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楚琀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和父親爭吵,也是第一次一個人跑出家來。


    自從她在圖書館看到那本《東印度公司在金三角的日子》後,她一直不敢相信書裏說的都是真的。


    書裏把他的家族描寫成全世界最大的毒.梟之一,全球的毒.品供應她的父親起碼占了五分之一。


    從小嬌生慣養的她,這些年在國外受的是人權教育。


    可突然有一天,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和千夫所指的家庭背景,而且這種背景從自己的親爹口裏得到證實,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丁楚琀一路毫無目的地邊哭邊奔跑。她想擺脫由家庭給她帶來的罪惡感。她恨透了自己,恨透了自己的一生都是靠父親卑鄙的行徑交易養大的。


    她忘記了自己離家有多遠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她的內心隻有逃離,逃得越遠越好。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卻給她背上沉重的罪惡包袱,她似乎隻有拚命地逃跑,才能甩脫這種罪惡。


    然後,在丁楚琀身後不遠的地方,一輛自行車從她家門口就不遠不近地跟上了她。


    丁楚琀跑累了,依著一顆路燈杆準備休息一下。


    在她後麵的自行車看到她突然停了下來,也找了一個街道的拐角處隱藏起來。


    透過昏暗的路燈,自行車上的人用手頂了頂頭上帽子的邊緣,我們這才看清,他就是“黑蜘蛛”最擅長跟蹤的雇.傭兵“鬣狗”。


    丁楚琀止住了哭聲,放眼向四周望去,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隻有昏暗的路燈陪著她。


    她這才意識到黑夜和恐懼。可是,她才跟父親吵過架,她不能回去。


    從小養尊處優的生活養成了她倔強不認輸的性格,家暫時是不會回去的,除非有個台階下。


    那她去哪兒呢?去找呂正海吧,他一向都比較疼自己。不行,去找他等於把自己送回家,呂正海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她送回給丁懷仁。


    那去找陸剛?


    對,就去找陸剛,去醫院陪陪他吧。


    在這個世界上,丁楚琀此時也隻有陸剛是她心底的牽掛了。去給他翻譯下最後幾頁書吧,過兩天一走,又要很久才能見到他了。真希望陸剛快點好起來,這樣就可以送她去上學。


    丁楚琀決定好,掏出手帕擦幹眼淚,借助昏暗的路燈,約莫著醫院的方向快速地跑去。


    很快地,她找對了醫院的方向。


    可當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醫院的門口時,她突然看到了一副拉仇恨的場麵。


    張露下班了,此刻正在醫院的院子裏和我麵對麵坐著。張露手裏端著一碗自己親自熬的粥,正一勺一勺的喂我。


    我享受著張露給我的幸福,我們說著親密的情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大門角落裏,有一個女孩在癡癡地抹著眼淚。


    粥喝完了,我示意張露到我身邊坐下。我摟著她的肩膀,她的頭靠著我……世間的戀愛場景都是一樣一樣的,除了海誓山盟,就是閉月羞花地讚美和無盡地纏綿。


    這樣一副無心的拉仇恨場麵被丁楚琀看在眼裏。她雖然知道我和張露的你情我願,但親眼看到我們秀恩愛,難免也會讓她淚濕眼眶。


    她閉上眼睛靠在醫院的大門蹲下,任憑傷心和絕望從雙眼肆意漫流。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多餘的人。她想大聲地哭出來,可又怕打擾到不遠處在黑夜裏準備數星星的我和張露。


    她再一次伸出右手,正準備捂住自己的嘴巴,作無聲的哭泣。可突然,她的嘴巴卻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在丁楚琀的身後,“鬣狗”突然出現。他快速地用一塊奇香的手帕捂住丁楚琀的嘴,另外一隻手控製住丁楚琀的掙紮。


    丁楚琀被這突出奇來的變故嚇得癱軟,一股沁人的香味立即從鼻子間吸入到肺裏,瞬間整個人全身更是飄飄然起來。她努力想從這個大手掌裏掙脫出來,可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兩分鍾後,丁楚琀慢慢地倒了下來。


    雇.傭兵“鬣狗”將丁楚琀橫抱起來,走向迎麵駛來的一輛吉普車。


    車行到麵前,從車上下來了韓國人宋宗基和“小王子”。“鬣狗”在兩人的幫助下將丁楚琀裝進了後備箱,隨後三人一起跳上吉普車,絕塵而去。


    ……


    丁楚琀是第一次跟丁懷仁頂嘴,從小到大,丁懷仁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為了讓女兒能有一個好的未來,為了女兒將來能不背負自己毒.梟的罪名,丁懷仁才將女兒送到國外去讀書,企圖洗白她的家庭背景。看到寶貝女兒悲傷地離家出走,他的血壓瞬間就升了起來,頭一昏,倒在了門檻上。


    管家跑了過來,叫了兩個仆人,把丁懷仁扶回房,隨後立即通知丁懷仁的私人醫生。


    私人醫生背著藥箱帶著兩個護士緊急趕到了別墅,對丁懷仁進行了緊急搶救。


    三四個小時過去了,丁懷仁還沒有蘇醒的痕跡。私人醫生滿頭大汗也無計可施,沒有辦法,隻有上醫院了。


    丁懷仁的車還沒有到醫院,院長吳韋斌就接到了管家的電話。他召集了幾個醫生和一群護士等在醫院的大門口。


    保銳帶了一隊士兵則提前趕到醫院,對醫院除了醫生和護士以外的人員全部進行清場,並占領了醫院四周的建築物製高點,幾名狙擊手分別埋伏在製高點上,嚴密地監視著醫院的動靜。


    夜深了,張露扶著我準備回到病房。剛走進大門,一個士兵就攔著了我,並給我敬了一個禮:


    “報告陸隊長,奉丁總的命令,我們現在對醫院進行清場,您暫時不能回病房了,請自便吧。”


    “什麽?為什麽要清場?醫院有那麽多的病人,你們怎麽能這樣做,發生什麽事了?”張露不明就裏。


    “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陸隊長別為難在下。”


    “讓陸隊長留下吧,你去清理其他房間。”正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保銳從外麵走了進來,一臉嚴肅。


    “是,保隊長。”士兵敬完禮轉身走了。


    “保隊長,怎會回事?為什麽要清場?”我也有點納悶。


    “進去說吧。”保銳示意我和張露先進病房。


    “是這樣……”進了病房,保銳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這時,一個小護士在外麵叫著張露的名字:


    “張醫生,張醫生,你在哪裏?”


    “我在這裏。”張露走出病房,在過道上攔住了叫她的護士。


    “小王,怎麽了,叫我幹嘛?”


    “張醫生,院長到處找你。請醫生們都到大門口集合。”


    “哦,好的,我馬上去。”


    張露轉身進了病房,攤開雙手示意我。


    “去吧,露。我就在這裏。”


    張露跟我和保銳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保隊長,那楚琀現在怎麽樣了?找到了麽?”張露剛一走出病房,我趕緊問保銳。


    “呂正海帶人去找了,但還沒有找著。我先過這裏來安排,你就在病房裏麵休息吧,別出來了。我還要去檢查周邊的警衛情況。回頭再聊吧。”


    “好的,你去吧。我也幫不上忙。”


    保銳也衝我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丁懷仁的專車在警衛車的護送下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u看書 ww.uukash.c 剛進院門,院長吳韋斌和幾個醫生就將氧氣瓶等一些搶救設備拖到車邊,警衛將丁懷仁抬上擔架,插上搶救設備,直接推到了vip搶救室。


    ……


    呂正海開著車帶著蔣波和秦楚正在逐條街搜索。但他幾乎把特區的每一條路、每一條巷都尋遍了,都沒有發現丁楚琀的蹤跡。


    他焦急萬分的邊開車邊喊著丁楚琀的名字:


    “楚琀,你在哪裏?”


    他快要亂了分寸。車開得東扭西歪。他知道,丁楚琀雖然是這裏的公主,但她幾乎都不熟悉特區的環境,更別說是一個人跑出來了。


    在前麵昏暗的路燈下,一條粉色的圍巾掉落在了地上。秦楚立即向呂正海喊道:


    “隊長,停車,快停車!”


    “怎麽了?”


    “前麵有東西,快停車。”


    呂正海一腳刹車將車停了下來。秦楚跳下車,衝過去撿起了圍巾:


    “隊長,你看是不是丁小姐的?”


    呂正海拿過圍巾一看,正是自己送給丁楚琀的生日禮物:


    “是的,就是楚琀的。快,下車,分散找,她一定就在這附近。”


    然而,此時的丁楚琀已經被“鬣狗”等人秘密運回到了黑蜘蛛營地,被關押在營地的地下室裏。


    一路上,韓國人宋宗基早已對丁楚琀垂涎三尺,但因為有nikita的事先吩咐,他不敢擅動,隻能用他罪惡的手在昏迷的丁楚琀臉上摸了一下,嘴裏發出貪婪的聲音: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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