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卓麗陽一甩衣袖,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巡城衛府,一向孝順的太子殿下連忙上前寬慰,似是不經意間的回頭,豐神俊朗的太子殿下與悶悶不樂的嚴庸對上了眼,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


    “父皇切莫生氣,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您的苦心,您的心思兒臣懂,無論如何,隻要父皇舒心,兒臣也就問心無愧了。”


    太子卓英洪亮的聲音響起,幾句話正好說在了心坎上,看著溫順有為的兒子,卓麗陽滿臉欣慰之色,溫柔的拉起太子的手,連連誇讚。


    “大人...”巡城衛令深也看見太子殿下的怪異舉動,心中生疑,輕聲喚了一句。


    “我看到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太子殿下的野心昭然若揭,雪中送碳的舉動當真是解了嚴庸的燃眉之急,卓麗陽的優柔寡斷,必定會讓他曆經九死一生的成果付之東流,這不行,一條臂膀的代價不可謂不沉重,嚴庸不在乎什麽補償,他不甘心,四鬼仙玉!大不了我自己用!


    眼中凶光畢露,辭了多愁善感的令深,蹣跚的朝著丞相府走去。


    九月初一夜,陽國新島,一位正在收網的漁民被幽海上的漫天紅光吸引,怔怔的看著海麵上的點點熒光,恍然間,他想起與自家婆娘的初次相遇,也是在這樣的夜裏,在點點繁星之下,一笑如百花齊放!


    “是戰艦!”一個巡城衛的士兵扯著嗓門大喊,驚了漁夫的夢。


    “戒嚴!戒嚴!”又一個巡城衛士兵開始大喊,一個又一個的漁夫從夢裏醒轉,拚命的劃起槳來。


    長鞭一揚,駿馬如風遠去,眨眼間便消失夜幕裏,驚恐的呼喊聲淹沒了將軍的呐喊,有條不紊被驚慌失措扼殺,婦孺相繼奔逃,互相踩踏,一時間死傷無算。


    幽海之上錦旗如雲,程倦也領百萬雄師枕戈待旦,新島已然岌岌可危,老將軍後悔的扇了自己一個巴掌,真應該聽丞相的話,如今大勢已去,隻要程倦也願意,一聲令下,大軍聲勢浩大,必定如風檣陣馬,無堅不摧,甚至用不了半刻,新島就會淪陷,為今之計,隻求消息能早日送達東林城,讓陛下早作準備。


    新島巡城衛將軍一聲長歎,戀戀不舍的看一眼這座熟悉的老城,守不住了!


    “棄城!撤軍。”


    “大人,我們走了百姓怎麽辦?”


    “引百姓往東走,不聽號令者殺無赦!”


    “是!”


    新島淪陷的消息不脛而走,嚴庸氣的一掌把桌子拍了個粉碎。


    “飯桶!本相明明提醒過他們警戒,為什麽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新島就已經落入敵手?”


    “怕是那些豬當了戲言,根本就沒在意吧。”令深聽了,無奈一笑。


    “該死,當真是該死!此等蠢材,不殺難平我心頭之恨!”


    “丞相有什麽打算?”


    “走,你隨我進宮麵聖,請旨調大將軍王的親軍回京。”


    “不可,丞相難道忘了北境的是誰?如果大將軍王的親軍離開,我國北境門戶大開,北海國必定乘虛而入,再加上南下一馬平川,要是百裏池長驅直入,我們又該如何?”


    “那你可有良策?”嚴庸一臉焦急之色。


    “為今之計,隻有抽調各城巡城衛以及駐軍,丞相,你立即簽署文書,我現在就派人出發。”


    令深有條不紊的布置讓嚴庸心中大定,好奇的打量著這位侃侃而談的將軍,心頭一陣歡喜。


    “令深將軍臨危不亂,排兵布陣行雲流水,又權衡利弊,把我國損失降到最低,有如此大才怎甘心做一個小小的巡城衛?”


    “丞相言重了,都是為國為家,本來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隻要能盡一份力就好。”


    “好胸懷,不知老朽能做些什麽,令深將軍盡管吩咐。”


    “丞相,您得進宮一趟,力勸陛下禦駕親征,我會協助陛下盡力拖延華朝大軍的步伐,之後,您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北境,與那百裏池談判,無論他提什麽條件,都答應下來,隻要他同意撤軍,到時候您帶著北境的大軍從北掩殺而來,我們南北夾擊,我就不信他華朝號稱十萬的大軍能堅持多久。”


    嚴庸大筆一揮,龍飛鳳舞間,一份能調動千軍萬馬的文書便赫然問世,伸手交給令深,嚴庸長舒了一口氣。


    “好,就依令深將軍所言,我這就進宮。”


    令深接過文書,躬身行禮,目送著這位雷厲風行老人離去。


    寂靜的宮廷大院,老太監氣喘籲籲的奔向寢宮,心急如焚的丞相和火急火燎的太子聯袂而來,也都怪自己不長眼,觸怒了兩位爺,這一腳挨的也不怨!


    “陛下,華朝舉兵入侵,太子殿下與丞相正在殿外侯旨!”


    “快傳。”


    “叩見陛下!”


    “快起來,華朝誰人領軍?有多少人?”


    卓麗陽一邊穿衣服,u看書 ww. 一邊問,隨手幾道令箭扔了過去,太監連忙接住,轉身急匆匆的出了宮門。


    “父皇,華朝歐陽繼拜程倦也為帥,領十萬大軍來攻,現已攻陷新島。”


    “這麽快?新島的五千巡城衛呢?”卓麗陽大吃一驚,這實在是讓他難以置信。


    “陛下,華朝來勢洶洶,借著暮色掩護,隻用了半刻時間,十萬大軍已如數登岸,再加上新島巡城衛將軍玩忽職守,臣回來時曾特意叮囑過他,可見此人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嚴庸說。


    “派人擒來!丞相,華朝大軍聲勢浩大,你可有良策應對?”卓麗陽如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心裏雖然慌亂如麻,但身為一國之君,該有的鎮靜還是不能少的。


    “陛下,臣臨行前曾與東林城巡城衛將軍令深商量過,為今之計,隻有由臣簽署文書,抽調各城巡城衛及駐軍馳援。”


    “為何不調大將軍王的親軍?”卓麗陽問。


    “不可父皇,百裏池常年對我國北境虎視眈眈,大將軍王親軍絕不能撤。”


    “陛下,臣可以代表陛下去與那百裏池談判,說服其撤軍,帶親軍回援,隻是...”


    “隻是什麽?丞相盡管說。”


    “隻是陛下得禦駕親征,和令深將軍配合,盡量拖延時間。”


    “這沒問題!”


    “太子殿下,請務必管理好糧草輜重,以保障陛下行軍順利。”


    看著微笑的嚴庸,卓英同樣報以微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本宮一定謹記丞相教誨,為父皇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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