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之後,在荊門的武林人士人人自危,生怕半夜被人抹了脖子,一時間江湖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又過了幾天還是沒有查出是何人所為,而那被殺的十幾個人也沒人願意管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十天後,又陸陸續續的來了一批人。人一多,事就多,麻煩也就多了。


    咵啦!


    清晨安靜的街道被這破門聲打破了,一個人撞破了門飛出摔到了大街上。


    不一會,又有兩三個人從那窟窿裏被人打飛了出來,重重的摔在街上。


    嚇壞了來往的百姓,不過這種事這幾天也發生了五六起了,大家也得幸看個熱鬧。


    “哼,一群廢物也配住這麽好的房間?”


    “就是,我兄弟二人千裏迢迢的趕來,都這麽累了,居然不知道給爺爺騰地方。該打!”


    兩張長相一樣的凶惡的麵孔,手裏各自提著一根碗口粗的狼牙棒,從客棧裏走出來,嘴裏叫囂著。


    這兩位正是那惡名威震黃河流域的“黃河雙鬼”趙五趙六兄弟倆。


    王欽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就要擼起袖子下去教訓他們,卻被牧小滿摁住。


    “他二人一身橫練,你不是對手。這個時候不就貿然出手。”


    這時還是牧小滿冷靜了些,畢竟王欽就算下去也不是那“黃河雙鬼”的對手,不能下去白白送命不是。


    “想當大俠,先把功夫練好,什麽時候後天七品了再說吧。”


    聽罷,王欽頓時沒了心氣,訕訕地轉身進了房間。


    而這時的武林盟內,張東晟愁眉苦臉的坐在交椅上,沒想到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近日接二連三的騷動不停地挑動這些人的神經。一旦處理不好,出了岔子打了起來,荊門可不夠他們拆的。


    “來人,把少爺叫來。”


    “是…”


    不知怎地,張東晟這幾日的心卻是怎麽也靜不下來,心裏慌慌的,怕是有大事發生。


    “父親,您找我。”


    門外走進一人,正是張斌。


    張東晟看著麵前的兒子有些失恍惚,一種難言的酸澀充斥在心頭,似乎還有一抹遺憾。


    “父親,父親?”


    張斌見張東晟愣神,連叫了兩聲才把他叫了過來。


    張東晟回過神來,吩咐道:“你去我書房裏,把左邊櫃子第三排第五個盒子裏的東西取出來,拿好。”


    張斌不明白父親為何,這樣交待自己,還要在問什麽被張東晟打斷了。


    “盡管按我說的去做便是,記住,千萬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還有,東西拿出來後不要看,也不要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等你在合適的時候遇到合適的人,就交給他吧。”


    張東晟神情莊重,嚴肅的語氣不容張斌拒絕。


    “是,父親。”張斌努了努嘴,還是沒問出來,隻得應了下來。


    張斌走後,張東晟獨坐在交椅上神色擔憂地看著張斌離開的身影,“但願那東西永遠在你手上…”


    又一是黑夜降臨,夜半三更。寂靜的荊門被接二連三的慘叫聲打破,等人去看時,隻見一地的鮮血,不見人影。


    第二天市麵上就出現了許多流言,什麽說法都有。像什麽“妖怪作祟”什麽“夜叉吃人”之類的,什麽花樣都有。


    第二天晚上,那黑衣僵屍臉的人又找上了張東晟。


    “嘿嘿,好久不見啊張盟主。”


    夜貓啼哭一樣的聲音,又如同兩片砂紙摩擦的沙啞,在張東晟耳邊做響。


    還未見人,張東晟臉色立時難看起來,冷哼一聲,臉色陰沉著淡淡地說道:“你又來做什麽,我武林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嘿嘿,張東晟啊張東晟,你可真是無情啊,當初用人家的時候還低聲下氣的求我,如今…”


    “有事說事,少做那惡心的樣子。”


    張東晟冷著臉,忍著惡心,寒聲打斷了那人弄袖抽泣的惡心的令人作嘔樣子。


    “嗬嗬,張盟主真是無情。用完就扭頭不理人家了。”


    那人捏著蘭花指抬頭瞅了瞅張東晟,見他依舊冷著張臉隻好作罷。


    “咳,安排下去,叫那些老不死的都老實點,打壞了我家心肝小寶貝我讓全城洗幹淨脖子都給他贖罪。”


    那黑袍人厲聲說道,猶如鬼魅夜行,金缽炸碎。


    張東晟聽後嘴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咬著牙從嘴裏蹦出一個個字來。


    “我武林盟是給你當狗使喚的?”


    “當狗?你也配。別忘了你這盟主之位是怎麽來的。”


    二人登時不再說話,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


    張東晟臉色愈發的難看,想要發作奈何對方有他的把柄。


    “明日,明日你滿意了嗎?”


    張東晟最終還是妥協,悶哼一聲,沉著臉說道。


    “哼,哎呀張東晟欸,當初可曾想到有今日,隻要你還活著一天,你的把柄就永遠捏在我手裏哈哈哈哈。”


    說完,黑袍裹住身子,桀笑著飛走了。


    嘭!


    咵啦!


    “啊!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


    身前的桌子應聲四分五裂,茶碗茶壺應聲摔碎,張東晟氣憤地胸口不斷的地起伏。


    玉蟾隱沒,金烏再次飛上枝頭,白日的荊門仿佛又恢複了往日的安寧,大街上熙攘的人們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熱熱鬧鬧的大街上,王欽和牧小滿穿過喧鬧的人群,擠進了一下火爆的酒樓之中。


    聽說這“留仙居”是荊門地界最有名的,也是最好吃的地方了。


    一進了裏麵,那就是跟外麵兩個世界。


    大堂裏哄哄嚷嚷的聲音讓你都聽不清這些人在說什麽。


    一小二過來了,吊著嗓門喊到:“二位客官,您要點什麽?”


    “就要你們的標牌菜,好酒好肉都來著。”王欽也大聲吆喝著。


    “好嘞,二位客官您裏麵請。”那小二一聽這話,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哈著腰請王欽二人上樓去。


    那大堂裏的人也是紛紛看向王欽和牧小滿,臉上露出羨慕的表情。


    真有錢…


    “我怎麽感覺怪怪的。”牧小滿貼著王欽耳邊說道。


    “有嗎?你餓昏頭了吧。”王欽不以為然的說道。


    說著,二人就在二樓坐下了,就等著上菜了。


    “小滿哥,這裏看起來真不錯。”


    王欽環顧四周,看著牆壁上雕刻的浮雕,輕輕一聞就能聞到檀香木的清香。


    白玉做的茶杯,上等的紫砂壺上紋著雲朵,桌椅都是上等的紅木所製。


    四方的掛壁上還有文人墨客的留記,一切的裝飾都顯得古色生香,突出了一個字,貴。


    牧小滿不感覺哪裏好,隻感覺眼皮直跳,心裏空空的。


    不一會兒,各式各樣的菜,五花八門,各個都能讓人食指大動。


    酒甘冽的清香,菜中被揮發出來的香氣還有肉的汁水滋滋冒出淋在下一層的肉上,那種誘人的味道在不斷挑逗著二人。


    餓一天了,看到美食那還顧得了這麽多,紛紛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一口滿滿的鴨肉,再喝上一口黃酒,香氣盈滿了口腔,讓人還有點舍不得咽下去。


    而另一桌的人,看到王欽牧小滿二人這樣的吃相和這樣吃飯的速度,頓時感覺尊嚴收到了侮辱。


    肉乎乎的手掌抓起一隻鴨子就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看向王欽,挑釁地挑了挑眉。


    嗯?


    吃得正歡的王欽突然看到對麵的小胖子對著自己挑眉,頓時感覺心裏一陣惡寒。


    這人有毛病吧。


    吃飯的速度也頓時降了下來。


    那小胖子看到王欽被自己“打敗”,得意洋洋的笑了出來。


    肉嘟嘟的臉,還有嘴裏還叼著的半隻鴨子,嗝嗝嗝地笑著。


    這人多少有點病…


    王欽想到,uu看書.om 但是沒說,因為說出來有點不尊重別人。


    小滿哥說過,遇到這樣的人應該少一點偏見,多一點包容和關懷。


    王欽先是崇拜的看了一眼牧小滿,在牧小滿疑惑的目光中,王欽轉頭看向小胖子,微笑著點頭示意。


    嗯?他輸了怎麽還笑呢?這也許就是師父說的胸襟寬廣之人吧。


    一邊想著,也向王欽微笑著點頭示意。


    在二人你笑我,我笑你時,牧小滿感覺有點奇怪,王欽怎麽不吃了?


    疑惑的抬起頭來,“阿欽,怎麽不吃了。”


    那小胖子這才注意到還有個人,看到牧小滿的臉,立時激動地撂下手裏的雞腿,驚喜的尖叫道:“牧大俠,你怎麽在這。”


    王欽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嚇了一跳,連忙向牧小滿看去。


    你認識?


    牧小滿都有些懵,那裏還會給王欽解釋。


    “這位…壯士,你是?”


    小胖子有些激動,急忙說道:“牧大俠,我是…我是梁希啊,我們曾在長安見過的。”


    梁希?小劍神?劍聖的高徒?怎麽會是個肉敦敦的胖子…


    王欽有些淩亂。


    牧小滿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尷尬的笑著,“你就是劍聖的高徒?”


    “是啊是啊,我的晗影劍可以作證的。”


    說罷,那胖子伸出油乎乎的肉手,抽出佩劍,自信滿滿地笑著。


    劍是不假,但…很難想象小劍神是眼前這個滿嘴油膩的小胖子。


    果然,高手都會多少帶點毛病…王欽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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