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蟒如同念了緊箍咒的金箍一樣越勒越緊,已經嵌入陸鬆的身子了。


    陸鬆頭昏眼花,嘴唇發紫,全身無力癱軟的像一團棉花,脖子後麵兩道被蛇牙刮開的口子,滲出紫烏色的血液。


    陸鬆集中全身的意念,想要恢複些許力氣以作垂死掙紮,忽地睜開眼睛卻瞧見雪花蟒豎起三尺來高的頭,赤裸裸地盯著自己。


    那饑渴凶殘的眼神,反而更加激起陸鬆的求生欲。


    生死攸關的緊急關頭,陸鬆已然說不得話,心道:與其讓你吃了我,還不如叫我來吃了你!


    就此心一橫,也不管他許多,用上最後一絲力氣趴在蛇身上,張嘴撕下一塊肉來。


    雪花蟒受痛亂動,將傷口在陸鬆臉上擦過,此刻陸鬆嘴裏含著一塊血淋淋的生蛇肉。


    陸鬆將嘴裏的蛇肉強行咽下之後,那塊蛇肉的殘血混著津液沿著嘴角緩緩下滑滴打在衣襟上,一滴、兩滴,慢慢地在衣襟上染出了一朵桃花。


    陸鬆臉上血跡斑駁,那模樣十足了像個吸人血的活僵屍顯得陰冷可怖。


    雪花蟒吃痛卻不鬆懈,隻一味地用頭衝撞陸鬆,陸鬆心知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誰有耐力多堅持一刻誰就是贏家。


    幾番避開雪花蟒的衝撞後又一下趴在了蛇身上,陸鬆張嘴一咬卻隨著傷口咬中了蛇背上的龍骨。


    雪花蟒呼嘯一聲撞在陸鬆頭上直叫流出血來,陸鬆硬是不鬆口。


    雪花蟒越是想用力衝撞開陸鬆,傷口就越發疼痛得厲害,幾番如此不見湊效暴怒極痛之下一口將陸鬆的身子橫咬住含在嘴裏。


    陸鬆受痛隻不鬆口,嘴裏的鮮血和津涎沿著舌尖流出積攢在蛇背上的傷口裏。


    不消片刻陸鬆失去了知覺感覺不到疼痛,不知是痛過頭了還是雪花蟒鬆了力氣。


    漸漸地陸鬆沒了動靜,牙齒卻還是嵌在蛇背上的龍骨裏,雪花蟒也沒了動靜卻依舊纏著陸鬆。


    樹影孤長、老鴉淒音已是到了黃昏時分,地上的陸鬆和雪花蟒依舊絞纏在一起沒有分開,也不知道死活。


    忽地陸鬆左手顫抖了一下,繼而那尚被眼皮包裹的眼珠子接連閃爍了幾下,迷糊之中睜開了眼睛。


    想要直起身來卻發覺有重物壓在身上動彈不得,定睛一看竟是一條雪花蟒纏住了自己頓時嚇得清醒過來。


    連連用手去推,隻感覺雪花蟒冰冰涼、硬邦邦的沒有動靜,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卻是依舊絞纏著自己。


    陸鬆在地上掙紮了半響仍然脫不開身來,倒把自己累的虛脫。


    無奈之下仰麵朝天閉上眼睛常常舒了口氣,睜開眼睛左右環顧卻見不到半個人影。


    正在惆悵之際一隻老鴉滑落在陸鬆身上啄了一口撲天而起落在左邊不遠處的石頭上,那一嘴雖然用力不大卻很是疼痛。


    看著老鴉立在石頭上,不住地張翼昂首,陸鬆經不住歎息道:“想不到我陸鬆沒被毒蛇咬死,卻差點要叫這烏鴉給吃了!”


    順著老鴉身上收回目光,卻看見身側有許多零碎的石子,在那老鴉再次撲來之際,陸鬆順手撿起地上的石子投了過去,雖然沒有砸到老鴉卻是將其驚得“哇、哇”怪叫。


    陸鬆再摸了塊石頭拿捏在手裏有心防著老鴉,卻在這時另一隻老鴉從右邊飛來在陸鬆鼻子上啄了一口,陸鬆疼痛不已,拿在手裏的石頭掉下順著蛇身落在胸口。


    陸鬆看著胸口上的石頭和因呼吸而起伏的肚皮,忽地靈光一閃。


    心下大喜,將身邊能摸的到的,稍微圓滑一點的石頭撿起堆在胸口上。


    忽地用力收起小腹頓時感覺輕鬆許多,趁勢將一塊塊石頭塞進小腹和蛇身之間,再用雙手抵住蛇身緩緩後蠕。


    待石頭滾落出來,身子已從蛇箍中脫出不少,如此幾個反複便掙紮了出來。


    此時的陸鬆再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遠遠望去與個“大”字無異。


    過了半響掙紮著坐起來,大難不死雖是過度損耗心力卻也覺得輕鬆舒暢。


    由於許久沒有進食一鬆警惕便覺饑餓難忍,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卷在地上的雪花蟒身上。


    摸起地上一塊薄如刀刃的石頭慢慢地靠了上去,剖開蛇腹取出那顆拳頭大小的綠色膽囊一口吞下。


    豈知剛剛吞下膽囊就發覺不對,渾身上下癢得出奇,像是有萬千螻蟻潛伏在肌膚之中蛀咬一般。


    忍不住撩開衣袖伸手在左臂上一抓,頓時五道血痕散開裏麵紫黑色的血汩汩流出,這一抓不打緊到是覺得舒服,越抓越上癮越難自製。


    陸鬆心中驚駭知道是中毒之兆,u看書 ww.uknhu.cm 可就是克製不了肌膚中癢痛,不消片刻渾身上下已抓出數十道口子,血流如汗斑駁可怖,陸鬆大吼一聲發足狂奔。


    此時陸鬆身上的衣服盡數被撕裂抓破,血跡搶眼;頭發也是披散開來,一邊狂奔一邊怒吼。


    腳上隻有一隻鞋,另一隻也不知道掉在哪裏。


    身上裂開的布條和散下的頭發朝身後揚開,那模樣極似一麵扛在肩上前進的令旗。瘋了,真的是瘋了!


    跑出了許遠見到一條河流,陸鬆想上前清洗,怎奈跑的太快絆住了石子一頭栽在河水裏,半響沒有了動靜,隨著水流浪花的衝擊慢慢地朝河中央漂去。


    次日清早,嬌媚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地上,照得草叢中的露水金瑩剔透,像是一顆顆被遺棄了的夜明珠。


    看到這般光景,誰也不願相信這可愛的陽光再過得些許時候,就會變成毒辣躁人的火爐。


    小路上一個穿著黑衣,戴著連衣黑帽,全身上下除了一張臉露出在空氣裏,其餘部分都被黑色布料裹得嚴嚴實實的怪人。


    他瘩聳著的腦袋被連衣黑帽遮擋住大半,隻有那高扁出奇的鼻子凸起,比較起來顯得標新立異。


    鼻子下光溜溜的沒有一根胡須,那紫烏色的嘴唇外翻明顯的厚。


    下顎蒼白沒有絲毫血色像是不曾見過陽光的樹葉,與那黑色的連衣帽搭配在一起恰如無盡的夜色中下了一場雪,絕對分明。


    下顎上四道刀刻般的皺紋縱橫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個“王”字,看上去十分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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