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三媛的一番話,蘇允眼中一片茫然。


    蘇三媛這番話意思其實是指,若是蘇允再做一些過分的事,別念自己這個當姐姐的不顧舊情。


    若是蘇允知道了這層意思,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蘇三媛起身,不知道蘇允聽沒聽的明白。對於自己來說,霸占了原主的身體,三番兩次的看到親人對自己的傷害,沒有輕易出手,已仁至義盡。


    有些話,說一遍是情義,說的太明白了,反倒是撕破臉皮,對雙方沒有任何的好處。


    “允兒,我們走吧,在這兒也呆的太長時間了。”蘇三媛說道。


    蘇允伸手拉住蘇三媛的手,也隨之站了起來,說道:“姐姐,妹妹想問你一句。”


    蘇三媛回頭看蘇允,遲疑了片刻,問道:“恩?”又見到蘇允猶豫之色,蘇三媛說道:“我今日隨祖母去了庵裏上香,也真的有些累了,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就回去休息了。”


    蘇允咬了咬下唇,“姐姐,你之前答應祖母,會好好照顧祖母那個外甥,是什麽意思?是真心答應的麽?還是想設法推給二姐?”


    推給二姐?蘇常悅麽?


    蘇三媛扯唇笑了,這蘇允想的倒美。蘇常悅有楊氏護著,聽楊氏跟祖母辯駁那會就該知道了,楊氏怎麽可能會願意把蘇常悅嫁給祖母那個外甥呢?


    就像是大哥蘇禾說的,楊氏心胸狹窄,要是察覺到危機,還不一定會耍什麽陰招。


    蘇三媛至今都懷疑,上回那個黑衣人就是楊氏派來殺自己的。


    蘇允隻見到姐姐笑了,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不由心裏頭覺得一陣發悚。


    “姐姐,祖母有跟你說,是要把哪個姐妹許配給她那個外甥嗎?”


    感覺到手被晃動,蘇三媛才回過神,搖了搖頭,“祖母沒有明說。”想到祖母那會讓自己搖簽筒時的笑顏,大概是也有把自己許配給她那個外甥的意思。蘇三媛至今還是弄不明白祖母的心思。


    一會想將自己許配給郕王殿下,一會又想將自己許配給她那個外甥……


    究竟祖母在策劃什麽?


    蘇三媛皺了皺眉頭,她這個性子的人,一向對於想不通,並且短時間內對自己沒有危害的事情,就會任其自然的發生。


    “沒有明說嗎……”蘇允失落的低垂眼眸,身子瑟瑟發抖,抬頭看蘇三媛,道:“姐姐,你說,祖母會不會想,把我許配給她那個外甥啊?”


    蘇三媛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蘇允,這點還真不知道祖母的想法,不知道祖母有沒有跟蘇允講過什麽。


    察覺到蘇允瑟瑟發抖,蘇三媛無奈地伸手摸了摸蘇允的頭發,安撫道:“別把事情想得太壞了,或許祖母那個外甥,是個很好的郎君,也說不定呢。”


    蘇允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才不會是呢。聽元姨娘講,他可是因為去青樓得罪過達官貴人被關了好幾天呢,在家族裏麵不討長輩喜歡,後來也是祖母出錢讓他去大同謀生活。”


    難怪楊氏當時那麽不願意。


    蘇三媛了然的點了點頭,“等他來了再說。或許是他在大同那邊,改了性子,也說不定。”


    蘇允咬了下唇,低垂眼眸,不屑道:“那他改了性子,也肯定是裝出來的。


    蘇三媛笑了笑,沒有答話。


    不管祖母那個外甥是什麽性子,她都決定嫁給祖母那個外甥了!要是他風流成性,那就更好了,他抱他的美人兒,而自己也可以擁有大把的時間,去尋江湖上的奇人。


    “允兒,我累了,先回華安院了。”蘇三媛說完,再不理蘇允的答複,提著一盞燈籠,朝著華安院方向走去。


    蘇允抬手抹幹臉頰上的淚水,愣愣的看著姐姐離開的背影。


    她閉上眼眸,仍舊覺得恐慌。她討厭去青樓的男子。


    在蘇允的記憶裏,之所以會這麽反感青樓的男子,是因為小的時候被人牽著去賞花燈,她因為調皮跟姐姐跑散了,去了青樓那邊,然後就遇見了好幾個喝醉酒的男子走了出來,硬抱著她送進青樓裏去賣。


    那時候那幾個男子都已經跟那個被喊做媽媽的人議好了價錢,幸好姐姐帶了人闖進來,才將她救走。


    可是那次事情過去以後,蘇允記憶之中便深深地鐫刻著那份恐懼。


    “繡花,你說姐姐是什麽意思?”蘇允紅著眼,側頭看向站在身後不遠處跟隨的繡花。


    繡花看向大小姐消失的方向,想起那日大小姐說的話,心頭一顫。繡花搖了搖頭,“小姐,奴婢也不太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算了,我們回去吧。”蘇允收回視線,手牽著繡花的手,緊緊地握著,不敢鬆開。


    繡花抬頭看小姐,覺得吒異,但是也不敢說什麽,畢竟小姐牽自己的手,是當奴婢的莫大福氣。


    回到院子,蘇三媛並沒有急著去睡覺。她找了借口,把華安院所有的丫環都調走了,才悄悄從那盆石榴樹盆栽後的那個洞穴鑽了出去。


    剛剛回華安院的時候,異於常人的聽力,讓蘇三媛聽到一牆之外,有人吹響一曲旋律。不知道是第六感,還是怎麽了,她覺得外麵那人,就是白城安。


    果然,沿著小道走過去,能看到一抹黑影坐在樹梢上,曲著單腿,倚靠著樹幹,給人懶散愜意的感覺。


    底下有一盞燈籠,蘇三媛挑眉看去,那盞精美的雕花燈籠,竟然和那場夢境中那女子提著的雕花燈籠一模一樣。


    蘇三媛愣愣的,走過去,用手指輕輕地撫上那盞燈籠。


    “白城安,你從哪裏弄來這盞雕花燈籠的?”蘇三媛問道。


    白城安將吹曲的竹葉隨手丟棄,撿起麵具罩到臉龐上,抬眸,淡漠地看著蘇三媛的纖瘦的背影,“撿來的。”


    聲音沉悶的響起。


    蘇三媛回頭看他,也不再逼問他這盞燈籠的來曆,隻本能覺得這盞燈籠竟然會出現在這兒,那或許自己回去前世還是有希望的。


    她返身,走到樹下,仰頭看白城安。


    每次見白城安,他都是一身黑衣,麵上戴著那頂古怪的麵具,不知道是不是執行完任務剛回來。


    蘇三媛輕輕問道:“我剛剛在庵裏,看到一個跟你身形、眼睛都很像的男子。是你麽?”


    白城安沒有說話。


    蘇三媛笑了笑,背靠向樹幹,抬頭透過樹枝縫隙,看向夜空那輪皎潔的月亮,隱約聽到白城安想離開的輕微聲響。蘇三媛道:“誒,我是有事找你,你一個男子,每次看到我都溜,是什麽意思?我長得那麽嚇人麽?!”


    白城安躍下樹,背對著蘇三媛,伸手去取那盞絕美的雕花燈籠,淡漠道:“你找我什麽事?”


    蘇三媛追上他的腳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生怕他又不等自己說完又飛走了。


    “我想問你,關於白衣教護法的事。他真的能推算出一個人的命運?還能幫人改命?”蘇三媛試探著問道。


    白城安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視線,瞥了眼被抓住的衣袖,雖然不習慣被人抓住,可麵對這一次,白城安沒有甩開她的手,而是回答她的問題,“恩。就是不知道那老家夥說能改命那幾句話,是不是騙人的。”


    蘇三媛點了點頭,沒經過大腦思索,便問道:“你們白衣教經常做騙人的勾當啊?”


    白城安沒說話,用手撇開蘇三媛的手,邁開步子要離開。


    蘇三媛又追上他的腳步,快幾步擋到他身前,將那塊隨身帶的鐵質令牌拿在手中左右晃動,笑道:“還記得這塊令牌吧。我想用這塊令牌,讓你帶我去見那個護法。”


    “你要改命?”白城安睨了她一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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