你對法陣的理解並不突出,可修煉的功法卻是高深莫測,根基深厚,非比尋常,也隻有十二道門,才能輕易培養出你這等弟子,罷了,這法陣你也不需破解,隻需答應我一個要求,我便將此地留下的一些修行之物皆送與你,你道如何?”


    這對莊生來說自然是大好事,沒有理由拒絕,況且他也不敢拒絕,若是因此惹惱這道殘念,恐怕讓他留在此處,輕而易舉。


    “還請前輩示意,隻要晚輩能做到的,定然不會拒絕。”


    平陽子擺了擺手:“你不需擔憂,這事對你來說並不難做,我本已壽盡而終,臨死前分出一縷殘念存留在此,不過是不想傳承失傳罷了,你是太一宗的弟子,自然看不上我這淺薄的傳承,無法收你做弟子,你必須得給我找上一個隔代傳人,如何?”


    莊生心中一鬆,找個傳人罷了,卻是簡單,這世間渴求修行卻無緣的人,數不勝數。


    “前輩放心,此時晚輩定然會辦的妥當,絕對給前輩找一個品性優良的傳人。”


    “哎,如此我便承你的情,這縷殘念也該放心的去了,早就塵歸塵土歸土,又有什麽留戀。”


    搖搖頭,中年道人的身影直接消散,不過臨走前他伸手一點,那法陣便轟轟然一道水雷劈下,把叫罵不止的蝦妖劈了一個外焦裏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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