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不敢有半點耽擱,連闖了三個紅燈,等到了家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感覺有點暈乎乎的了,趕緊翻箱倒櫃找出蛇藥,敷在傷口上,然後讓張堅強去市場給我買條蛇回來,活蛇取膽直接吞下。


    張堅強不懂,撓了撓腦袋:"都敷上蛇藥了,咋還得吃蛇膽?"


    我躺在沙發上喘著粗氣,跟他解釋:"這一路上花了太多時間,屍毒已經走得太遠,必須用蛇膽震一震屍毒才行。"


    正說著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緊接著房門就被敲響,等張堅強打開門一瞅,除了張豔還能是誰。聽說我們沒能帶回八十龍脈圖,還差點賠上命,張豔臉色有點不悅,但卻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問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說實話我也有些犯愁,老雕活著的時候我鬥不過他,死了我還鬥不過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下水道挖開,讓太陽曬死他,可這是大工程,一時半會兒還真幹不成。等天一黑,劉芸就會施法把他帶走,想再找他可就難了。


    就在我有些無計可施的時候,我突然感覺甄甫玉摸我腦袋,好像是想上我的身。秦教授和張堅強都見過我請仙上身,並不意外,但張豔可是頭一次,見我渾身發抖,臉上冒汗,還以為我是屍毒發作,嚇得趕緊後退好幾步。


    我沒搭理她,心思全放在甄甫玉身上,問道:"怎麽了?"


    "相公,我可以感應到八十龍脈圖。"


    "什麽?!"


    我跟甄甫玉確認了好幾次,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這八十龍脈圖是甄璞畢生心血,又在他體內呆了千年之久,早已與他合二為一,作為甄璞的血脈,甄甫玉能感應到八十龍脈圖並不稀奇。既然有了活體GPS,就算是劉芸帶著八十龍脈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擔心了。等我把這事兒跟秦教授他們一說,在場所有人全都鬆了口氣。


    "在陰人指路這方麵,出馬仙的確比茅山派要強得多。"秦教授頗為真誠的說道。


    張豔這個人太過穩重,就算是眼睛中盡是不可思議,卻硬要表現的雲淡風輕。拋下一句''盡快把劉芸和八十龍脈圖'';帶回來的話,就轉身離開了。張堅強背後說她當領導當慣了,咱又不是給她打工,有必要擺出一副誰欠了她二百塊錢沒還的表情嗎?我當著秦教授的麵也不好說什麽,就讓張堅強少說兩句。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了一趟霸爺的古董店,霸爺知道我們是給張豔辦事兒,把壓箱底的東西都倒騰出來了,啥八卦鏡、陰陽幡、摸金符,應有盡有,都是這些年他花大價錢收來的。我覺得很神奇,就這些玩意兒,隨便拿出一樣都能驅邪避惡,可他偏偏全都放在店裏,從不拿回家。被鬼纏身這事兒,恐怕真是他命裏的一道坎。


    秦教授也知道霸爺以後要遭倒黴,可我倆對視一眼,誰都沒告訴他。畢竟命運是很難改變的,說出來,也隻會讓他徒增心悸罷了。


    這些東西是好東西,可我們實在是用不上,末了,我隻拿了一個葫蘆和一個皮囊子。葫蘆是用來裝蛇藥的,皮囊子則用來裝糯米。


    我們剛離開古董店,張豔就開著一輛白色雪佛蘭出現在我們麵前,這車在哈市隻能算得上平民座駕,很符合張豔低調穩重的性格。她當著我們麵,從後備箱拿出一杆漢陽造,竟然是張堅強弄丟的那杆。


    失而複得,可把張堅強給高興壞了,握著槍杆子說啥不撒手。本來他對張豔挺多牢騷,這會兒也都煙消雲散了,咧著嘴,嘿嘿直笑:"老妹兒,你從哪找著的?我還以為這輩子也看不見它了呢。"


    張豔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從後山挖出來的,跟其他殉葬品一起帶回來了。"說完,她又拿出兩包子彈塞到張堅強手裏,全都是她托人從鄉下收的。


    當年打日ben鬼子,十裏八鄉的土帽子民兵不少,雖說上麵明文規定不讓私藏槍支,但鄉下人嘛,總有個僥幸心理,灶台下麵,水缸機井,或多或少都藏著點。


    她裏裏外外也就花了個千八百,可就是這麽隨便一手,就把張堅強給降服了。我表麵沒說啥,心裏卻有點佩服她。


    臨了,張豔衝我們一招手:"上車吧。"


    "去哪?"


    "去抓劉芸。"


    我一愣:"怎麽,你也去?"我倒不是嫌棄她不信任我們,而是害怕到時候礙手礙腳。


    張豔微微一笑:"你放心,一旦碰到危險,我肯定會躲得遠遠的。"


    我心裏一陣發牢騷,碰到山貓野狗倒還好說,要是碰到山跳蔭屍,可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那玩意兒隔八百米都能聞到你的人味!


    但縱使心裏一百個不樂意,我也沒辦法拒絕她,畢竟人家是吃皇糧的,身份地位擺在那。


    按照甄甫玉的指示,我們駕車一路向北,最後竟然回到了我們早已荒廢的村子。別說是張豔她們不明白,就連我都相當費解,趕緊問甄甫玉,她肯定八十龍脈圖就在附近。我們下了車,繞著村子找了一圈,毛都沒找到。由於天色已晚,再加上山路難行,我們隻能暫時在村子過夜。


    我們村最好的房子是''殺牛賊'';家,這家夥除了種地打獵之外,隔三差五還會跑到外鄉去偷牛,家裏的三間大瓦房全是靠偷牛蓋起來的。本來張豔提議去殺牛賊家過夜,但我卻不同意,極力要求一起住到張大爺的老屋。


    原因很簡單,無論哪的村子,一旦封門絕戶就成了死村,活人不住死人住,而且大墓還被炸了,遊魂四處飄蕩,我敢肯定村子裏絕大部分的房子裏麵都有髒東西。張大爺雖然死了,但餘威尚在,小鬼小邪是不敢離他家太近的。


    大約淩晨三點多,睡的正熟的時候,我被甄甫玉搖醒,一上了身,甄甫玉就語氣急切的跟我說八十龍脈圖動了,離村子越來越遠。我趕緊把張豔他們叫醒,拿上東西,往白皮山方向跑。


    張豔玩腦子在行,而晚上急行軍趕山路則根本吃不消,剛爬到山腰就開始發牢騷:"咱們就不能等天亮了再動身嗎?"


    張堅強這犢子拿了張豔的好處,這會兒也站到了她的陣營,在旁邊符合:"就是,這大晚上的,萬一老雕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竄出來,咱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我心裏挺不順,明明是張豔說盡快把劉芸和八十龍脈圖給帶回去,我可是嚴格按照要求,咋這會兒又開始嫌棄夜間作業了?我真後悔當初帶她來,除了添亂,屁忙也幫不上。


    我腳步不停,根本懶得搭理她,心想,你愛跟著就跟著,不跟著就滾犢子,我特麽懶得伺候你。


    見我不理她,張豔有點不高興,秦教授趕緊出來打圓場,跟張豔解釋:"小趙之所以非要夜間趕路,是因為追屍隻能晚上追,等太陽一出來,陰氣立散,凶屍隨便躲到個地窟窿裏,想找都找不到。"


    "原來是這樣啊,那行,繼續趕路吧。"張豔不再說什麽,悶著頭跟上。


    她不搗亂,我們的速度立刻變快許多,很快就爬到了山頂。我掃了一眼白皮山北方連綿不絕的群山,轉身衝張豔說道:"這山,咱們八成得翻一陣子了,你能扛得住嗎?不行的話,你就先回哈市等我們消息吧。"


    換成其他女人,看到這連綿不絕的群山,恐怕早就慫了。可張豔卻沒表現出太多的膽怯,隨口說了一聲沒問題,就率先往群山的方向走。


    我趕緊叫住她,壓低嗓音,語氣嚴肅道:"前麵這片山可是原始森林,就連我都沒怎麽去過,別說是山跳蔭屍,就算是蹦出個東北虎,也夠咱喝一壺的。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扔下你不管。"


    張豔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道:"我雖不懂道行,但大世麵也見過不少,這區區野山還嚇不到我。"


    旁邊的張堅強用胳膊肘拱了我肩膀一下,嘻嘻笑道:"瞧見沒有,俺老張家的人都是有血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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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不怕死,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繼續趕路。等天一亮,我們就找了個地勢相對較高的坡地休息,晚上繼續趕路,渴了和山露,餓了打野兔。就這樣,斷斷續續趕了三個晚上,我們才終於走出山區。來的時候,張豔的妝容打扮,簡潔幹練,與這片大山格格不入,結果短短三天時間,她就變得頭發蓬亂,風塵仆仆,跟山野村姑沒什麽兩樣。


    一出山區,眼前正好有條河,張豔就像是看見親人似得,飛也似的跑過去,趴在河岸上,伸手就要捧河水洗臉,我從後麵一把拽住她。


    "你幹嘛?!都三天三夜沒洗臉了,你不嫌髒,我還嫌髒呢。"


    我伸手一指河上遊,冷哼道:"你看那是什麽!"


    順著我的指引往上一看,張豔的小臉立刻變得煞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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