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安聽到覺命爽快的回答聲音,抿唇勾起上揚的弧度。一切正朝著所希望的方向進展。白城安從懷中將早有準備的一把扇子拆開,取出裏頭藏有的一張紙,“這上麵寫了招魂術的過程。”


    覺命接過,展開白紙,看到圖上畫著招魂術的幾個步驟,以及旁邊小字解說。


    “怪不得,護法死了,他都不願意殺了你。”覺命將紙卷起,收了起來。想到其他的,覺命喝道:“站住!”


    白城安停下往外走的腳步,淡然自若地看著覺命。


    空曠的廳內,隻餘下他們二人,又隔了幾步遠的距離,襯托出廳內森冷的寒意。覺命背著手於身後,外頭的幾位月樓的殺手聽到動靜很快地速度移步進來查看。白城安淡淡道:“難道教主要食言?”


    覺命聞言大笑。


    活了半輩子了,早已無欲無求,何須多弄其它不相幹的事為本教添麻煩。覺命說道:“媚三娘拿你試藥,你就任由著她麽?”


    白城安挑眉,深邃的眸子一絲冷笑一閃而逝。


    覺命心愛之人,死於媚三娘之毒。礙於盧展明暗中全力護著媚三娘,覺命才屢屢得手。


    那件事,後來因盧展明殺了自家一百多口人的傳聞散出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關於覺命殺媚三娘的傳聞。很多人都猜測,盧展明是為了護住那個曾經深愛過覺命的媚三娘的性命,親手殺了自家一百多口人……


    白城安回過身,正色看向覺命,平聲道:“教主借我殺她,就需要教主付出更多代價。”


    覺命仰起頭,輕輕搖頭,笑容恬淡,語氣清冷淡漠,“代我轉告媚三娘,若念及舊情便好自為之,否則遲早會遭到天譴的。”


    好自為之?白城安沉默,媚三娘愛煉製各種毒藥、解藥的癡迷程度,恐怕再也沒有人能轉變的。否則最初也不可能借媚三娘的勢利,一步一步走向白衣教任何殺手都不可輕易動搖的地步。好在媚三娘研製一味毒藥放在他身上試,也會在他半死不活之際再給他服用解藥,這些年倒是活下來了。


    白城安沒有回答覺命,提步就離開。


    劍煞、浮生上前想要攔他,被覺命擺了擺手製止住。等白城安走遠了,劍煞跟浮生都不解,朝著覺命一拜,“教主……”


    覺命知道他們想要說的話,不等他們說完,說道:“出去吧,我要練功了。”


    劍煞跟浮生對視一眼,退了出去。


    白城安被外頭的幾位月樓殺手用黑布蒙上雙眼,被用一頂小轎子抬了出去。在一片幽靜之地被放了下來,郊外的夜晚,幾點螢火蟲亮光忽閃忽滅,視線之中,那幾個月樓的殺手抬著空轎子飛奔離開。


    月夜下,有琴音錚錚的聲音傳來。


    白城安站在原地,看到那邊石塊上姑娘撫著琴,抬頭,神色如水,凝視著他。白城安略感到吃驚,低聲喚道:“琴音?”


    琴音想起離開那座橋,身後追來夜離派來的一個小丫頭,暗地裏告訴了這麽一處地方。


    後來又遇見了巴音鬼鬼祟祟的,琴音才後知後覺猜測到白城安留了後手。夜晚太漫長孤單了,隻有等到白城安出現的那一刻,琴音懸吊在吼間的心房,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這裏太暗了。”琴音素知白城安不喜歡長時間待在黑夜之中,否則容易變得暴躁,琴音撿起地上的一盞燈籠,遞給白城安,“這個地方,你能陪我多待一會麽?”


    白城安選了一處幹淨位置坐下,雙手枕著後腦勺,靠著樹。眼角餘光斜睨了眼地上的燈籠,朦朧的光芒籠罩下,琴音身子籠罩在陰影之中,白城安腦中情不自禁的再次想起幼年時的那場大火……


    永遠也渡不過那場噩夢。


    白城安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到眼睛有一雙柔軟的手覆蓋,幾乎本能的,白城安伸手將她的手拍開,下一秒看到琴音滿臉失落悲傷的神情,白城安站起身,提起燈籠,提步離開。


    有些記憶,無法忘懷,一旦無法忘懷,也就無法回到從前……


    白城安害怕那段幼時的記憶,不是那場大火,他不會成為殺手,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每日提心吊膽;不是那些暗中耍手段謀取利益的人,家人都會好好的,而他也已經成家有自己的子女。


    最可恨的是,那些人沒等到他上門尋仇,一個個都老死病死。世上莫大的悲哀有仇無處尋,有家無處歸。白城安說道:“夜深了,各自回吧。”


    琴音嗯了一聲,將古琴抱入懷中。冰涼的觸覺由心房蔓延遍體,看著白城安走遠了,琴音才提步踩著白城安走過的地方,一步一步地跟著走。


    石階。


    羅兒倚靠著柱子,困得打盹。聽到腳步聲從屋內,門開啟走了出來。羅兒強撐著睜開眼睛,眼淚含著眼眸之中,迷糊的看著雲鶴高大的身形,“大哥哥,你抱我走吧,累呢。”


    雲鶴皺眉。


    到底誰是主誰是仆了?


    看著羅兒困得實在不行的模樣,雲鶴一聲不吭,彎身將小丫頭抱入懷中,“這麽困,為什麽還跟來,是想成心添亂?”


    羅兒蹭了蹭,臉頰靠著他脖頸處,嗅到香香的氣息,閉著眼睛笑道:“有大哥哥在,我才能放心嘛。要不然又被誰抓走了,大哥哥上哪去找羅兒這麽伶俐可愛的小丫頭呢?”


    雲鶴垂眸,瞥了眼懷中撒嬌一般的小丫頭。別的都沒長進,就自賣自誇的本事長進了不少。雲鶴不理她,提步繼續前行,今夜許是因為懷裏頭多了個小丫頭,覺得西北風呼呼地吹響,也不過如此罷了。


    羅兒見到雲鶴不說話,嘴上就閑不住,“大哥哥,你剛剛去那屋裏頭找什麽呢?”


    “大人物吧。”雲鶴半真半假的語氣敷衍道。


    羅兒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他不會害大哥哥吧?”半天不見雲鶴回答,羅兒說道:“我聽娘親說,很多大人物脾氣都很暴躁呢。要是誰不聽話,就會一頓皮鞭子教訓那個不聽話的人。”


    雲鶴嗤笑一聲。


    “大哥哥笑什麽?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你是愚蠢的讓人厭惡不起來。”雲鶴譏諷道。


    羅兒嘻嘻的笑道:“那就好咯!這樣大哥哥不厭惡,羅兒就永遠替大哥哥著想。不讓哥哥耳邊清淨。”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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