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跟你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一起!”


    話音才落,就見趙世繁一臉怒氣地推門出來,看見綰舒的時候,愣了愣,而後又氣衝衝地對那位晴小姐吼道:“柳晚晴!你居然敢調戲我四妹!”


    柳晚晴似是頗有些驚訝,對柳鬆柏道:“原來你說的趙府四小姐,是指雙胞胎的那個趙府啊!”說著,她旁若無人地仔細打量了一下綰舒,又轉頭打量一番正對她怒目而視的趙世繁,抬起纖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一臉認真地對趙世繁道:“莫非府上好出美人兒?你這四妹妹居然長得比你更好看呐!”


    “你!”趙世繁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柳晚晴好似嫌他還不夠生氣,又在火上添了把柴:“放心啦,雖然你姿色不及她,但是你還有一個她比不了的優勢啊——她隻有一個人,你卻和你弟弟是兄弟花嘛!”


    頓時,柳晚晴的話好比捅了馬蜂窩,就見趙世繁怒氣衝衝地抬手使勁一拍門框,怒指著柳晚晴道:“你這個……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今天要跟你決一死戰!”


    柳鬆柏忙上前死死拉住趙世繁,一邊勸慰安撫他,一邊對著屋裏喊:“世盛兄,快來幫我拉一下啊!”


    就見門又緩緩被推開,趙世盛慢吞吞地出來了。先是麵無表情地掃了綰舒一眼,為不可見地跟她點了個頭,而後又看著眼前激動萬分的趙世繁,和滿頭大汗死命拉住他的柳鬆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倚在門框上不說話。


    另外一邊,柳晚晴見趙世繁氣得抓狂的樣子。卻還是一點都不著急,隻管眯著細長的眼睛咧嘴笑道:“好啊,世繁不管什麽時候找我切磋,我都樂意得很呐!隻是這鮮味居規矩甚古怪,不如我們出去好好切磋一下啊?”


    “出去就出去!柳兄你不要拉我!我今天要跟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柳晚晴將手中的扇子一合。笑眯眯道:“哎呀。那可不好辦呐。我既沒活夠,又不希望你這樣一個美人兒去送死,哎,頭好疼……”


    “你你你你……”眼看著趙世繁又要氣炸了。


    從頭到尾。綰舒和晴天二人都站在一邊,默默看著眼前的這一番好戲。


    趙世繁一出來的時候,綰舒還想跟他打個招呼。問一下怎麽他也在這裏。還沒開口呢,就見他已經跟柳晚晴對上了,沒幾句之後。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個進度實在太快,綰舒隻能默默地把話又咽了回去,站在一邊學趙世盛裝門柱。


    關於這對雙胞胎,綰舒雖然接觸得不多,但是自上回冬至宴上一聚,也能看得出來,趙世繁並非小肚雞腸易怒之人。他的性子同榮舒又幾分相像。都是直率爽朗又自來熟。隻不過榮舒還略微有些女孩子家的小脾氣。趙世繁相對就沒那麽愛計較了。可是他今兒居然被這柳晚晴氣成這樣,也實在是難得。


    若說這柳晚晴。確實也是奇葩一株。性格、喜好都實在非常人所及。身為一個女子,不但沒有一點矜持羞澀,反倒比男子還大膽。見了人,說話語氣都輕佻得很,活脫脫一個風流紈絝公子哥的樣子。若是第一次見從前並不認識的,準得被她的“調戲”氣得夠嗆。


    不過這一番戲看下來,綰舒卻從一開始對柳晚晴的心生惱怒,轉為大感好奇。


    究竟是什麽人家,能養的出這樣的女兒?


    綰舒一邊在旁看著戲,一邊在心底暗歎。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呐!


    趙世繁被柳鬆柏拉著不能衝上前去,柳晚晴在原地擺了一會兒姿勢,覺得真是沒趣,就轉頭來笑望著綰舒,道:“這位小美人兒……哦不,這位四小姐,遇見便是緣分呐!不如我們到屋裏坐下,邊吃點東西,邊慢慢一敘?”


    綰舒笑著搖搖頭,道:“多謝這位姐姐好意,隻是妹妹已經有約在身。眼下恐怕那人已經等急了,須得趕緊過去了。”


    “哦?是什麽約啊?”柳晚晴眼珠子咕嚕一轉,頗有深意地望了柳鬆柏一眼。


    那邊趙世繁聽見綰舒的話,也停了下來,轉頭望過來,臉上帶著不解:“對了,四妹妹你為何會在這裏?”


    “是錢小姐今兒做東,請冬至那日到家裏去的小姐們來這兒吃飯呢。”


    “哦……”趙世繁點點頭,又看了下綰舒身後,問,“怎的隻你一個人?凉舒和榮舒呢?”


    “二姐姐在家養傷,三姐姐說是今日有事不能出來了,所以,就隻我一人赴約了。”


    “嘁,她能有什麽大事兒啊……”趙世繁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顯然是覺得榮舒撒謊呢。


    “如此說來,四小姐是去赴小姐們的約了?甚好甚好!我才到吳州,還未認識一下吳州的閨秀們,不如,四小姐幫我引薦一下?”柳晚晴笑眯眯道。


    還未等綰舒答話,趙世繁當即揚聲道:“少來吧!你這妖女定是要借機調戲其他小姐們的!四妹妹,不要理她!”


    雖然柳晚晴的目的一看便知,趙世繁也宣之於口了,可是綰舒還是破為難。


    一方麵她並不討厭柳晚晴,相反還覺得這人甚是有趣。可另一方麵,自己二哥對她實在芥蒂頗深,此刻當著外人的麵,不好駁了他的話。


    所以,綰舒一斟酌,立刻把這個難題丟給了一邊的柳鬆柏:“柳公子,你看……”


    柳鬆柏見綰舒居然來問自己,先是一愣,而後看一眼笑眯眯望著自己的柳晚晴,再看一眼緊盯著自己的趙世繁。俊秀的麵容上顯出為難的神色,最後猶豫道:“要不……就都過去吧?”


    #


    錢好好今日做東,不僅請了那日去趙府做客的小姐們,還順道又請了許多吳州城同自己交好的閨秀們。此刻午時已到,除了小部分人之前就已回信表明今日不能赴約。大部分答應過來的小姐們,已經都到了。


    此刻鶯鶯燕燕聚在二樓一個大包房雅間中,好不熱鬧。


    錢好好為人伶俐,聚了這麽些人一起,也不見她忙亂。一會兒同這個笑一聲,一會兒同那個說一句。席麵上竟是被她周旋的滴水不漏。


    正當她跟幾位小姐介紹自己新得的一件貴重手鐲時。隻聽三聲摳門聲響。錢好好笑著站起身來道:“必定是趙府四小姐到了,現如今就隻差她一人了,等會兒定要好好罰她!”


    說著,錢好好起身笑著去開門。嘴裏道:“四小姐你可算是來了,就等你一個呢……厄。”


    門外是一張眉清目秀卻十分陌生的臉,錢好好的話一下子頓住。猶疑道:“請問公子找哪位?是否是找錯了房間?”


    那位俏麗的公子笑眯眯地點頭:“沒錯沒錯,就是這裏。”


    正在錢好好一頭霧水的時候,被擋在柳晚晴身後的綰舒無奈道:“錢小姐。是我來了。”


    “哦,是四小姐,可是……這位是……?”錢好好望向柳晚晴,卻見這位“公子”正擋在門口,一點都沒有給後麵的綰舒讓路的想法。


    綰舒默默歎了口氣,道:“這位是柳小姐……”


    “喲,美人兒。你好!”柳晚晴抬手對著錢好好擺了擺,而後又探頭到房間裏。“喲,美人兒們,你們好!”


    “哈?”錢好好頓時目瞪口呆。


    房間中霎時一片寂靜。


    柳晚晴卻好似沒事兒人一樣,一把擠開門口的錢好好就進了屋。然後就見綰舒、柳鬆柏、趙世繁、趙世盛一個接一個地進來了。


    不是說,這次請客,來的都是些小姐們麽?怎的一下子就來了四位公子呢?


    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小姐們麵麵相覷,紛紛偷眼打量進屋來的幾人。


    唔,這幾位公子,長得還一個比一個俊俏呢!


    當即就有小姐拿手絹捂住嘴,邊往門口這邊瞟邊竊竊私語起來。


    柳晚晴眯眼一笑,方要開口,柳鬆柏就忙搶著道:“不請自來,還望諸位小姐海涵。在下柳鬆柏,這兩位是趙府的二少爺和三少爺,這位是趙府四小姐,海域這位——”柳鬆柏一指柳晚晴,“這是柳某一位姐姐,女扮男裝。”


    被柳鬆柏搶了話頭去,柳晚晴不悅地瞪他一眼。


    “啊,原來是位姐姐。這樣一打扮,還真像是位俊俏的公子哥呢!”錢好好最先反應過來,已是同柳晚晴開始套起了近乎。


    “哪裏哪裏,小姐你若打扮一番,保準貌似潘安呢!”見有人童子雞搭話,柳晚晴忙扔下了柳鬆柏。


    “嗬嗬,姐姐真會說笑。”錢好好捂嘴一笑,道,“既然同各位在此相聚,那便也是緣分,不如就到席上來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好啊,我才到吳州城,也不認識什麽人,正想跟諸位小姐們多親近親近呢。”柳晚晴立刻順杆爬,不等人讓,就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了。


    趙世繁冷哼一聲,找了個離柳晚晴最遠的地兒坐了,趙世盛一言不發地坐在了他身旁。


    綰舒同柳鬆柏對視一眼,都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也隻能上前入席。


    鮮味居的二樓雅間,每一間都布置不同。這個雅間名為“春意”,房間裏精巧地錯落著一些盆種綠植,布置得好似春回大地一般。而桌子也並非一張圓桌,而是幾個巨大的樹根拚在了一起。相應的,桌上諸人的座位也就分散開來。


    柳晚晴雖然看起來有些輕佻,但一張嘴巴著實厲害。不一會兒,就見她已是同這席上的小姐們都混熟了。綰舒這才知道,柳晚晴同柳鬆柏一樣,也是從京城過來的。此刻她正應著錢好好的央求,給小姐們將京城中的趣事兒。她也真有一種本事,不管什麽事兒,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比原先好笑了三分。因此,席上是一片歡聲笑語。


    又一件事情講完後,柳晚晴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接著道:“還有什麽想聽的,隻管問。我在京城中,也算是人脈頗廣,就是什麽宮中秘聞,我也能給你們說一兩件的。”


    以為小姐嘻嘻一笑,道:“那姐姐就說一件宮裏的事兒來聽聽唄?”


    “這宮裏的事兒啊,唔,今年還真有件大事兒!”柳晚晴頓了頓,見眾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過來,滿意地一眯眼,壓低聲音道:“據可靠消息,半年後,十三公主下嫁楊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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