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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奏折,武媚娘來到床邊,見李治略恢複了些精神,她便將一天的政務簡要地向他說明。


    低柔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李治溫和地笑著:“媚娘辦事,朕果然放心,處理的比朕更強呢。 ”


    “皇上……”武媚娘低呼道。李治的這一聲誇讚,沒有了之前孩子氣的嫉妒,隻剩下單純的讚歎和驕傲。


    李治拉住她的手,繼續道:“媚娘,如果朕死了,最適合繼承皇位的應該是你。因為隻有你才能跟朕的思想那麽貼近,貼近得就像一個人一樣。”


    武媚娘心痛如絞,“皇上,你別說這樣的話。你說這樣的話,等於拿刀子在割臣妾的心。”眼前的李治平靜地讓她心驚,這不祥的話語她一個字也不願聽,不忍聽,不敢聽……


    “媚娘,朕是真心的。這樣說也許很殘忍,但你我都是心懷天下的人,上一次記得你問過朕,對你的愛,對宸妃的愛……朕承認,對青鸞也有憐惜,但是自始至終,朕愛過的人,隻有你一個而已。”他聲音低沉和緩,“也許,如果朕不是李治,而她不是青鸞,我們會是最好的一對。但朕是李治,而你是武媚娘,這世上唯有你我,才能共掌天下,並肩而立。你明白嗎?”


    武媚娘坐下來,輕輕握住李治的手,“皇上,媚娘明白了。不管任何時候,任何情景,媚娘都是皇上的媚娘,永遠留在皇上身邊。”


    她伏在他懷中,在他肩頭留下濕潤的痕跡。


    也許,記憶中那個天真執著的九皇子已經悄悄改變了。但自始至終,他為她而保留著那一份真摯,無論曆經怎樣的風雨挫折,都未曾動搖。


    從宣政殿出來,武媚娘問道:“心兒,皇上的毒還是沒有線索嗎?”


    心兒慚愧地答道:“已經嚴刑拷問過了,明義堅持不招,而且,奴婢總覺得這次皇上中毒未必是明義所為。”


    “本宮也想過了,單憑他一人,又暴露了形跡,確實不太可能造成這麽大禍害。可是宮中還有誰會是他的內應呢?”武媚娘煩惱地想著,又問道,“明崇儼的病情如何了?”


    “太醫已經成功配出解藥了。人已經醒來,休養數日就可痊愈了。”


    “那就好,對付西突厥,還要靠他。”


    “娘娘的意思是……”


    “西突厥用明義當奸細禍害我們,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哼!”


    心兒了悟,難怪當初抓到明義,武媚娘就嚴令封鎖消息,不得外傳呢。


    來到明崇儼的宿處,正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心兒連忙喊了一聲:“玉將軍。”


    那人身形一頓,轉過身來。


    心兒心中閃過一絲痛惜,明崇儼痊愈了,而玉麒麟的容貌也如同太醫所預言的,全部毀掉了。那曾經英氣俏麗的容顏,如今黑化扭曲,還帶著結瘡留下的疤痕。


    “為什麽不進去親眼見見他呢?玉將軍,儼哥哥不是那種俗人。再說你也是因為他……”


    “他不介意,我介意。我希望在他腦海中永遠留住我最美好的模樣,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副鬼樣子。”


    心兒急道:“玉將軍,你是江湖兒女,怎麽也計較這些?”


    玉麒麟搖搖頭,“可我也是一個女人啊,小時候讀史書的時候,我看過一個故事,說漢武帝的李夫人死前容貌非常憔悴,她怎麽都不願意讓自己丈夫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於是,漢武帝就懷念了她一輩子。我現在的心情也是一樣的。心兒,如果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理解我的話,你應該知道,與其讓他看到我這副鬼樣子,逐漸討厭我,倒不如讓他一直記得我,一輩子都記得我……”


    “難道你……”


    “沒錯,我準備離開這裏,我終究是西突厥人,娘娘開恩,將我之前的罪責抹去,不再追究,隻是也不能繼續擔任武將了。”漫步走到河邊,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她定定地出神,“我準備明天就離開這裏。”


    “那你準備去哪裏呢?儼哥哥問起你怎麽辦?”


    “就說我走了,變心了,跟別人跑了。怎麽樣都行,總之不要把這一切告訴他,我不想他一輩子都活在內疚中。”玉麒麟笑了笑,“他是個通達的人,總有一天能看開的,當年王皇後的事情他不也看開了嗎?”


    心兒搖搖頭,“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是我相信,儼哥哥他一定會去找你的,一定會。”


    “我不會讓他找到的。”她轉身離開。


    望著她的背影,心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天牢最深處,道理曲折迂回,幽暗得連火光都照不進來。這裏隻關押最凶惡、最危險的囚犯,而此時,密牢裏隻關押著一個人。


    明崇儼推開牢門,正看到明義。


    火光打破了長久的黑暗,他眯起眼睛,很快適應了火把的光芒,盯著明崇儼冷笑一聲,“又想來賣弄你那廉價的親情?”


    明崇儼搖搖頭,“大哥,對不起,之前的種種都是我不對,這些年來我一直很內疚……”


    明義笑起來:“事到如今才來求原諒,你不覺得晚了一些嗎?你改變了我的一生,讓我吃盡了苦頭,一句對不起就想抹殺一切,你想得美。你想求心安是不是?你想做聖人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不會!”


    “大哥,我雖然對不起你,但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娘娘已經定下計劃,由我代替你,去聯絡西突厥埋伏在中原的細作,打入西突厥內部。為了大唐的江山,隻能再對不起大哥一次了。”


    “哼,你以為混入敵營是那麽容易的?”


    “自然不容易,不過大哥你被擒獲關押的消息已經嚴密封鎖,而聯絡的方法經過拷問你的手下,也已經透漏了出來。我有這張臉,總不會比你更困難。”


    “你……”


    明崇儼轉身離去:“放心吧,大哥,憑借這次的功勞,我會努力保你一命,希望一切都順利。”


    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大牢之內很快被深沉的黑暗籠罩,在這樣幾乎讓人發瘋的寂靜與黑暗中,明義忽然笑了起來。


    走出天牢大門,心兒和裴少卿正等待在外麵。


    “儼哥哥,怎麽樣?”


    “他還是不肯屈服,不過無所謂了,我有自信會幹得很好。”明崇儼淡然地說道,“隻是就要行動了,心兒,你是不是也該把玉麒麟的下落告訴我了?”


    心兒遲疑了,“她……”


    “別說那種變心了或者改嫁了之類的笑話來搪塞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心兒歎了口氣,“她為了給你試藥弄壞了臉,不想讓你看到她的樣子,這才叫我幫她隱瞞的。”


    明崇儼一怔,苦笑道:“這個傻瓜,怎麽什麽事都一個人決定了?她應該先問問我,我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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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然不會,可是她心裏過不去。”心兒道。


    “馬上帶我去見她,我要當麵告訴她那不重要,真的不重要。至於接下來有什麽決定,我都尊重她。”


    心兒笑起來,用力點點頭,“我就知道,儼哥哥不會以貌取人。就算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因為她好像今天就要離宮了。”


    “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過去。”


    帶著明崇儼到了玉麒麟暫居的地方,明崇儼推門而入。


    裴少卿拉住心兒,“咱們先在外麵等一等吧。”


    心兒點點頭,忽然歪著腦袋問道:“少卿,假如有一天我的相貌變醜了,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我好?”


    裴少卿笑起來,“傻瓜,無論你變成怎麽樣,你都是你啊。而且,我喜歡你從來不是因為你的相貌,更不會因為你的相貌、身份,甚至一切的一切而改變。”


    心兒抱住裴少卿的手臂,“我就知道是這樣,隻希望玉將軍也能趕緊看開這一點……”


    話未說完,忽然明崇儼衝了出來:“心兒,你確定她留在這裏嗎?房裏根本沒人!”


    “什麽?”心兒愣住了。匆匆進了屋子,房間陳設樸素,桌椅床鋪都完好,人卻不見了蹤影。


    這裏是上陽宮附近的一處偏僻居所,因為玉麒麟容貌毀了,而明義被擒獲之事又要嚴格保密,所以心兒請示過武媚娘,將她秘密安置在了這裏。


    “她說過今天要離開嗎?難道是已經走了?”


    “不對!”裴少卿走到床邊,拿起一件衣服,“你看這個,不可能繡了一半連同針線一起扔在這裏吧。”


    “而且東西也幾乎沒有收拾,難道是被人擄走了?”明崇儼臉色蒼白,一拳打在柱子上。“怎麽可能,你為什麽不肯見見我呢。這個傻瓜,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容貌,為什麽還要讓我這麽擔心?為什麽?是誰幹的。”


    宣政殿裏,李治正躺在床上熟睡,這幾日他的身體越發虛弱,武媚娘心急如焚,拿著奏折半天都沒有看進去幾個字,直到宮女端著湯藥進來,“娘娘,藥熬好了。”


    太監用銀針試了試,確定無毒,將藥呈上。


    武媚娘上前服侍李治用藥,李治昏昏沉沉地喝了幾口,又重新躺了下去。


    武媚娘心情沉重地將藥碗遞給宮女,抬頭的間隙,忽然注意到一隻蝴蝶從窗口飛了進來。


    “這個季節怎麽還有蝴蝶?”她不禁愣住了。


    “回娘娘的話,聽說李才人派人弄了很多異種蝴蝶,放在花園裏養著,說是要演習戲法逗皇上高興,隻怕是從那邊飛來的。”


    武媚娘冷笑一聲,“皇上都躺著了,不想想怎麽給皇上治病,倒有閑情逸致做這些,她可真閑啊。”


    忽然,李治噴出一口鮮血,大聲咳嗽起來。


    武媚娘大驚,連忙上前:“皇上,皇上……,這藥是怎麽回事?喝了那麽多也不見好,病情好像還加重了。再傳禦醫過來!這幫廢物……”幾天以來積累的壓力到了極限,武媚娘難以抑製地怒吼出聲。


    宮女、太監們惶恐地匍匐於地,不敢做聲。寢殿裏一片寂靜,隻有那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四處飛著,充滿了活力。


    武媚娘一陣煩躁,隨手拿起奏折,狠狠拍了上去。蝴蝶立刻被拍得肢體零落,翅膀四散。


    武媚娘這才呼出一口氣。卻忽然有一個宮女指著她的戒指,驚呼一聲,“娘娘,這……”


    低頭望去,自己手上的銀戒指竟然變成了黑色,她頓時愣住了,看著地上破碎的蝴蝶。難道說是這蝴蝶有毒?倘若一直在殿裏打轉……她立刻拿起李治喝剩的藥,拔下銀簪試了試,銀簪很快變黑了。


    來到禦花園,果然見到了李才人的身影,她正站在涼亭中,手裏持著一枝花,周圍蝴蝶飛舞,色彩斑斕,絢麗多姿,初春的寒意還殘留在空氣中,這群蝶飛舞的場麵越發楚楚動人。


    見到武媚娘來到,李才人立刻帶著眾人跪倒在地,“參見皇後娘娘。”


    武媚娘冷靜地吩咐道:“你們都下去,本宮想和李才人單獨聊聊。”


    待宮人離開,武媚娘來到亭子裏坐下,李才人殷勤地伺候著茶水。


    看著眼前青碧通透的茶湯,白霧氤氳中,武媚娘冷冷地問道:“妹妹進宮也好些年了吧?”


    李才人恭謹地答道:“臣妾是皇上登基那年入宮的。”


    武媚娘點點頭,“算起來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本宮不明白,皇上究竟有什麽地方對不住妹妹的,你要這麽害他?”一邊說著,她將死蝴蝶放在桌上。


    李才人笑了笑,“皇後娘娘真是觀察入微,連這樣小的細節都發現了。”


    武媚娘眉梢一挑,“你承認了?”


    李才人躬身道:“當一個人做的事被人發現的時候,否認是很愚蠢的行為。更何況臣妾一直覺得皇後娘娘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如果臣妾將一切相告的話,說不定皇後娘娘還會同情臣妾,助臣妾一臂之力。”


    武媚娘一怔,“你說來聽聽。”


    “此事要從皇上登基之前講起了。皇上身邊有秘密的殺手組織,想必娘娘這些年來也有所察覺吧。是娘娘一定不知道,這個組織最初設立,就是借了西突厥的勢。”


    “那是皇上登基前一年的事……娘娘應該知道,豫州地界之爭,從大唐立國起就存在了。西突厥數次派遣使者,都因為各種原因無疾而終。其中有一次是在貞觀二十二年,我們的國君親自到來,想就豫州地界談一個說法。可惜當時先帝病重,不能議事,就當我們以為又要無功而返的時候,事情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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