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溫存,並不會讓兩人忘記最初目的。刺殺他們的那些殺手,該是有人買通的。而死於非命的那些僧人,卻不會是那些殺手動的手,這怕是有人在其中試圖渾水摸魚。隻是對方做這等狠辣之事卻又是為了何事,這一點顧含笑暫時也毫無頭緒。


    “應當與幾位皇弟有關。”穀梁修忽然說道。


    顧含笑微微一怔,她第一反應自然也想到了那幾位皇子。可是慈安寺不過是個寺廟,要說那些個刺客是哪位皇子找來的她倒是毫不懷疑。可是,不管是誰,殺了這些僧人又有何用?


    穀梁修含糊的解釋了一句:“慈安寺,有些不簡單。”再多的,他卻是不肯再說。


    見狀顧含笑也不再多問,穀梁修這不過是給她提個醒。慈安寺有多麽的不簡單,這些這能靠她自己去調查了。


    對穀梁修的這種做法,她也不會覺得不悅。她從來不是依靠別人之人,穀梁修有他自己的想法,她懂。何必為難,讓兩人最後反目相向?


    慈安寺中尚有僧人需安頓,顧含笑也想再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蛛絲馬跡。見天色也已經晚了,幹脆就命人去了顧家告知一聲,隻說奉命要在慈安寺留宿。


    穀梁修自然而然也跟著留了下來,兩人所住的院子甚至隻相隔了一堵牆。


    顧含笑受的傷不算重,慈安寺平時也都備著藥草,她給自己抓了藥,自己動手熬煮了喝下,身體也舒服了不少。


    那些僧人的屍首已經全部會好生安置起來,廟中僧人往生之後,向來都是火化,燒去自身冤孽,以求度往西方極樂。今日天色已晚,隻能等明日才能執行。


    出家之人看破生死,在最初的失措之後,慢慢的也就鎮定下來。加上有易虎帶著士兵們在維持,慈安寺裏也恢複了最初的寧靜。唯有大雄寶殿之中,誦經聲不絕於耳。


    入夜,顧含笑沐浴更衣,將從府中趕來的蓮翹留在院中,獨自一人出了院子,朝著大雄寶殿緩步而去。


    夜晚的微風仍然帶著些許涼意,剛沐浴完的那點溫熱頓時消散,顧含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的記性極好,早前在慈安寺住了幾日,今日又為了調查幾乎將整個慈安寺都走遍了,現在有目的而行,自然也不會出錯。隻是在走到一條岔路之時,鬼使神差的腳步一頓,居然選了與大雄寶殿截然相反的那條路。


    “公主殿下!”一路上都有士兵在巡邏,顧含笑正好遇上易虎,大大咧咧的易虎連忙見禮。


    顧含笑腳步一停,客氣的頜首:“易將軍!”


    易虎對這個聰慧又冷靜的公主很有好感,特別是她在那些屍首跟前能夠麵不改色,甚至還敢那般對待讓他也很是忌憚的定國王爺的行為,都讓易虎對這位這兩年才異軍突起的公主殿下有些崇拜。


    夜色中的顧含笑顯然不複白天的冷然,乍一看似乎還溫和了幾分。易虎的語氣也不自覺的跟著緩和了下來:“敢問公主殿下這是打算去何處?”現在公主的安全歸他負責,易虎詢問一聲也是應該。


    顧含笑自不會因為易虎的話而著惱,這條路她也是知道,是通往住持的院落的。


    “住持可在休息?”住持受了點傷,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他應當在休息才是。


    易虎點頭道:“是!住持受了傷,行動多有不便,留在院中休息。”


    顧含笑微微頜首:“這便是了!我想去看看住持,很快就回來,易將軍無需擔心。”


    聽顧含笑都將話說的這般明了了,易虎也不便再多說,隻是說道:“公主殿下,末將派人跟隨公主殿下。好賴,也能替公主跑個腿!”


    易虎的好心顧含笑明白,再者前世她跟易虎也稍有接觸,知道這個人是當真憨直。雖然他不屬於太子這一脈,可對皇室卻也是極為忠誠。可以說,他是忠於皇帝的,而不是忠於哪一人。易虎此人,還是可用的。


    對於可用的人,顧含笑向來都不會吝嗇自己的善意。她很現實,她知道。隻是,在不可用的人身上浪費時間,顧含笑並不認為那是明智之舉。


    易虎顯然把顧含笑的安全看的極重,六人的巡邏小隊,他分出四人給了顧含笑。顧含笑被圍在最中央,這才朝住持所在的院子而去。


    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見一個小沙彌快步走了過來。見到顧含笑,他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女施主,住持有請!”


    顧含笑眉頭輕揚,卻什麽都沒說,隻讓兩個士兵在外等候,這才跟在小沙彌身後進了院子。


    住持眉須皆白,慈眉善目,看似和藹,令人心生親近之意。


    “阿彌陀佛,女施主,貧僧有禮了!”


    顧含笑也雙手合十,微微欠身行禮。


    “女施主,請坐!”住持語氣溫和,態度淡然,確實有超脫俗世之人的感覺。


    顧含笑坐下之後,住持才跟著坐下。


    “住持受了傷,現在可安好?”夜色之下,顧含笑的神情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住持宣了一聲佛號:“女施主費心了,一具臭皮囊罷了,不礙事!”


    顧含笑嘴角微微一抽,她對自己的這具皮囊可是在意的很,她學不來住持這等方外之人的灑脫。


    住持也沒跟她討論這些問題的意思,停頓了一下,便主動開口詢問道:“女施主深夜前來,可是心中有疑惑?”


    顧含笑坦然點頭,她雖然也不知自己為何忽然想要來這裏,隻不過是順應了自己突如其來的衝動。就好似,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可以在這裏得到一些提示。


    “住持,今日寺中之事,住持可有覺得可疑之處,可否告知一二?”顧含笑覺得,她可以得到解答的,應該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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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持聞言卻是微微一笑,有些渾濁的雙目之中卻帶著像是看穿一切虛妄的光亮:“女施主心中所疑惑的,不該是此事才對!”


    顧含笑一怔:“小女不解,請住持解惑。”


    住持的笑容不變,卻不肯往深裏解釋,隻是說道:“女施主心中的疑惑,唯有女施主自己可解答。女施主看破之日,便能破除心中魔障,自此前路通坦!”


    顧含笑眉頭輕蹙,她當真不知住持想要說什麽。


    住持雙目直坦的看著她,忽然說道:“女施主何苦耿耿於舊事不放?我佛說前世今生來世,世世不同,唯一不變的,唯有己心。女施主實乃得天獨厚,為何尋不到去路?”


    住持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斬不斷來時路,才看不清去之路!女施主,切記,切記!”


    顧含笑隻覺得腦中轟然一聲炸開,瞳孔猛然一陣緊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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