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裏的事兒啊,唔,今年還真有件大事兒!”柳晚晴頓了頓,見眾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過來,滿意地一眯眼,壓低聲音道:“據可靠消息,半年後,十三公主下嫁楊府!”


    柳晚晴話音才落,隻聽“啪”的一聲,一隻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晴天忙上前拿帕子給綰舒擦拭身上的茶水。柳鬆柏之前一直坐的遠遠的,對柳晚晴的那些趣事兒半點興趣也無,此刻見綰舒砸了杯子,忙問道:“可有燙著麽?”


    綰舒搖頭:“無事,袖子不小心掃到了。”


    柳晚晴之前剛想開口表示關心,誰知卻被柳鬆柏給搶了個先,當即就眯起眼睛在他二人之間來回打量。嘿嘿一笑道:“鬆柏倒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呐!”


    柳鬆柏卻對她的打趣毫不在意,淡淡回道:“總比某些人沒心沒肺的好呐!”


    柳晚晴一揚眉:“沒心沒肺,活得不累!”


    他們這邊短暫的鬥嘴結束後,眾位小姐又把話題扯回到方才講的事情上麵來。


    “柳小姐,這十三公主下嫁是怎麽一回事啊?快跟我們細說說。”一個人道。


    “是啊是啊,是皇上指婚麽?”另一個問。


    “還是他們自己兩情相悅?”又一個補充。


    “或者是利益驅使?”還有一個想得倒是深遠。


    柳晚晴一攤手:“哎呀,你們這麽多問題,也一個一個來啊。”


    “要不就先說說未來駙馬爺的事兒吧!”一個提議。


    “好好,先說這個。”另一個附和。


    柳晚晴一眯眼睛,擺出一副長談的架勢來:“未來駙馬爺的事兒啊。那這話說起來可就長咯!你們聽我慢慢講來。要說這未來的駙馬爺楊諾啊,也算是個人物。其實本來楊家在京城並不算大戶,隻是楊諾實在爭氣,當初不僅科舉奪魁,還成了前丞相……咳咳,成了鄭家的女婿。自那以後。楊府就迅速成為京城大戶了。後來鄭家滿門抄斬。這楊諾一點兒沒受牽連,反而更得聖上青眼,聖寵日隆。這不,馬上十三公主就要下嫁於他了。”


    “哇。那他以後豈不是更厲害了!”一位小姐感歎,引來一片附和聲。


    柳晚晴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那也未必見得。”


    “對了。這未來駙馬爺,人品如何啊?”這位是替十三公主操上心了。


    “京中對他的風評是不錯的,到底怎樣。誰曉得呢!”柳晚晴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隨便回答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楊諾的亡妻,鄭家的小姐。在鄭府滿門抄斬那天,也因為小產死掉了。楊諾以正妻的名號將她下葬。還要為她守喪一年。所以,公主才會在一年期滿後下嫁於他,也就是半年後。”


    “哇,未來駙馬爺居然是個情種,不知道將來公主會不會吃醋啊!”這位已然是替這一對未來的夫妻開始操心了。


    “沒必要吧,幹嘛跟個死人過不去啊!”一位回答。


    “那可不一定,別忘了公主是什麽身份啊,公主下嫁居然都要等一年,這多沒麵子呐!”另一位反對。


    “就是就是,這可是落了公主的麵子呐!不過……這楊諾還真不錯啊,對亡妻還這樣好……”一個已開始感歎。


    “是啊是啊,據說他還是個出了名的美男子呢!”一個點頭符合。


    眾位小姐齊齊轉頭望向柳晚晴,柳晚晴摸了摸下巴:“唔,我倒是見過一次,確實長得還不錯,就是太瘦弱了點兒。”


    得到了柳晚晴的回答,眾位小姐又開始激動了。顯然,“長得不錯”這個話他們都聽得很清楚,至於瘦弱不瘦弱,誰管呢!又不是做苦力要扛大米的!


    一片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綰舒垂著頭默默地喝著手中的龍井茶。


    柳晚晴突然轉頭問她:“你好似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


    綰舒眼睛一眨,長長的睫毛微微抬起,一雙水眸望過去,神色淡然道:“與我毫不相幹之人,有什麽必要有興趣呢?”


    柳晚晴看了看桌上仍舊激動討論著的小姐們,點頭一笑:“也是。”


    綰舒放下茶杯,斂裙起身道:“諸位姐姐,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錢好好正跟人說到開心的時候,聽得綰舒要告辭,頓時不悅道:“四小姐來得最晚,卻要走得最早啊?是不是我招待不周?”


    綰舒似是對她話裏的刺絲毫不覺,仍舊淡淡地笑道:“錢小姐誤會了,因我家中還有些事,不能不回去。今日得錢小姐招待,與各位小姐們相識,實在是綰舒的福氣。以後各位小姐若有空的話,請多來趙府走動。今日我提前離席,實在抱歉,還望諸位小姐海涵。”


    綰舒自打來了之後就沒怎麽說過話,眾人對她也並不熟悉。她要走,自然也都覺得無所謂。此刻見她話說得這樣圓,自然也是紛紛客氣地挽留一下,見她堅持,也就都不再說什麽。


    綰舒才站起來,趙世繁也站起身來,道:“四妹我同你一起回去。”


    他本就是賭氣才跟著過來的,同一幫子鶯鶯燕燕在一個屋子裏,聽她們嘰嘰喳喳地說著那些流言蜚語,趙世繁早就頭疼了。


    趙世繁一站起來,趙世盛自然也是跟著起身的,不過他卻一言未發,隻擺了個“我也要走”的架勢出來。


    “趙兄等我,我也走。”柳鬆柏也起身道。他其實早就已經被這群小姐們吵得頭疼得不得了,此刻見有機會離開這裏,忙也跟著起身。


    “哎呀,你們都走了,我自己怎麽好意思留下呢,那我也一起走吧!”說著,柳晚晴也起了身。


    眾位小姐都還等著聽柳晚晴講京中的趣事兒呢。此刻見她也要走,頓時都著了急。與綰舒告辭時大家客套的回應不同,這回眾人時真心在賣力挽留。


    奈何柳晚晴堅持要跟柳鬆柏他們一起走,諸位小姐也隻得遺憾地同她道別。


    還是錢好好機靈,抓著柳晚晴問:“還不知道柳小姐府上在哪裏,改日我們也好前去拜訪。”


    “我住的地兒?你隻管找他就是。我現在住在他家。”柳晚晴伸手一指柳鬆柏。


    錢好好一怔愣。這可讓她怎麽好意思主動去問一個不熟悉的公子,家在何處啊?錢好好望著柳鬆柏清俊的側顏,略微紅了臉。剛想開口,卻見柳鬆柏早已長腿一邁。大步走出了包間。


    #


    站在鮮味居門口,趙世繁跟柳鬆柏拱了拱手:“柳兄,我們就此別過了。”


    柳鬆柏點頭笑道:“好。趙兄、四小姐,改日再會。”


    “別改日了啊,就今日吧!我還沒有去過府上呢。不如,你請我過去做個客如何?”柳晚晴笑眯眯地上前來插話。


    趙世繁眼睛一瞪:“你想得美!”


    “我又沒問你,你搶什麽話啊。”柳晚晴瞥了趙世繁一眼,轉頭笑眯眯地望向綰舒,“四小姐,如何?”


    “你你你!”


    “你什麽你,怎麽。趙公子是舍不得我走麽?”


    綰舒見趙世繁又是一副貓被踩了尾巴的樣子,抿唇一笑道:“我本也想同姐姐好好說說話的。奈何今日實在不方便,改日一定邀姐姐再敘。”


    柳晚晴一臉遺憾:“那好吧,那小美人……咳咳,那四小姐我們就改日再見吧。”


    趙世繁、趙世盛同綰舒和晴天四人上了一輛馬車,先走了一步。


    柳晚晴跟柳鬆柏站在鮮味居門口,望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柳晚晴戳了戳柳鬆柏:“你過了年也有十五了吧?”


    “你要做什麽?”柳鬆柏一臉警惕。


    “嘁,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姐姐我是在替你操心你的人生大事呐!”


    “先管好你自己吧!”


    “哎,你這孩子怎麽回事兒呢?忒地不識好歹嘛!”


    “……”


    “那位趙四小姐確實是個美人兒胚子,她如今年紀尚小,再過兩年,必定絕色。不過主要的是,她的性子我喜歡。”


    “綰舒是我的朋友知己!”


    “都直接叫名字了,哎喲不錯嘛……”


    “……”


    “來,說說看,你有沒有這個意思?要不要姐姐幫你一把?”


    “……”


    #


    馬車轉過一個街角,綰舒突然“哎呀”一下,對趙世繁道:“二哥、三哥,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忘記同錢小姐說。”


    “什麽事兒啊?改日再說不行麽?”趙世繁問。


    綰舒笑了笑,道:“女孩子的體己話呢。”


    趙世繁識趣地不再多問,隻讓車夫又回了鮮味居。


    晴天扶著綰舒下了車,綰舒轉頭對趙世繁和趙世盛道:“兩位哥哥就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再叫一輛馬車。”


    趙世繁也確實是個不耐煩等人的性子,就點頭答應了。


    見馬車走了,綰舒帶著晴天又回了鮮味居,徑直走到坐在櫃台後麵打算盤的一個中年男子身前,將一個木牌遞了過去。


    那男人起身恭敬地接過木牌,一句話未說,隻做了個“請”的手勢。


    綰舒吩咐晴天在樓下等著自己,之後就跟隨那男人一路上了三樓。


    三樓的樣子同一樓和二樓大不同。若不是從樓下走上來的,絕對不會以為這是個酒樓。因為整個三樓,就好似一個小宅院一般。有回廊,有雕花門,甚至還有個小花園。


    那男人將綰舒引至一個房間門口後,就又默默退了下去。


    綰舒輕輕叩了兩下門,“吱呀”一聲,門自動開了。踏步進屋,環視四周。這是一間裝飾很普通的屋子,簡單整潔,看上去像是一個書房。


    一個溫良又柔媚的聲音自左側的屏風後傳來:“我倒是不曾想過,你居然來得這麽快。”


    綰舒知道這便是那位“禦香”,轉身麵向那屏風,淡淡道:“既然早晚要來,何必耽誤時間呢。”


    片刻的寂靜後,屏風後傳出一陣笑聲,那聲音聽在耳中格外地柔媚:“我就喜歡你這個痛快的性子。你已決定要跟我學這一身手段了麽?”


    “是。”


    “嗬嗬,可是――我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要教你呢,怎麽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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