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月宮,萱妃寢宮。


    大廳中,僅有萱妃和淩徹對麵而坐用著餐,一旁的竹塌上一隻白貓懶懶地趴著,眯著眸子似乎睡著了(原諒貓貓忍不住冒出來,嘻嘻,這次沒戲份),所有的宮女太監早都退了下去。


    “徹兒,你已經好些日子沒來看母妃了吧。”萱妃素顏如蓮,一身白色紗裙簡潔又不失雅致。


    “徹兒前陣子忙嘛,今後一定多來陪陪母妃。”淩徹替萱妃舀了一碗湯遞了過去,一雙桃花眼笑著很是燦爛。


    “我知道你忙,也不指望你陪,就想你給我找個人來,偶爾進來宮來,給我解解悶。”萱妃著端起那瓷碗來,動作甚是優雅。


    “哈哈,母妃,那還不簡單,我明日就吩咐下去,讓我府上那幾個樂姬舞姬輪流著進宮來給您解悶。”萱妃那話可是過好些次了,淩徹心中明白,卻總打馬虎眼。


    “哎呀,我啊,就是日日夜夜盼望著有個淩王妃來陪陪我啊,要是能生個胖寶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啊!”萱妃放下筷子,大為感慨,淩徹這子不把話和他講明白了,他就老胡弄她。


    淩徹微微一愣,腦海裏浮現出一雙憤怒的眸子,很快便回過神來,大笑起來,道:“這淩王妃啊,徹兒還指望母妃給徹兒尋覓一個呢!哈哈。”


    萱妃瞪了淩徹一眼,道:“油嘴滑舌,母妃深居宮裏,哪裏知道哪個府上的姐,我看你若不趁早把那些歌姬們遣散了,看哪家姐敢家你啊!”


    “嗬嗬,母妃,你怎麽也學起人家韻妃來了,孩兒要是像太子那樣,來個非歐陽靜雪不娶的,你可準了孩兒?”


    “那歐陽靜雪你要是娶了,母妃怕是沒好日子過了,嗬嗬。”萱妃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雖是深居簡出,但這朝廷複雜,宮中厲害,她心中卻是清楚,徹兒整日不學無術遠離朝堂,加之娘家端木府勢力雄厚,她這後宮第二寵妃方能置身這是是非非之外,清閑自在。


    淩徹又替萱妃夾了菜,佯裝一臉驚訝,低聲道:“母妃倒是了解地清楚啊!”


    萱妃亦是替淩徹夾了菜,低聲,笑著道:“你這宮外的都清楚,東宮離我這也不過幾步路,我怎麽就不清楚了呢?”隨即卻收起了笑顏來,神情煞是認真,亦是低聲,道:“徹兒,母妃隻提醒你兩件事,你父王怕是不行了;還有,軒王妃多次暗示軒王無意政事。”


    萱妃向來對淩徹在宮外的胡作非為不管不顧,並非是放縱,卻是信任,淩徹是她親自帶大的,他心中仇恨,她怎麽會不知道,當年淩徹生母身懷六甲,卻是被那韻妃活生生打得失血過多而一屍兩命,此事秘而不宣,知情的嬤嬤亦都被賜死。


    隻是,淩徹三歲那年第一次到她宮裏,跟她的第一句話卻是:“母妃,徹兒他日為帝,第一個要的就是韻妃的命!”


    他當年隻有三歲,第一次見她,的第一句話,卻是將她驚地不知所措。


    他叫她母妃!


    他要為帝!


    他要韻妃的命!


    這是孤注一擲,卻更是萬分的信任。


    就衝著他那“母妃”二字,衝著這分信任,她決定幫他,不管是為帝,亦或者報仇,她都幫他,本無子息,淩徹來了,那便是她的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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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徹聽了萱妃那話,蹙了蹙眉,隨即起身來踱步到竹塌旁,輕輕撫了撫榻上那隻沉睡著的白貓,神情若有所思。


    “喵……”那白貓懶懶地喵了一聲,抬頭瞧了瞧淩徹又看了看一旁的萱妃,便又趴了下去,眯起眼睛來了。


    淩徹又是沉思了一會,才轉過身來,恢複了那燦爛的笑顏,道:“母妃慢用,孩兒先行告退了。”


    這是他們母子倆的默契,她隻知道徹兒並非表麵這般放縱無所為,至於他做了什麽,她從不過問,他亦從不提起。


    萱妃想了想,連忙地叫住了淩徹,道:“徹兒,漣瑾那孩子……”


    隻是,話音未落,淩徹便笑著轉身離開了,萱妃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性子,唯有她最清楚,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笑起來那麽燦爛,明若星辰,隻是,心中卻是十分的清冷,自他就愛恨分明,愛也徹底,恨也徹底,對她這母妃百般千般的好,而對東宮的恨卻也不曾消退。這麽些年來的苦心營計,怕是這一回,連漣瑾都逃不過了,可憐漣瑾這孩子,本無心政事,卻被韻妃苦苦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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