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嫂你說的哦,我是虎子,可不是綿羊哦,咩咩……”


    “虎子討打是不?你才是咩咩羊。”


    “好了別鬧了你倆,蘇晨快試試合身不。”


    蘇晨把手中的櫻桃遞給虎子,打開馬甲小心的穿上,潔白的羊毛和自己那早已破爛的上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暖和,謝謝你梁嫂。”


    “客氣啥,能穿就好、就好,出門在外萬事小心,還有記住不要輕易的相信別人。”


    “不能輕易的相信別人?”


    “怎麽了?”


    “沒、沒怎麽梁嫂,這是我今天第二次聽到了。”


    “哦,這也沒啥,出門在外人多心雜,小心點比什麽都好,你們玩兒吧。”


    望著離去的梁嫂,蘇晨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平時揍的最重的就屬這梁嫂了,這要走了,有點失落有點傷心也是這兒,這是為什呢。


    “晨哥,想啥呢,這吃了櫻桃還得了一個這麽好的羊皮馬夾,怎麽還不高興,走!我們再去來一碗餛飩。”


    “這剛吃了燒餅這又吃了櫻桃你還吃的下,就不怕我還沒走先把你給撐死了。”


    “沒事兒,我們就要一碗,有這群家夥在,你一口我一口,保證連湯都不剩。”


    “那個虎子,我這兜裏可沒錢,你有嗎?”


    “這、這剛剛都湊錢買燒餅了……”


    “要不算了,這以後有錢了我們一定要一隻手啃著燒餅,另一隻手抱著餛飩吃他個肚兒圓,不吃到打嗝絕不走。”


    “晨哥,我要吃兩碗……”


    “晨哥,還有我,我也要……”


    “好、好好,下次回來我一定請大夥吃,吃他個肚兒圓。”


    “肚兒圓,肚兒圓了……”


    “梁嫂我們走了,謝謝你!”


    “走、走吧……”


    蘇晨和虎子帶著一群小家夥,浩浩蕩蕩的向下一個目的地奔去。


    “晨哥,梁嫂這是怎麽了,老實交代是不是……”


    “是啥呀是,梁嫂一個人住在這裏,平時還有我們這群搗蛋鬼,想想梁嫂應該和我這小乞丐一樣也是個可憐人啊。”


    “晨哥,你可不是什麽乞丐,你馬上就是奇門的這個了……”


    蘇晨笑了笑,按下虎子豎起來的大拇指緩緩說道:“別這樣說,奇門中的能人比牛毛還多,我算個啥,啥也不是。”


    “晨哥,師父可告訴我了,說你有陳瞎子這個師父,又有一個張仙師這樣的師兄,前途不可限量啊,讓我好好學,別一天吊兒郎當的,哎!你走了,我這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虎子有啥難過的,我們一起努力,都做這個……”


    “哈哈,還一起努力,你做奇門一哥,我做棺材門的老大,哈哈……”


    “哎!虎子,楊叔呢?”


    “師父在山莊啊!”


    “沒回來?”


    “沒有,今早有個怪人找他,他就讓我來找你了。”


    “怪人?什麽怪人?”


    “不知道,渾身上下捂的嚴嚴實實的,看的不是太清,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就那樣看了我一眼,現在想起來我這後背都發涼。”


    “喲,這還是我認識的虎子嗎,膽子怎麽這麽小了。”


    “哎,晨哥你別不信,你遇上了也會這樣。”


    “好了不笑話你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一會兒師兄回來該著急了。”


    走著、跑著,這一群小家夥打著招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遠遠看見破門開著,蘇晨跑了過去。


    “師兄、師兄,你回來了。”


    “蘇晨,你跑哪兒去了,不是讓你收拾收拾嗎,咦,虎子你也來了。”


    “師兄,我這兒你看看也沒什麽要收拾的,除了我啥也沒有。”


    “也是,算了我們走吧!”


    “什麽?走?”


    “對呀,現在不走,不然還要在這兒過年嗎,這天一天比一天熱起來了,趕起路來有的受了。”


    “師兄,你的意思我們用兩隻腳走?”


    “不然呢,你想怎麽樣?”


    “沒有個馬車什麽的嗎?虎子你的那個馬車就可以,是不是?”


    “想啥呢,就用走的。”


    “那這些東西怎麽辦?”


    “什麽東西?”


    “楊叔那兒拿回來的啊!”


    “放心放這兒吧,自有人幫我們送到,就這一身衣物,再拿個竹棍趕路吧。”


    蘇晨四下打量了一翻,真沒什麽可帶的,摸了摸胸口的乾坤八卦鏡小聲的說道:“那、那我們走吧!”


    “蘇晨,就沒什麽要帶的了?”


    “沒了,沒啥可帶的。”


    “好吧,去找塊兒破布來。”


    “要布幹嘛?”


    “算了你站一邊兒吧,省的我浪費口舌。”


    張仙師走到破床邊,從上次撕的地方哧溜一下又撕了一小塊兒下來。


    正反麵看了看,來到院中找了一塊兒比較幹淨的地方,用從楊叔那兒弄來的青銅匕首挖了一塊兒黃泥,小心的包好,塞進了百寶袋中。


    “師兄,你拿這黃泥巴幹嘛?”


    “幹嘛,給你泡水喝,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忙好了一切,張仙師整了整自己的行頭,又用水缸裏的水照了照,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齜牙咧嘴一番甚是滿意。


    “走吧!蘇晨,虎子回去給楊叔帶個好,我們走了。”


    “哎、哎,好的”


    蘇晨拎著裝著羊皮夾子的小布包,一走三回頭的打量著破廟裏的一切。


    那漏雨灌風的屋頂,破爛不堪的木床,沒有頭冷冰冰的石像,吱吱呀呀的椅子,油光發亮的石碾子,還有那歪斜的破門……


    “好了,蘇晨,別看了,這破廟有啥好看的,再說我們還要回來的,走吧!”


    在張仙師的催促下,在戀戀不舍中,蘇晨一步一步向那破院門挪去,隨手一拉,嘎吱一聲脆響,還是和先前一樣給扣上了。


    “虎子,我走了,你要常來看看。”


    “放心吧,晨哥,你走了以後,我們肯定在這兒等你回來,給你這破廟守的好好的。”


    “虎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有點怪怪的感覺。”


    “沒啥,給你看好家,你放心的去找師父去吧。”


    本已湧上心頭的傷感,被虎子這麽一攪和頓時蕩然無存了。望了望傻笑著的虎子,拉著張仙師的手向外走去。


    街麵上形形色色的人,急匆匆的趕著自己的路,有那麽幾位前幾天見過的人,熱情的走上前問候幾句。


    大家笑嗬嗬的臉上,洋溢著替蘇晨的高興,跟在後麵的蘇晨,慢慢的和虎子又鬧騰了起來,一前一後的左衝右撞的。


    看到這張仙師大大的喘了口氣,掏出那發亮的烏龜殼把玩著,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


    出了街口,拐過於老爺子的墓,在那兒張仙師看了看,新種上的柏樹苗在努力的生長著,想了想那一模一樣的墓,嗬嗬的冷笑了幾聲,就追蘇晨和虎子去了。


    “虎子,別送了,我們還要回來的不是。”


    “沒事的晨哥,我也沒啥事,你這一走,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呢,讓我再送送你們。”


    張仙師看著這兩個單純的孩子沒有說話,心裏想著真希望你們能一直這樣,永遠這麽的單純、童真,不要被世俗的汙穢給侵染了。


    “晨哥……”


    “嗯,怎麽了虎子?”


    “那個,我能不能和你結拜一下。”


    “啥?結拜?結拜什麽?”


    “就是和評書裏那樣,折草為香,歃血為盟,不求同生,隻願共死。”


    “啊,這個?虎子你怎麽想起來要搞這出的?”


    “老早都想了啊,不是一直沒好意思說嘛,你這都要走了,我就說了唄。”


    “師兄,這……”


    “哈哈,好你個虎子,我說你怎麽扭扭捏捏的送我們呢,原來在這兒等著呢,你們倆之間的事你們自己決定,我可不參與。”


    望了望這嬉皮笑臉的張仙師,又看了看一臉真誠的虎子,蘇晨徹底不知道該怎麽辦了。u看書 ww.uukanhu


    用求救的眼神又看了看張仙師,小心的問道:“師兄,你就說說嘛,我們這結拜該怎麽個結拜。”


    “結拜還怎麽結拜,跪下磕個頭就成了。”


    “張仙師,能不能請你給我兄弟倆做個見證。”


    “嗯,這個嘛,好!沒問題,蘇晨拜就拜吧,這有個弟弟也不錯。”


    “虎子真的要用刀子劃手,喝血水嗎?”


    “這、這個……張仙師這些需不需要啊?”


    “哈哈,兩個小屁孩,怎麽了這都要結拜了,還怕這個,你倆就不用了,聽我的就成。”


    “嘿嘿,虎子不用,咱倆來吧!”


    “來兩個小東西,麵向東一起跪下。”


    兩個小屁孩認認真真的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張仙師從不遠處的山坡上折了幾節新鮮的茅草塞了過來。


    “蘇晨、虎子,聽好了哦,按我說的去做。”


    “師兄,說好了,你可別折騰我倆。”


    “放心我就是折騰虎子,也不舍得折騰我的師弟不是,嘿嘿!”


    “來開始,皇天在上,厚土為證,今我蘇晨、虎子,撚草為香,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生,隻願共死,以此盟誓,一磕頭,二磕頭,三磕頭,再磕頭……”


    “師兄,你是故意的吧,這磕了又磕,還磕是什麽意思,故意整我們的吧,虎子你忍的了嗎?”


    “說實話,忍不了,早就忍不了了。”


    “那還說什麽,動手,揍他。”


    “哎,哎哎!兩小屁孩反了不成,哎、別撓,別撓,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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