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妃出牆


    來人正是o妃。


    話說康熙回宮當日,石達開離開紫禁城,回到西山健銳營,還未歇息一刻,就奉命奔赴黃海,打擊“海盜”。這一去,便是大半年時間。


    o妃有心打探前線戰況,奈何載淳還是個孩子,縱然在戶部當差,國家大事,他也接觸甚少。至於皇帝,o妃無寵,見皇帝一麵,比見載淳還難。皇後素來是個不管事的,加上又要養胎,更加靠不住。娘家人?o妃冷哼一聲,成天絮叨著要銀子要官位,也不瞧瞧,他們得有那本事!還不如沒個娘家,落得清靜。


    好容易皇後生產,麗貴妃、祺妃幾個相邀去看小公主。就算再不想動,也是人情往來,少不得要出麵。到了乾清宮西暖閣,陪著後妃們說些吉祥話,再感慨一聲二公主跟大公主小時候一樣漂亮。o妃就打算告辭回去。臨走時,才聽祺妃問皇後,鄭親王肅順、威海將軍石達開慶功宴與小公主滿月酒同一天辦,可要注意什麽事項。


    o妃剛邁出去的腳也就停住了,豎著耳朵傾聽,心裏忍不住喊一聲:“他回來了?”


    葉赫那拉家的女人都是聰明的。前提是,她們要用對地方。o妃那點兒聰明,當初掩護皇帝失蹤時,用的不錯。現在,用到打聽石達開行蹤上,也是遊刃有餘。難為她想的出來,還從敬事房裏偷出一套小太監衣服,混到禦膳房送膳太監堆裏。好巧不巧,剛好走到石達開桌前。


    石達開剛開始,嚇了一跳。瞬間明白過來,對著o妃點頭。依舊低頭喝酒,不敢有任何失態之處。


    o妃心中失落,也知道石達開素來謹慎,隻得放下手中菜肴,順手壓一個金戒指在托盤一側,借著盤子遮擋,放到石達開酒杯旁。


    大殿上人聲鼎沸,耳目眾多。o妃不敢久留,眼看送膳小太監們依次出去,隻得低頭轉身。臨走時,不甘心再回頭看一眼。隻見那枚戒指,已經不見蹤影。o妃這才略微滿意,順著原路,跟隨送膳小太監大隊,出了武英殿。


    一路小心翼翼,到了禦膳房,趁人不備,小心溜走。順著毓慶宮外小巷,小心翼翼穿過東六宮,直到禦花園降雪軒,找到貼身女官,這才長出口氣。女官們伺候著換回宮裝,到交泰殿上走一圈兒,點個卯,推說有些不勝酒力,回到儲秀宮。


    與此同時,重華宮西偏殿內,側福晉烏雅紫椹捏著杯子,淡笑著問:“怎麽?你是說——o妃娘娘穿著小太監衣服,到武英殿走了一圈兒?”


    地上站著一人,正是剛才被罰去燒水的小太監。隻見他躬身回答:“正是。隻是,奴才位低,沒能跟著一塊兒去。不知道她究竟去做了什麽?”


    還能做什麽?就葉赫那拉家那些狐媚子,不是去勾搭皇上,就是去勾搭大臣!別說,數年宮女經曆,使得紫椹在男女方麵,看的比貴族出身的後妃們要準。當即笑著點頭,從袖子裏取出一塊金子,親手遞給小太監,“去吧,烏雅家在別的地方說不上話,禦膳房——可是我們的老地盤。過不了幾日,你就不用再看別人眼色,燒火度日了。”


    小太監千恩萬謝收了,低頭溜出去辦差不提。


    紫椹坐到窗前,看著窗外菊花開的恣意,微微蹙眉。門外幾聲輕笑,側福晉高佳氏挽著葉赫格格的手進來,一路走,一路姐姐妹妹叫的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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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門外,宮女通報,高佳氏這才跟葉赫格格進來,嘴裏關切著問:“妹妹,身子可好了?肚子裏小阿哥可還乖啊?我們來看你了。”


    紫椹衝著無人出冷笑,“自己死了親兒子,養了葉赫格格生的四阿哥,你倒跟她親起來。”不敢多罵,趕緊收了冷意,站起來柔柔一笑,“好多了,不過是有些著涼,叫姐姐、葉赫妹妹擔心了。”說著,忙請二人落座。


    三個女人說些閑話。期間,紫椹親自給二人續茶。高佳氏笑著欠身接了,葉赫格格受寵若驚,起身捧著,連聲道謝。紫椹淡淡一笑,不經意般問起,“聽說,二公主滿月宴,辦的很是熱鬧。唉,我是沒去成。不知道,比起咱們宮裏阿哥那時候如何?”


    這話問的!三阿哥不說了,那時候嫡福晉、側福晉正在爭奪他的撫養權。至於四阿哥滿月時候,恰恰是三阿哥得病之時,重華宮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大辦?聽了這話,高佳氏頓時生起滿懷歉意,對著葉赫格格幾次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麽來。


    葉赫格格倒是好脾氣,笑著對兩位側福晉說:“二公主乃是嫡女,氣度自然不是庶出子女可比的。”說著,對著高佳氏頷首而笑。


    紫椹聽了,跟著笑笑,岔開話題不再講。


    第二天,六福晉就接到線報,說是儲秀宮o妃有與大臣勾搭之嫌。


    六福晉大吃一驚,連聲說不可能。頓了頓,沉著問貼身女官,“此事你從何得知?”


    貼身女官急忙回答:“是奴才昨日晚上,到葉赫格格那裏借繡花樣子。主子您昨日吩咐,要給四阿哥繡荷包來著。無意中,聽到葉赫格格訓斥屋裏小宮女,不準她再與儲秀宮往來。奴才覺得奇怪,她們可是族姑侄關係,素日互相幫襯,沒聽說鬧別扭,怎麽反而不來往了?奴才心裏奇怪,躲在窗戶下頭偷聽到的。想了一夜,覺得這樣大的事情,不該隱瞞主子。”


    六福晉聽了,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別看皇後平日不管事,她對後宮掌控,比你們想象中要嚴的多。平日裏你們沒聽麗貴妃帶著妃子們,每五天就到坤寧宮東暖閣背宮規嗎?在她眼皮底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不可能!”


    那宮人也道:“奴才也不相信。可是,主子娘娘以前嚴格,現在,不是接連忙著養胎、坐月子嘛。”


    六福晉抬頭,看著貼身女官,直到把她看的頭皮發麻,受不了無形壓力,跪倒在地,賭咒發誓說的全是真話。


    六福晉這才歎氣,“罷了,你追隨本宮多年,本宮豈會不信你。隻是,這件事,萬萬不可傳出去。就如葉赫格格所說,從今往後,不要再與儲秀宮聯係了。”想了想,不等女官叩頭起身,下定決心吩咐,“你年紀也到了,出宮嫁人去吧。”


    那宮人嚇了一跳,按著胸口不知該如何說話。隔了半天,才問了句:“主子,奴才今年都三十一歲了,您,您要奴才嫁給誰呀?”


    六福晉側目,換上幾絲冷笑,“你是埋怨本宮,耽誤你的終身了?”


    “不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宮人掙紮著,對六福晉磕頭。站起來,低頭就要出門。


    六福晉瞧著她一步一步後退,想了一刻,還是叫住她,“既然不想出宮,就到辛者庫去吧。好歹咱們也是主仆一場,本宮給你安個管事的位子,還是能夠的。”


    那宮人一個趔趄,咬牙憤恨,最終,還是頹然行禮謝恩。


    看著她抱著包袱,黯然出去,廊下幾個伺候六福晉的宮人,都不免兔死狐悲。


    六福晉則是出門,對眾人嚴厲要求:“管好咱們重華宮自己的事,若是再讓本宮聽到有人嚼舌根的,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當庭杖斃,絕不姑息!”


    紫椹站在偏殿窗前,透過窗欞,看著六福晉威嚴肅穆吩咐,微微感慨,這位福晉到底還是成熟起來了。隻可惜,不若皇後仁慈。要是皇後,定然會將那告密宮人安置妥當,叫她生活無憂。六福晉這麽安排,不是純粹給自己樹敵嘛!須知,沒事得罪人,可是大忌呢!


    溫和一笑,紫椹托著下巴,六福晉這邊行不通,那麽,該找誰去戳穿o妃呢?有她護著,大阿哥載淳——早晚是個禍害!


    紫椹啊,您不覺得,身為儲君末位側福晉,就要主導宮鬥,手伸的太長了?起碼,等您把肚子裏孩子生下來,有了爭奪資本,再說嘛!


    秋風夾雜著幾分寒意,吹入窗欞。六福晉剛訓完話,就見重華宮大阿哥載澄帶著人大步進來,給母親請安。紫椹伸手摸摸肚子,看著載澄扶著母親,步入正殿。寬慰一笑,是啦,我要好好養胎。至於大阿哥養母之事,就交給另一位大阿哥去辦吧!


    重華宮這些瑣事,自然煩不到乾清宮。帝後二人煩惱的是,這位二公主、活祖宗,是不是住乾清宮住慣了,住爽了?這不,過了滿月,剛挪回永壽宮,就哇哇大哭,死活不肯睡覺。哭了一夜,小祖宗喂,你難道就不覺得嗓子疼嗎?


    康熙背著手,來回踱步,看著皇後耐著性子哄孩子,一個勁兒感慨:“朕算是明白為何老子那麽推崇嬰兒了。還真是,哭鬧一天,她居然都不餓?”


    這話一出,二公主哭的更歡了。梅梅無奈,又是喂奶又是換尿布。折騰半日,好容易安靜一些,帝後二人剛要鬆口氣。活祖宗又大哭起來。


    還是王嫂、李嫂當過娘有經驗,小聲勸說:“主子娘娘,是不是小主子習慣了乾清宮西暖閣,不愛在其他地方住呀?”


    梅梅挑眉,看看康熙,“要不?今天還睡在乾清宮?”


    康熙冷哼一聲,“你就慣著吧!”說完,抬腿要走。


    身後小公主哭的更淒慘了。梅梅手裏抱著孩子,頭往後仰,盡量避開魔音直接入耳。康熙聽了,不知怎麽的,心就軟了。扭頭回來,走到皇後跟前,一把抱起閨女,埋怨一句:“就今天啊!”這要叫朝臣知道,公主死活賴著乾清宮不走,朕的禦案上,不知道要堆多少折子呢!


    二公主聽了,登時破涕為笑,揮舞著小胳膊,“嗷嗷,爺要住乾清宮,住在乾清宮,高低是不出來。嗷嗷!”


    梅梅在身旁瞧見閨女表情,心裏一陣惡寒,忍不住懷疑:“這孩子是我親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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