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上的笑容很快收了起來,看著顧含笑的神情中多了一分失望:“不過你這反應,倒是讓朕有些失望。你的心裏有了弱點,有了弱點就會變得懦弱。一旦你的弱點被人抓住,你遲早會落敗的。”


    顧含笑聞言隻是嘴角輕勾,眼底帶著濃濃的不讚同之色。


    皇帝眉頭輕輕一皺:“你不相信?”


    顧含笑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不,我相信!”隻是,有的時候,弱點的存在,也能讓人更加的努力。為了保護心中的弱點不被人碰觸,就會爆發出更大的力量。這一點,恐怕是皇帝這樣的存在無法體會到的。


    皇帝終歸也是天縱奇才,很快也想到了這一層。嘴角微揚,對顧含笑的想法卻仍是不甚讚同。


    不管如何,心中有了弱點,總是要弱上不少的。倘若被人抓住弱點,始終是要落在下乘。就如今日,顧含笑本可安安靜靜的躲在一旁,隻當所有的事情沒有她參與一般。可是事關穀梁修,她卻是忍不住出了聲,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可都是落了下乘了。


    “你若是嫁給太子,對太子的幫助將會更大!”皇帝實事求是的說道。


    顧含笑默然,心知皇帝說的沒錯。隻是,感情這種事情,不是理智可以駕馭的。


    至少,現在的她,做不到!


    皇帝也明白,隻不過是這麽一說罷了。見她不再開口,也隻是淡淡揚眉,卻是不再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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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內一陣沉寂,隻有皇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顧含笑看去,皇帝的麵色已經有些晦暗下來。饒是一手引導局麵變成眼前這形勢的顧含笑,心底也是湧起絲絲惘然。


    生老病死,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和淒苦?


    房門被輕輕叩響,顧含笑忽然起身說道:“有一樣東西,想必陛下是想要帶著走的。”


    皇帝眉頭輕揚,不等詢問,隻見顧含笑朝房門走去。除了穀梁修之外,沒人知道她拿到了什麽東西。當著眾人的麵,她隻是淡然回身,走回太子身邊。


    “這東西,陛下可想要?”顧含笑將那東西遞到皇帝跟前。


    皇帝的身體猛然一顫,勉強控製著自己接過那東西,似乎遲疑了片刻,這才緩緩打開那東西。


    這是一卷畫,是他最為心愛之物!隻因這畫上,畫著的是他此生唯一真心愛過,也一直都愛著的女子!


    “初夏……”皇帝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猛然側頭看著顧含笑,眼底有戾色閃過,“你,你為何會……”


    “為何會知道,此物是陛下最為心愛之物?為何會知道,這畫卷到底放在何處嗎?”顧含笑替他把話說完,神情卻是難得的有些恍惚起來。


    皇帝的呼吸有些急促,饒是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威勢卻是始終不減:“回答朕的問題!”


    顧含笑回神,嘴角的笑意帶著幾分苦澀:“陛下當真想要知道?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恍若夢境。臣女有的時候甚至也有些懷疑,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朕,要知道!”雲初夏是他此生唯一的遺憾,他要知道顧含笑為何會知道這些事情。


    顧含笑的目光落在雲初夏的畫像上,嗓音有些暗啞:“臣女知道,這畫像上的女子名為雲初夏,乃是江湖中人,人稱血姬。陛下當年微服私訪,與雲初夏相識相愛,可是後來卻因為一些事情,陛下您沒能及時去將她找回。等您再去找她之時,她已經消失了。雲初夏為您生下一女,是為蓮姬。”


    “是蓮姬告訴你的?”皇帝不相信,就算是蓮姬,也是不知道他把雲初夏的畫像放在何處的。


    顧含笑點了點頭,又搖搖頭:“蓮姬確實說過,不過,臣女在蓮姬出現之前便已經知曉。”


    “你從何處得知?”皇帝追問。


    顧含笑沒有回答,隻是定定的看著皇帝,眼中帶著幾分怔然:“陛下當真想知道?”


    “自然!”皇帝喘了一口氣,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飛快的流逝。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要跟顧含笑說一說。可是現在,他隻想知道雲初夏的任何消息。


    那個他愛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他辜負了一輩子的女人!


    顧含笑的嘴角忽而輕輕揚起:“既然如此,陛下請恕臣女無禮!”


    緩步走到皇帝跟前蹲下,稍加整理,將自己那分不清是真實存在,又或者僅僅隻是莊周夢蝶般分不清真實與夢境的前世今生,挑揀著重要又易懂的,緩緩說來。


    皇帝的雙目越瞪越大,波瀾不興的眼底神情也越來越豐富。


    前世?今生?


    前世的顧含笑,當真借用太子的身份,將整個北武江山都易了主?


    前世他的皇兒們,最後竟然隻活下一個穀梁修?


    ……


    “當,當真?”皇帝又大大的喘了口氣,勉強問道。


    顧含笑淡淡頜首:“臣女無需在此時欺瞞陛下!”言下之意卻是,跟一個即將咽氣之人,無需說謊。


    皇帝皺緊了眉頭,不敢置信:“這,這不可能?”


    顧含笑垂眸,嘴角揚起,低低的笑了起來:“陛下若是不信,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這,匪夷所思……”皇帝又喘了口氣,對這話題有些無法接受。


    顧含笑淡淡一笑,沒再解釋。


    信或者不信,不是她解釋了就能替人決定的。


    “你呢?”皇帝最後問道。


    顧含笑抬眸看著皇帝,半晌沒開口。


    縱然這男人已經連睜眼這個簡單的動作都有些困難,呼吸急促無比,胸膛不停的起伏著。可是,這男人的威勢仍在。


    最重要的是,顧含笑看的出來,這男人想要知道的,是她最後的下場。就好似如果她的下場淒慘,他的心裏可好受一些一般。


    “死了!”沉默良久,久到皇帝的眸子都瞪大了,她才冷聲說道,“為了那個男人害了無數人,最後隻得到毒酒三杯!從容喝下,等醒過來,卻發現一切重來。”


    死了嗎?皇帝緊繃著的心弦陡然放鬆了下來。


    “死了,就好……”敢對北武江山動心思者,死了才是應當。


    兩人不再說這話題!


    指尖輕撫那畫像,良久之後,幾不可聞的聲音再次響起。


    “愛……他嗎?他,很苦……”


    當屋內喘急的呼吸聲平息,隻餘下一片死寂之時,清冷的聲音同樣幾不可聞的響起。


    “愛!以後,有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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