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圓形的光束籠罩著陸湛東,而幾乎就是在江厲川說完那句話的同時,突然李齊神情有些驚惶地拉住陸湛東,附在他耳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隻見陸湛東的臉色明顯地一變,然後視線猛地對上來,一臉的如遭雷擊般的難以置信。


    “你做了什麽?”安寧低低地問起了江厲川。


    江厲川的聲音就和他此時此刻的目光一樣,透著徹骨的寒冷,他說,“說實話,不好?”


    他的話語裏有著刻意。


    安寧隻是保持著靜默。


    而就在靜默中,陸湛東居然還是腳步落定在她的麵前。


    她坐在那裏,猶如被時間給定格了一般。


    陸湛東輕輕一個抬手,白熾的光圈驟然消失。


    “聽說……你們已經登記了?”


    輕飄飄的聲音落下來時,安寧抬了抬目光,先是看了看江厲川那在昏暗的光線中被剪切得冷硬美好側麵,然後麵無表情地對著陸湛東那眼神裏的怨艾,頓覺得心裏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盡管像這樣的情節,在言情小說裏不知道被寫了多少遍,看多了隻覺得狗血,真的遇到了,且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又覺得未免太過戲劇。


    見她沒有回答,陸湛東神情裏頓時湧上了一種肅殺的冰冷,唇角邊兒的笑看起來是譏嘲無比,他說,“看來,是的。”


    說完,他視線朝一旁微微地偏了偏,落在江厲川處。


    “恭喜。”


    當這兩個字從陸湛東嘴裏說出來時,安寧心裏還是微微地吃驚了一下,她以為他會說出什麽譏諷的話來,畢竟他之前的神情是那樣。


    “謝謝。”


    這句話是江厲川說的。


    周圍有會場的工作人員在維護,人們也隻能看到陸湛東立在那裏不知道在和什麽人交談著什麽,而同時,人們也沒有忘記在那張桌子上還坐著別的什麽人。


    “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啊?”


    “不會真的是在向他前妻求婚吧?難道以前媒體報道的都是假的,前妻才是真愛?”


    “很有可能,但看這情景,難道咱們的總裁大人是被拒絕了嗎?”


    “那會很尷尬的吧!要是傳出去的話。”


    “這絕對是會的啊!”


    ……


    低低淺淺的議論聲中,安寧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而無奈中,她聽到陸湛東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這是你給我的報應嗎?”


    “我不會拿自己的未來去報複他人,那太愚蠢,更何況,我並不恨你。”


    一陣短暫的靜默中,陸湛東長長地嗬出了一口氣兒,笑得似是而非,“我終於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木已沉舟。”


    說完,陸湛東看了江厲川一眼。


    有那麽一瞬間,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濃烈得,令安寧覺得似乎耳畔回響起了刀戟碰撞的聲音,可就當她覺得這兩個人會當眾地做出些什麽事來時,陸湛東卻一語未說地就已經在她的視線裏轉了身。


    而江厲川的唇畔邊還在隱著淡淡的笑意,他看著她,“有什麽感受?”


    “什麽感受?”安寧說著,扯了扯唇角,“仿佛時隔很久,突然夢見一個人,愛恨嗔癡,是是非非,年少的回憶交織在一起,排山倒海地湧上心頭,像一朵花似地瞬間你放,然後,又瞬間寂滅,枯萎,一切都遵照著萬物本該有的規律,如此而已,你覺得這個回答可還滿意?”


    “差強人意。”江厲川說完,又道:“沒有覺得快意?”


    安寧睇了一眼過去,“你要不要成立一個課題,專門研究研究?”


    “逃避。”江厲川下結論般地說道。


    ――尼瑪!


    安寧心裏當即低咒了一聲。


    “你多想了,我隻是不想滿足你那些bt的喜好而已,不行?”


    “可以,以後再問。”


    “你、、、、、、”


    安寧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好了,腦子裏掙紮半天,終於地找到了一個點,然後立即道:“你不是說過關於我和他,你再也不會問了嗎?那你這又是什麽?”


    她等著他自打嘴巴,然而,江厲川卻道:“我記得那個問題是問你對他還沒有當初的感情。”


    安寧:“……”


    是這樣嗎?


    “顯然你的記憶力非一般的壞,但願孩子不要遺傳到你這一點。”江厲川又道。


    安寧瞪了一眼過去,有些沒理找理的意味,回道:“像我有什麽不好?不開心的事,不好的事,不計心上。”


    “所以……被你忘記的,都是不好的,對吧?”


    安寧剛要回答,突然就聽得周圍爆發出一陣轟動,有人在喊著,“答應他,答應他!”


    圓形的光圈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白熾之中,隻見陸湛東正單膝下跪,而他麵前,白瑾瑜正又驚又喜地又是哭又是笑,而哭笑之間,她還是點了點頭。


    就在他們擁抱在一起的一瞬,璀璨的燈光再次亮起,四周的窗簾被拉開,那一隻隻跋山涉水不遠千萬裏被帶到這裏的螢火蟲們登時立即飛了出去。


    房間裏有空調,外麵卻正是秋風颯颯的時候。


    那些蟲兒們這一出去,能活下多少呢?


    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處。


    安寧也隻是這樣唏噓感歎一下而已,人事太過變化。


    看著陸湛東在白瑾瑜臉頰上輕輕一吻,看著白瑾瑜那歡喜得不斷流淚的模樣,看著陸震聲冷沉下來的一張臉,看著夏麗華震驚萬分的樣子,看看陸蔓蔓滿眼的高興……


    雖然安寧不怎麽喜歡白瑾瑜這個人,但她或許對陸湛東是不同的,更何況他們從前就是一對,如今,也不過是繞了一大圈之後,最終回到了原點而已。


    “江太太,你的前夫似乎是要再娶了。”


    “江先生,你的前妻也似乎是要再嫁了。”


    “不失望嗎?”


    安寧笑了笑,“你希望看到我被人當你的麵求婚?”


    “你希望看到我當眾打架嗎?估計會上報紙頭條。”


    “但這回……想不上上頭條,都挺難吧!”


    陸湛東跟白瑾瑜結婚的話,他們這些前任能幸免於難地不被提及嗎?


    難。


    “他們都在一起了,或許會有人說,讓我們也在一起得了。”


    安寧算是服了他了,“你想象力真好。”


    “或許,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恒盛明天的股價會上漲。”


    “銅臭。”安寧回道。


    江厲川笑了笑,忽然問道:“不生氣了?”


    “談不上生氣,隻是你以後事先知會我一聲,我會更感謝你。”


    “這就權且當做給他的一個……小懲罰吧!”


    “他哪裏得罪了你?”


    “你說呢?”江厲川說著,目光在安寧那白希的脖頸間微微地掃了掃。


    登時,安寧突然想到自己那天在醫院看完陸湛東後,回去突然在鏡子發現的自己脖頸間的吻痕,以及當時在醫院樓下江厲川突然拉扯她圍巾的動作,還有他當時的神情,說過的話,她以為他一定是知道了,可是事後他卻提也沒有提,她又想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可現在……


    “我還是仁慈的。”江厲川說道。


    沒有讓陸湛東真的過來當眾求婚之後再突然得知真相,連遮掩的機會都沒有。


    這的確算得上是一種仁慈了。


    可是……


    “希望肚子裏的家夥以後這一點千萬不要跟你一個德行。”


    要是身邊有兩個這樣愛記仇,然後又十分具有隱忍力,瞅著機會就順勢爆發的人,她覺得……


    “我會瘋的。”


    “難道要像你一樣沒有記性?”


    安寧剛要回答,突然眼梢無意間地一抬,隻見不遠處正有一抹刺目的紅出現在門口處。


    如海藻一般的大波浪長發,削瘦單薄得過分的下頜,肩胛骨突出,好像用力輕輕一捏就會碎斷的模樣,貼合身體曲線的長裙,將那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暴露無遺。


    是林思佳,她來幹什麽?


    安寧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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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思佳帶著冰冷的笑意直朝陸湛東的方向而去。


    而或許是因為她周身那帶著毀滅性的戾氣實在是太過濃重,周圍的人都開始不約而同地給她讓著道,她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著,直到那一對男女終於呈現在她眼前。


    她唇角一勾,目光卻在落在那個正被陸湛東牽著手的女人處時突然一滯,接著她快速地看向了夏麗華――怎麽不是安寧?!


    而這個女人……看著有些眼熟。


    但林思佳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而當下,她也沒有那麽多心思去研究這個。


    夏麗華隻是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本來她叫她來是要鬧場子的,不惜一切,即便公布這件事會使陸家再被推到輿/論的浪尖上,可是她就是不願意讓安寧再走進陸家的大門。


    但現在,一切又變得不同了。


    雖然她心裏仍舊有著一些不怎麽高興,站在一個遠親的角度,她對白瑾瑜還是喜歡的,尤其白瑾瑜一向很會討她歡心,不像那個安寧,但如果站在挑選兒媳婦的角度的話,雖然白家不及陸家有錢,但也是桐城名門,且政治根底頗深,也算是門當戶對,可是……一想到白瑾瑜也是離婚的,且還離婚沒有多久,夏麗華心裏就有些不怎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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