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這是程倦也此刻感受最深的一句話!東華殿上,欽禮監楚飛與事工院都敏言辭鑿鑿。


    “陛下,長虹堤值守劉清之死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歲寒府程倦也牽涉其中!他不能離開京城!”


    都敏並不是一個較真的人,但他辦事認真,朝中能有這樣的人的確是一件好事,可他不知道的是,玉鮫城事發前兩天,程倦也正在霧孤山的藥翁澗蹲著呢,這一點,許傑可以證明!


    “陛下,臣想請問一下都敏大人,長虹堤值守劉清是死於何時?”


    “六月十五!”


    “陛下,臣可以為程倦也作證,當日我們與繪春姑娘在霧孤山藥翁澗。”


    “愛卿,既然許少司可以證明程倦也的行蹤,那說明六月十五,他不可能出現在玉鮫城殺人!”


    “陛下,武功是不會作假的,他歲寒府的絕技可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


    “這可不一定!百年前古昧靈城有一個叫寧夫宗的門派,有一門叫乾坤無相的功法,不僅可以模仿他人的絕技招式,而且在與人交手時,若是有勁力上的比拚,可將對方的心法絕技偷學了去,當年畢朝勢微,陽國大軍入侵古昧靈城,寧夫宗上下為保故國家園,全體戰死在城牆上!陽國大軍入城後,在明元殿上找到了半部乾坤無相的心法,至此這半部心法流傳到陽國,經人改良,目前陽國內有一名為小無相的功法被名菊流派掌握!”


    “哼!許少司不要什麽事都推到陽國細作的身上!眾所周知,明麵上程倦也已近六年沒有出過手了,就算陽國細作想要偷,那他該怎麽偷?”


    “楚飛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六年前程倦也追繳明月如意時在明分樓使用過歲寒府獨家心法明月河山境,此心法可共享心神,要是我我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荒唐!按你的說法那陽朝細作早在六年前就開始策劃玉鮫城的事了?”


    “不無可能!都敏大人,別忘了陽國人操持的廣宣會成立了多少年了,可直到昨天我們才發現,這足以證明他們的狼子野心!”


    “許愛卿言之有理!這陽國賊人可惡至極,不是沒可能。”


    “陛下!臣相信許少司的話,長虹提值守劉清的事的確是我們冤枉了程倦也,可是陛下,陽國三皇子的事我們總要有個說法才行,如若到時候陽國派遣使臣來訪,該如何應對?”


    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不管他楚飛出於什麽緣由,如何應對即將來京的陽國使臣眼下必須商量出一個態度來!是打是和?這是朝堂上各個勢力都迫切想要知道的。


    “陛下,百年國恥,曆曆在目,如今我華朝國富民強,兒郎們更是鐵骨錚錚,早已經摩拳擦掌想東進陽國來洗涮恥辱!”


    “不可!我華朝雖然國富民強,但遠經不起一場戰爭,且不說一應的糧草調動,倘若真要東進,誰能領此重任,掛帥領軍東征?”


    “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兒,我華朝將才無數誰都可以!”


    “陛下,陽國不可小覷,自打卓麗陽繼位以來,興修水利,務農耕桑,漸至政通人和,單就大將軍王霧雷所領的五萬親軍就能北拒北海國三年之久,朝中更是有嚴庸這樣的能臣,去年三月北海國十萬大軍於新島會師,統帥百裏池誓要在半年之內拿下新島,可嚴庸僅憑一條貿易商路生生吃空了北海國的糧草!更別說陽國太子麾下的眾多後起之秀!”


    “楚大人,別竟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他陽國人才濟濟,難道我朝差了不成!隻要陛下一聲令下,我許傑第一個提槍上馬!”


    皇帝彷徨了,當真是我們太自以為是了?他登基以來一直勤勤懇懇,相比建國之初,百姓安居樂業,近年來少有山匪盜賊的消息,朝上,有方配朱時英等人運籌帷幄,四方將領之中衛飛白葉音能以一當百!他並不認為這泱泱華朝比不上一個蝸居在島上的莞爾小國。


    皇帝的猶疑不決,讓都敏有些不舒服,避免戰爭本就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絕不能因為一時熱血就把華朝的萬千兒郎送上戰場!


    “陛下,絕不能妄動幹戈!楚飛大人說過,陽國的國力並不比我們差,一但打起來必將是曠日持久,白白損耗國力這不劃算!在者,許少司所說的國恥是前朝的國恥,與我華朝無關!”


    這是大實話,權衡利弊之下,uu看書 .uuknshu.om 發動戰爭絕對不是一個好點子。可皇帝也是個熱血男兒,馳騁疆場,快馬銀槍更是他的夢想,所以他需要一個建議,夢想與現實該如何選擇的建議。他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言的程倦也。


    “先生怎麽看?”


    “陛下,陽國的使臣還沒到呢,是打是和終究要看他們的態度,這件事是微臣惹出來的,所以臣請命,讓我來主持此次麵談。”


    “先生...”


    “陛下,既然程倦也有為國分憂的想法我們還是成全了的好!”


    “楚飛,你這是在替朕聖裁?”


    “臣不敢!”


    皇帝冷哼一聲,盯著跪在地上的楚飛嘴裏蹦出幾個字兒來。


    “不敢最好!”


    當真是冷若冰霜!細小的汗珠像集會一樣密密麻麻的擠在楚飛的額頭上。


    楚飛也是太心急了些,從始至終皇帝沒想過讓欽禮監來處理這件事,認為秩序即是正義的楚飛勢必會在談判時露出軟弱來,在他的立場上,三皇子的死程序並不合法,這讓他始終無法正起腰板。


    “程倦也許傑接旨,擢升程倦也許傑為欽禮監太卿,主持陽國來訪一事,楚飛為副使從旁協助!”


    皇帝的這道聖旨不得不讓人深思,像是獅王在劃分地盤似的,赤裸裸的告訴東華殿上俯首稱臣的大人們,聖明並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們隻能提出一個合理的意見,用不用那是皇帝才能決定的事。


    程倦也還是留在了京城,他要等即將來京的陽國使臣,替那姑娘討一個公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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