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靈知道哥哥在漯城成親了,還是聖上賜婚,但她並不知道大哥還把她一起帶來了漠地,霍靖祁快到漠地時給她送的信中也沒具體提起,所以霍冬靈看到柳青蕪時有些不敢相信。


    就像當初不喜歡秦向彤一樣,她看到柳青蕪的這一麵同樣也沒產生什麽好感,那秦向彤就是在漯城時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一月當中半個月的時間臉色都是蒼白的,整天呆在屋子中也不怎麽出門,這柳家小姐還跟來漠地,能受得了麽。


    再看柳青蕪帶來的下人,霍冬靈自己隨身伺候的也就一個媽媽三個丫鬟,這個大嫂光是媽媽就帶了三個,丫鬟有八個,哪裏是用得著這麽多,一看就是病嬌難伺候的主,這樣的人怎麽可以帶來漠地,到底是別人伺候她還是她來照顧大哥的。


    霍靖祁哪裏知道就門口這一麵自己妹妹心裏就對妻子產生了這麽多的意見,他帶著柳青蕪回了住的院子,早前霍冬靈已經派人打掃過,霍府並不大,霍靖祁住的院子比起漯城的霍府要小很多,主屋之外左側幾間小廂房,後頭還有一排的小屋。


    桑媽媽帶人收拾東西去了,柳青蕪看了一下這院子四周,這兒的房子要比漯城的低矮一些,屋子裏除了床之外牆邊還有一張炕床,這兒家家戶戶都有炕床,到了大雪封山的日子屋子裏點暖盆子根本不夠。


    四月底的日子,院子裏幾株樹才堪堪冒新芽,這兒的天和漯城二月的差不多,還冷著。


    霍靖祁要趕去軍營裏,他和柳青蕪說了一聲,到了霍冬靈這邊,霍冬靈正在命廚房多添一些菜,見哥哥來了,性子直的她就直接開口問了,“大哥,你怎麽把她也帶來了。”


    “什麽她,那是你大嫂。”霍靖祁不讚同的看著她,霍冬靈撇了撇嘴,“那也是聖上賜婚的,難道大哥你還要違抗聖旨不成。”


    “我求聖上賜婚的。”霍靖祁大約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以為他又是被逼無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不是被逼的。”


    霍冬靈一怔,看到大哥臉上浮現的笑意,輕哼了一聲,“大哥那是喜歡她了,她還沒我高呢,這麽柔弱能在這兒生活麽,到時候生病了我可不會照顧她。”


    “你們以前還相識的,得好好相處,不可以為難她。”深知妹妹是什麽脾氣的霍靖祁出言警告,雖然霍冬靈不是有壞心眼的人,但是她這脾氣,有什麽不開心的都直衝出口了,難免會引起一些不愉快。


    “你還是不是我大哥了,怎麽是我為難她,不是她為難我呢。”霍冬靈瞪了他一眼,剛剛心底裏還有些疑惑,不過此時是有些確信大哥真的不是被逼的,能讓大哥自己求皇上賜婚,這個大嫂在大哥心中還是有些分量,不過分量歸分量,霍冬靈對柳青蕪的印象還是沒變,病嬌柔弱,不適合呆在漠地,會拖累大哥。


    “等會兒我不回來吃午飯,你和墩哥兒與你大嫂一起吃。”在霍家時都沒養好霍冬靈的脾氣,到了漠地更是沒人管,潑辣的很,霍靖祁無奈吩咐,“好好認識認識,你大嫂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不行,墩哥兒還養在我院子裏,誰知道她會不會對孩子好。”霍冬靈可記得十分清楚當初秦家姑娘對墩哥兒的態度,她對要做人繼母的女子都沒好感。


    “胡鬧!”霍靖祁敲了她的頭一下,“這麽先入為主的觀念看別人是誰教你的,你是不是也這麽和他說過。”


    “我怎麽會和一個孩子說這些。”霍冬靈不滿意他打她,她就算再不喜歡和不會和墩哥兒說這些。


    霍靖祁又好好囑咐了她一番這才離開家去軍營裏,那邊院子裏桑媽媽她們收拾的差不多了,霍靖祁原本顯得空蕩蕩的屋子有了她的到來顯得充實了許多。


    屋子裏的桌綢鋪墊都換上了新的,床幃也都換了一套,桑媽媽她們新整了被褥鋪上,把屋子裏擺放的東西收拾到架子上,抬進來一張梳妝台,打開窗戶透風,屋子裏顯亮堂了許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柳青蕪讓冬雪拿出一包花種,在漯城開春二三月得種了,到了這兒四五月種是剛好,把花種放到溫水中先浸泡幾個時辰,到時候可以在院子裏開一小片花圃出來。


    “小姐,院子裏沒有小廚房,燒水房內可以搭兩個爐子,府中隻住了姑爺和姑小姐,那邊廚房也夠用了。”張媽媽進來,這點時間走了一圈府中上下,比起霍家柳家確實小了很多,但在青嶺這邊算得上是好宅子了。


    “那就一塊兒吃著,又沒多少人。”柳青蕪換過一身衣服,“後頭的屋子可夠你們住的。”


    “夠了,屋子裏都有暖炕,就算是入了冬也不會冷。”張媽媽感歎了一句,“一路過來看這青嶺也十分的熱鬧,怎麽都想不到關外那情形。”


    關內的百姓看起來安居樂業的,就是一牆之隔的距離...


    臨近中午,霍冬靈那邊派人來請柳青蕪過去吃午飯,就在霍冬靈的院子裏,主屋外間布好了桌,柳青蕪進去的時候霍冬靈從內屋出來,看到她眼底閃過一抹不自然,轉頭喚墩哥兒出來吃飯。


    五歲大的墩哥兒走了出來,瞧見柳青蕪,臉上的笑怯怯的,他等著柳青蕪和霍冬靈都坐下了才自己坐上凳子,也不用人抱,十分的乖巧。


    墩哥兒三歲時才有了名字,他是下屬唯一的兒子,他讓他隨了父姓取名叫茂子澤,在這邊還好,很多人都會照顧他,但在漯城,他的身份一定是尷尬的,霍冬靈不願意讓他回去的緣由也包含了這個,所以柳青蕪的到來讓霍冬靈起了些戒心,怕她對孩子不好。


    “在這兒沒漯城那麽多的忌諱,也沒漯城講究。”霍冬靈給墩哥兒夾了一筷子的菜淡淡道,“若是凡事都要和在漯城講求的一樣,那還不如回去的好。”


    霍冬靈的語氣沒有不善,就是聽上去硬巴巴的讓人感覺不舒服,柳青蕪抬頭看她,霍冬靈又夾了一筷菜給墩哥兒,補充道,“還有你帶來的人太多了,我與大哥加起來伺候的人都沒你一個人帶來的多。”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話語氣可能重了點,“不過你都已經帶來了那就算了。”


    柳青蕪筷子放了放,看她臉上那幾經轉變的別扭神情,臉上帶著一抹笑,“你在這兒住了有四年了,對這兒一定很熟悉吧。”


    “差不多。”霍冬靈自己添了一碗湯,見她隻動了半碗,“你隻吃這麽多?”


    柳青蕪初到確實有點水土不服,進城時霍靖祁還下車給她買了餅,所以中午並沒有多大的胃口,半碗已經撐底,不過在霍冬靈看來,新嫂子雞胃一樣的食量,這身子骨,等到十一月份冷風一吹估計就病了。


    “這兒可沒這麽多的吃食,青嶺這邊物資匱乏的很,你不多吃點病倒了可沒人照顧你。”明明是關心的話,霍冬靈能說出讓人生氣的口氣來,柳青蕪笑眯眯的看著她,要不是早幾年認識過她,相公又和她說起過,保不準此時要置氣了。


    “早上吃的有些晚,並不餓,你們多吃點。”柳青蕪舀了湯慢慢喝著,視線落到墩哥兒身上,後者害羞的低了低頭,拿著筷子夾了眼前的豆子很快塞到嘴裏,吃趕緊了一碗飯後抬頭看霍冬靈,得到她的首肯了,下了凳子朝著柳青蕪鞠了個躬,去院子裏玩了。


    “你墩哥兒教的很好。”柳青蕪順著他出去的背影回頭和霍冬靈說道,霍冬靈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都是大哥教的。”


    “相公他在軍營裏的時候多,家中都是你照顧他的,比起許多同齡的孩子,墩哥兒懂事多了。”柳青蕪不著痕跡的垮著,霍冬靈吃著菜,用力的嚼了兩口,脾氣這麽好,還柔柔的誇獎自己,顯得自己剛剛的樣子特別凶啊。


    柳青蕪看了翠玲一眼,翠玲出去了,過了一會兒翠玲帶著知綠過來,兩個人拎著一個箱籠拿到了屋子中,霍冬靈剛剛吃完,瞥了一眼,“什麽東西。mianhuatang.info”


    “也是憑著我想的替你挑的。”翠玲打開箱子,裏麵放著的是幾匹布,還有幾本這幾年漯城的新繡圖,零零碎碎的都是姑娘家用得到的東西,柳青蕪知道她當年跟著離家時走的急,並沒有帶多少東西。


    若是金銀首飾霍冬靈還不屑了,可偏偏是一些她看得上的,青嶺這邊沒什麽好看的布匹也沒有新穎的繡圖,女孩子都是愛美的,誰不喜歡這些東西,柳青蕪還給她帶了不少話本,霍冬靈神情閃了閃,憋了半響說了一句,“帶這麽多東西不嫌累麽,難怪你們走的這麽慢。”


    “嗯,我帶的還要多。”柳青蕪坦誠的承認了,笑看著她,“這些你要是喜歡,我那兒還有。”


    柳青蕪生的比霍冬靈嬌小,從小到大也養成了柔和待人的脾氣,若是她板下臉孔,和慕氏十分相像的模樣中還是會帶上幾抹淩厲,隻不過她不慣把情緒都表露在臉上,習慣了斂藏。


    此刻她笑盈盈的看著霍冬靈,後者反倒是不好意思再繼續擠兌,等柳青蕪離開後才讓人把箱子抬進內屋,坐在榻上看著桌上的箱子,一旁的丫鬟說道,“小姐,少夫人給您送來的這些不正解了您的燃眉之急,您還說讓大少爺帶的一定不如您的意。”


    “雲巧,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她那樣的女子。”半響霍冬靈喃喃的說了一句,看向守在她旁邊的丫鬟,神情有些恍惚,“連大哥也是,我知道他待她和秦姑娘是不同的,她說話柔柔的,總是笑眯眯迎人,我這麽說她都不生氣,你說她是不是心裏已經氣壞了,隻是臉上裝著,還送了我東西。”


    “小姐,大少爺是什麽人您也知道,少夫人一定也是心善的大少爺才會覺得她好。”雲巧指了指那箱子,“這些東西要買齊也得花心思呢,您能說那都是大少爺讓少夫人替您準備的嘛。”


    “大哥是粗人,哪裏知道這些。”霍冬靈嘁了聲,“我問你呢,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溫溫柔柔的,好脾氣的。”


    “也不是啊,每個人喜歡的都不一樣。”雲巧看小姐這神情就知道不對勁了,忙轉口,“小姐您要不要看看這繡本,開春能做幾身衣裳呢。”


    霍冬靈不理她,臉上的神情閃過一抹難過,一定是的,否則他怎麽會那樣說自己...


    午後時柳青蕪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盡管是陌生的地方,但一個多月來難有如此安穩的午覺,她睡的熟,醒來時霍靖祁已經回來了。


    三四月時狼族偷偷派人來搗亂過,青嶺這邊嚴防死守,沒有大的損失,柳青蕪聽聞他說起狼族的手段,笑了,“兵不厭詐一說真是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打的時候凶,做起小動作來也一點都不含糊,蒙混入關去破壞百姓的農田這種事兒做的一點都不手軟,別人還有些士兵氣概,他們可一點兒都沒。


    “所以這群人稱之為最狡猾的狼族,就連他們毗鄰一些族都會遭到他們的騷擾。”若是真把漠地給他們,他們就還會得寸進尺的想去更好的地方,哪有止盡。


    霍靖祁看變了個模樣的屋子,以前他住的時候都沒發現還能溫馨成這般,鋪在小桌子上布很多都是柳青蕪自己繡的圖案,包括他現在穿的,裏襯還有柳青蕪親手做的衣服。


    “冬靈可有為難你。”霍靖祁看著她放緩了聲音。


    “小姑子很直爽。”柳青蕪替他倒了茶,“她把墩哥兒養的很好,思煜這麽大的時候還沒這麽乖巧呢。”


    “就是膽子小了點。”霍靖祁教導的日子不多,大都是妹妹帶著,霍冬靈性子強勢,墩哥兒什麽都聽他的,性子就懦了許多,“我倒是希望他能像他爹一樣,將來也算是茂家有後。”


    “現在還小。”柳青蕪並不覺得,“教導他學什麽可以後麵補上,孩子的天性養的好不好才是最重要的。”為人謙和善良的,怎麽都不會走歪路。


    “他爹娘都是好人。”霍靖祁眼底露出一抹懷念,越過了這個話題,“我要忙上一陣子,這些天讓冬靈帶你出去走走,嚴大人一家就在隔了這條街東邊,並不遠。”


    “你忙你的,不必擔心我。”柳青蕪看天有些暗,“要不要前去和冬靈她們一起用飯。”


    “這麽些天你也累的,別過去了,就在這兒吃。”


    翠玲去廚房裏拿食盒,回來布桌,加上燉的湯七八個菜。


    在漯城的時候就是吃早飯,粥食還配有五六個小菜,還有卷心糕點炸品,每樣量不大,加起來有十來個,在這兒中午時候她們三個人吃著也就十來個菜。


    “你有什麽愛吃的,直接吩咐廚房替你做。”霍靖祁看她小口吃著以為她不喜歡,柳青蕪搖搖頭,“一直沒覺得餓,剛剛還喝了些雞湯。”


    之前在路途中柳青蕪的胃口還是不錯的,今天到了青嶺後早上吃了他買的餅後就一直沒怎麽餓,下午睡了一覺桑媽媽給她送來了雞湯,喝下之後就更不覺得餓了,柳青蕪替他夾了一筷子的燉肉,“你多吃點。”


    霍靖祁還是不放心,“等會兒讓人請個大夫替你瞧瞧。”


    “不要緊,我身子也沒有不舒服,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柳青蕪攔住他嗔了一眼,“我才來第一天呢,就得請大夫了。”


    霍靖祁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再看她臉色確實沒有什麽不好,柳青蕪連連保證,他給她舀了湯,“若是過幾天還這樣就得看大夫。”


    直到晚飯後一個時辰,翠玲端了一碗燕窩進來給柳青蕪,霍靖祁看著她喝下去才稍微放心,想著她應該是吃不慣這兒的吃食,明天派人去青嶺外看看,能不能買到些活鮮回來。


    柳青蕪洗漱後從屏風後出來,霍靖祁倚在床上看她帶過來的話本,看她過來側了側身讓她靠到自己懷裏,指了指話本的封麵,“你喜歡看這些。”


    柳青蕪帶來的話本多是一些民間怪談,還有茶樓裏神傳的所謂江湖故事,柳青蕪看了一眼,“正經的話本和書並沒有什麽區別,看著也不解悶,早些年在家裏是他們喜歡聽我念這些故事。”


    柳青蕪從一旁小桌子上取了罐子挑了些凝露塗在手上,發現拿多了,往霍靖祁的手上擦了一通,霍靖祁鬆開手,她兩手包裹他一隻手,前前後後替他塗了個遍,發現還少了,又拿了一些過來替他把另一隻手也塗了一遍。


    霍靖祁的手常年拿武器,這點東西根本不起效用,軍中用的都是厚重的羊油來防止幹裂,不過他沒說,任由小妻子替他塗了一通,反握住她的手,無骨似的柔軟,還有一股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


    “不如你念給我聽。”霍靖祁輕輕說道,從床內櫃子上放著的數本話本中任意抽出了一本翻開來給她看,柳青蕪沒瞧著封麵,仰頭看了他一眼揶揄,“弟弟妹妹小的時候識不全字,你也沒識全?”


    “嗯,小時候沒好好念書,整天捱夫子打手心,沒認得幾個字,所以我才來從軍的。”霍靖祁十分淡然的說著扯話,仿佛剛剛他翻話本看都是錯覺,當看鬼畫符似的每一個字認得。


    柳青蕪噗嗤一聲笑了,“說的跟真的似得。”


    “就是真的。”霍靖祁把話本拿到她麵前,柳青蕪這才正眼去瞧,看了兩頁就推開想要伸手去換一本,“這本不行。”


    霍靖祁翻過來一看,青/樓禦史四個字寫在封麵上,講的是一個江湖大俠在青/樓裏遇見的幾段情緣和江湖事,故事情節是很不錯,不過凡是寫到這個大俠到青樓/裏見紅顏知己時都寫的很香豔,霍靖祁剛剛翻開的第一頁寫的就是這個大俠在青樓中會見頭牌的畫麵。


    “就這個。”霍靖祁把她拉了回來,堅定的要求她就念這個,這些話本都是新淘的,她都沒看多少,自己看看也就罷了,還要念給他聽,柳青蕪鬧了個臉紅。


    “睡了。”柳青蕪眼睛一眯,霍靖祁低頭靠在她耳邊輕輕道,“真不念?”


    柳青蕪縮了縮身子,飛快的從他手裏那過了話本往床內側的櫃子上一扔,一手下意識的勾了他的脖子。


    霍靖祁順勢就壓下來了,十分讚同她的行為,“嗯,此時還有更要緊的事,是不大合適念這個。”...


    五月初,柳青蕪到漯城快半個月,寫回漯城的信差不多也已經到了,她也漸漸的適應了青嶺這兒的生活,不過唯獨有一樣她不能適應,就是她的口味似乎越來越刁鑽了。


    其實府中準備的吃食並不差,但柳青蕪每一餐吃的都不多,眼看著柳青蕪的小日子遲了差不多有十來天,桑媽媽派人出去請大夫,請來了青嶺鎮上的一個老大夫替柳青蕪把脈。


    屋子內老大夫替柳青蕪把了好兩回脈,轉而起來笑著恭喜,“夫人,您這是有喜了。”脈象顯示差不多有一個月,冬雪她們很快就替柳青蕪推算出了日子,在來漠地的途中有的。


    途中一個多月的日子柳青蕪來過一回月事,因為趕路的緣故還遲了好幾天,當時也以為是有身孕,正準備找大夫月事就來了,險些鬧了笑話,所以這回才遲了這麽多天才去請。


    桑媽媽聽聞柳青蕪有身孕後第一件事就是讓翠玲去隔壁收拾出一間屋子給姑爺睡,來的路上有了身孕,那這半月姑爺小姐還同床房事,以後可要不得。


    “夫人放心,脈象很穩,夫人的身子骨不錯,若是夫人不放心,我可以開幾貼穩固的藥先服用。”聽問之前趕路了一月多,大夫又仔細替柳青蕪把脈問診。


    “有勞大夫了。”冬雪請大夫出去寫方子,柳青蕪伸手覆在了腹上,她是想過能早點為他生下孩子,沒想到這孩子來的這麽快。


    想起這半個月來自己稀奇古怪的口味,柳青蕪不自覺的笑了,她還稀裏糊塗呢,這不正是這個小家夥在提醒自己麽。


    霍冬靈知道大嫂那邊請了大夫,想了想還是過來看看,帶著墩哥兒到這邊,發現屋子裏進出的幾個丫鬟臉上都高興著,心下有些奇怪。


    知葉笑著把她和墩哥兒請進屋,柳青蕪靠在坐榻上,見她來了,讓知綠去準備些吃的。


    霍冬靈在柳青蕪對麵坐下,“你身子不舒服?”


    柳青蕪伸手摸了摸墩哥兒的頭,“不是呢,讓你擔心了。”


    霍冬靈臉上閃過一抹窘促,誰擔心她了,才來半個月就請了大夫,她還以為她能多堅持些日子呢,這麽下去豈不是要三天兩頭請大夫。


    “那你請大夫來做什麽。”知綠端了些點心上來,給霍冬靈倒了一杯茶,柳青蕪這邊卻是一杯溫水,不過霍冬靈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自然看不出端倪來。


    “有小弟/弟了。”吃著點心的墩哥兒忽然開口說道,霍冬靈一怔,看向柳青蕪,柳青蕪也覺得奇怪呢,墩哥兒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碧珠姐姐也是這樣。”


    碧珠是霍冬靈的丫鬟,許配給了府中的管事,如今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子,還在霍冬靈身邊替她做些輕鬆的事,所以墩哥兒時常能看到她一手撫著肚子的姿勢。


    “你真的有身孕了?”霍冬靈見柳青蕪沒有否認,瞥了一眼她放在腹上的手,柳青蕪點點頭,“還想親口告訴你的,不料被這小家夥給識傳了,你怎麽這麽聰明呢。”柳青蕪輕捏了捏墩哥兒的臉,他害羞的笑著,往霍冬靈懷裏躲藏。


    霍冬靈看著柳青蕪,眼神裏有高興,也有複雜,她替大哥高興終於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可她看著柳青蕪彎彎著眉宇笑靨的模樣,心裏頭那一股情緒又浮現了上來,是不是溫柔親和的女子才遭人喜歡,而她這樣的,隻能被他說成是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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