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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都說女人長得好不如嫁得好,嫁人那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們是沒這麽好的命了,不然也可以像人家那麽拽,在公司裏連總經理都要喊她一聲安姑奶奶。”


    “還記得那個許青青不?要是安總監的老公就是陸湛東的話,那網絡上那個打馬賽克的男人不就是……”


    “這有什麽呀,那天你們是來晚了沒聽到,知道網絡上那些照片是誰放上去的嗎?就是咱們安總監,這是許青青親口說的,所以就衝安總監這手段,來一個滅一個,來一雙滅一雙的,正應了那句話,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我就看她地位穩當的很,趕緊的,多巴結巴結咱們安總監,找她給咱們一人介紹一個有錢又年輕帥氣的。”


    “我要……”


    聽她們一個又一個報出了一連串的桐城市年輕公子哥以及貴圈裏那數得出來的幾張漂亮臉蛋男人的大名,安寧不覺暗暗地搖了搖頭,她們說的,除了蔣方舟外,其他的她都沒說過話,甚至其中還有一些其實是和陸家不怎麽對盤的。


    而正當她準備要踱步進去結束她們大清早的不切實際時,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要我的男神江厲川!!!”


    安寧步子一下子頓住,秀眉蹙了蹙,男神?她實在是難以把這兩個字和江厲川那張卑鄙的流氓相聯係在一起,雖然……客觀地說他的外表的確是擔得起這兩個字,可是人品……著實無恥!!!


    而正在安寧在暗自腹誹時,突然肩膀被輕拍了一下,一抬頭,就看林思佳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正一臉關懷地看著自己。


    安寧剛想開口,林思佳已經一個箭步推開了休息間的門。


    “大清早的不在位置上,打印個文件都找不到人,每個月拿工資是來請你們關著門聚一起聊天的?”林思佳說完,一個眼風掃過去,“還不回去做事?!”


    立即,一屋子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相互地低垂著頭,偷偷使著眼色,一個挨一個地灰溜溜離開。


    安寧目光落在最後那一個女孩處,那是她的助理小朱。


    “小朱,一會兒來我辦公室一下。”


    小朱身子一怔,一臉的驚懼,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幾句‘這裏麵沒有陸湛東給她鋪路打死我都不信’以及‘嫁人就是二次投胎’那些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門外聽到了多少,小朱心裏一陣忐忑,“安總監,我……”


    她想要解釋,可是一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才開了一個頭,就接不下去,隻好認了,暗自懊惱自己怎麽點子那麽背,安總監雖然平時看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一旦發起脾氣來也是夠人受的,雖然有些不服氣,可是誰讓人家背景深呢,自己這才做了一年的工作怕是又要換了。


    想著,小朱慘白著臉,歎了歎,認命,但心裏卻多少有些不甘願。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嫁了豪門嗎?牛氣什麽啊!


    從小朱最後的眼神裏,不但安寧讀出這樣一種眼神來,連林思佳都看了出來,她剛好攔住小朱,卻被安寧及時給攔住,待人都走遠了,安寧才道:“我跟b大那邊聯係過,打算明年讓小朱過去讀一個在職,王劍也已經同意。”


    “她這樣說你你還……”


    “她有設計才華,不是嗎?”


    “但是人品太差,你送她去深造,她深造完之後呢,給她個什麽位置?說不定到時候她絲毫不領情,遲早有一天爬到你頭上去。”


    “那就看她的本事了,但也說不定那時候我已經不在這裏了。”


    “你要離開鴻圖?”林思佳十分驚訝,想到昨晚李齊說的那些,難道她已經打消離婚的念頭了?


    於是,林思佳強壓住心裏的情緒,試探道:“你要去恒盛?”


    “全桐城市的設計單位除了鴻圖就隻有恒盛了嗎?”安寧不答反問道。


    “那就是中天國際?你不會真和江厲川……”


    “我不過是說‘說不定’,你就開始瞎猜些什麽啊!我這還在扯離婚呢!你就行行好,別跟我亂安桃花了,沒影兒的事。”安寧立即捂住她的嘴,打斷道。


    林思佳扯她的手,低低地道:“我告訴你,陸湛東不是什麽好鳥,你趁早離了好,但江厲川也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隻不過媒體礙於他家老爺子的位置不敢爆出來而已,要是真寫出來,絕對比陸湛東還要精彩,你可得長點兒心,別剛從一個火坑裏跳出來又進另一個裏去。”


    “陸湛東不是好鳥那你還跟我要?”安寧輕笑道。


    林思佳羞惱地瞪了一眼過去,“我那不是和我家那個不要臉的東西吵架腦子被刺激了嗎?你當我真想要啊,得了,安姑娘,換你行行好,別把我往火坑裏推。”


    看她這番哀求樣,安寧腦子裏想的卻是拍賣會時夏薇說的關於扣子的事。


    而其實拍賣會之後關於這件事安寧也想了許久。


    林思佳是安寧進大學後認識的第一人,比夏薇都早。


    因為林思佳是第一個進宿舍的,安寧是第二個。但真正讓她們成為朋友卻是因為林思佳那種大大咧咧愛出頭的直爽性子,每次她和夏薇有什麽事,林思佳都會像護犢子一樣的率先衝上去,甚至還為她們都打過架。


    而林思佳為安寧打架的那一次,她徒手抓了人家砸過來的啤酒瓶子,結果手掌破了,血流了一地,當時安寧就覺得這世界上她又多了一個親人,最親的親人,如果林思佳的手再也不能拿筆做圖了,她就養她一輩子。


    那時,在醫院裏,林思佳噗嗤一下地笑了,她說:“你忘記了,我家可是做鋼材生意的,哪裏用得著你來養我啊,更何況,你這是咒我斷手還順帶著咒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嗎?小心我家小俊俊找你拚命的!”


    那個時候,林思佳的男朋友還叫林子俊,誰都以為他們從初中就開始神奇的戀愛,一定會白頭到老,可是誰又會知道林子俊會在大四快要畢業這一年‘喜當爹’,孩子的媽還是林思佳的發小。


    那件事情對林思佳打擊之大,安寧和夏薇都是一路的見證人,尤其是安寧,當初林思佳吞安眠藥自殺是她先發現的,她的印象最深刻,所以她最急切地想要看到林思佳幸福。


    所以,安寧不想輕易地去懷疑一個人,尤其,這個人還是為她擋過酒瓶子,至今右手掌掌心裏還蜿蜒著幾條‘小蜈蚣’的林思佳。


    ――或許,隻是巧合,或許真的有一個叫‘lzd’牌子的衣服用天然玉石打磨扣子,或許真的有一個名字的拚音縮寫,或是剛好對他有意義的三個字母是‘lzd’的人恰好和陸湛東一樣有這方麵的愛好。


    安寧一邊如是想著,一邊對林思佳道:“什麽時候把你那位帶回來大家一起吃個飯,見一見吧!”


    林思佳立即一臉的驚詫、為難,低聲地說道:“他畢竟是有家室的人,還是算了吧!”


    “你是不是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安寧隻是問道。


    “那是當然,我這輩子非他不嫁的,我愛他,真的愛他,如果失去他,我會死的,不管被救多少次,我都會一頭紮進去隻往死路上奔,除非可以和他在一起。”林思佳說得十分動情、堅決。


    “那他呢?”


    “他會離婚的。”林思佳隻是這樣回道。


    “我和薇薇並沒有其他別的想法,隻要你開心、幸福就好,我們隻是單純好奇他是什麽樣的人,想要見一見他而已。”


    林思佳猶豫了一下,想著慈善拍賣會的那晚夏薇在電話裏對她欲言又止的,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上回我在你家發現的那顆扣子上麵刻的字母是‘lzd’嗎?我怕我看錯,王劍說意大利名牌男裝裏根本就沒有叫這個牌子的,這是新推出的嗎?哪個設計師?”


    從夏薇的語氣以及內容裏,林思佳斷定夏薇一定是發覺了什麽,但是又不太確定,且以夏薇那迷糊又單純的性格,很有可能關於扣子上刻有的字母的事一定告訴了安寧。


    可是,為什麽安寧今早卻看起來沒有一絲懷疑的樣子?


    不該是這樣!!!


    或者……其實安寧是在耍什麽花招吧!說是一起吃飯,其實是間接的一種試探。


    不管是哪一種,無所謂。


    “你真的不會覺得我有些……,畢竟,他是有老婆的,雖然他並不愛他老婆,可是我到底是插足進去的。”林思佳有些晦澀地說道。


    “說實話,我對‘第三者’沒什麽好感,也沒有那麽鮮明的憎惡,她們又何嚐不是被犧牲的一方呢?但這僅是針對我個人的經曆而言,我不了解你和他之間的事,沒有發言的權利,最多,我也就是感歎一下這個世界為什麽總是要比想象中複雜,不相愛,卻可以結婚,兩個人的勉強結合,早就多個人的不快樂,何苦。”


    “這話我怎麽聽得有些清心寡欲的味道了呢?你不會哪天跟前段時間香港那個離婚的女明星一樣想要出家了吧?”


    “我謝謝你啊,想我點兒好吧!”


    “我也想你好,可前提是你別老這樣把自己往死你作啊,你看你這臉色,這兩個碩大無比的黑眼圈。”林思佳說著,又低低地道:“不會又是因為陸湛東吧?他哪個小情兒又找上門來了?”


    安寧唇角剛動了動,敲門聲傳來,是她的助理小朱,說是有她的快遞來,對方指明必須本人親自簽收。


    安寧一打開門,就見一個快遞員手捧著一束粉紅色的薔薇。


    頓時,吸引不少眼球盯看過來。


    安寧秀眉微蹙,簽收完之後把東西拿回了自己辦公室。


    花束裏有一張祝福心情的印刷卡片,落款是龍鳳鳳舞的‘陸湛東’三個字。


    “他這是……”緊跟進來的林思佳神情詫異道。


    安寧皺著眉頭,“他腦子不知道出哪個女人的房門時被夾了一下,有些不正常。”


    “那你的意思呢?不離了?”


    安寧沒有回答,隻是端倪著那張卡片的落款。


    乍一看去,很像是出自陸湛東的親手,然而……


    安寧忽而一笑,有的時候,太愛一個人,反而會變成太可悲的一件事,因為關注了太多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的細節,譬如他的筆跡。


    她相信花是陸湛東授意送的,粉紅色的薔薇,花語是‘我要和你過一輩子’。


    可筆跡,卻一看就是李齊的。


    他這樣一個送花都沒有時間親手簽個名字,要李齊代簽的人知道什麽叫做‘一輩子’嗎?


    安寧把花隨手往一旁的垃圾桶裏一扔,一旁,林思佳的唇角輕輕地勾了勾,而這時安寧的辦公座機響了。


    ※


    總經理辦公室裏,王劍先是遞給了安寧一紙文件,“你先看看吧。”


    是一張借調函,中天國際向鴻圖借調設計一部總監安寧,借調緣由是上回鴻圖沒有中選的商業區項目,借調周期是兩年。


    “可以不去嗎?”


    王劍有些為難地道:“安寧,你也看到了,董事長已經簽字了,隻待蓋個章走個流程。”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中天國際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幾個小項目。”王劍坦白道。


    安寧深吸一口氣,“那麽我辭職總可以吧!”


    “就因為江厲川?”


    安寧神色微變,王劍急忙又道:“安寧,你也知道,成立設計公司是我當初向董事會申請下來的,如今已經五年了,雖說也為集團賺了些錢,但比起其他來說,遠不能令董事會滿意,他們已經在考慮是不是從這裏撤資。”


    安寧一記冷笑,“所以你就把我賣了?”


    王劍麵色頓時變得極其難堪,“公司不止你一個人吃飯,還有幾十個人要養活,幾千萬的小項目對中天國際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意味著年底業績考核能不能過關,明年會不會麵臨失業!”


    安寧抿直著唇角,一臉肅然。


    王劍知道自己剛才有些情緒激動了,“抱歉,我也是無可奈何,不論是陸湛東還是江厲川,他們任何一個人的事我都參合不起,你如果不願意去,非要辭職,我也無可奈何。”


    說完,王劍雙手一攤,一臉疲憊。


    安寧盯著借調函沉默久久,“董事會真的打算明年撤資?”


    王劍道:“不止是設計公司這裏,還有其他這幾年一直在賠錢的公司,董事會打算年底來一個大清算,我們已經在清算名單裏,董事會有意將這些資金都撤回來轉而重點投資這幾年正走俏it,節能等行業。”


    “最遲什麽時候回複中天國際?”


    “下周一。”


    “好,我考慮考慮。”


    出了王劍辦公室後,安寧先是照擬定的工作計劃把手裏堆積的項目交待了一個給小朱,然後午餐過後照常去了工地,快五點時,才不甘不願地從手機裏翻出上回江厲川發短信時的號碼,回撥回去,響了許久,她正想掛掉時,那邊傳來了一道禮貌又帶著些鼻音的嗓音,“你好,我是江厲川……”


    安寧心裏當即道――裝什麽孫子!!!


    ※


    ‘金玉堂’裏,鼓汁雞爪,超辣的酸湯魚,薑辣鴨,還有一盤青菜在安寧的要求下都是用幹辣椒爆炒,兩個人吃三菜一湯,從素到葷,無一不辣,安寧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對麵江厲川那被辣得不住哈氣兒喝果汁的樣子,她承認自己有些卑鄙,但對於某些無恥的人就該‘以毒攻毒’。


    她本來隻是想著他感冒還沒好,不能吃辣,所以才故意點一桌子辣菜的,卻哪裏知道,丫的根本就是不能吃辣的那種人,沒吃幾口就嗆得眼淚流。


    而坐在一個裝潢古典有致的包間裏,背對著城市的萬家燈火,麵看著一個今兒清早還被人稱作是‘男神’的男人在一邊淌著眼淚一邊還要努力地維持優雅的用餐姿態,著實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安寧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來,真想立即拿出手機給他拍一張,然後傳到微博上,再艾特一下中天國際的官博,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安總監看起來心情十分地好。”


    看著她抿唇快要兜不住的樣子,江厲川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清了清嗓子,又道:“可以說出來和我一起分享一下嗎?”


    看他紅腫著嘴巴,微紅的眼睛努力擺出一副友好‘一o一’式笑容,根據這一個月來積累的‘經驗’,安寧知道這貨八成沒在安什麽好心思,尤其是當他一本正經地喊她‘安總監’時。


    “我不確定江總你願意聽,對一個人來說開心的事,並不一定適應於另一個人。”


    江厲川莞爾,“我以為以我們的關係,私下裏,安安還是稱呼‘厲川’比較好,當然,如果你願意更顯親昵一些,我也隨意。”


    看他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安寧真想衝他臉上砸一拳過去,‘安安’這兩個字一喊出就意味著他腦子裏開始在想一些下流的東西。


    “但我以為我和江總的關係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一回生二回熟,如果這都還不行,莫非安安你是在等著第三回、第四回……嗯?”


    在他趣味盎然,有所喻指的目光注視下,安寧心裏一陣地羞怒,尤其是想到第二次她居然當了‘東郭先生’!但麵上,她還是故作鎮定地小啄了一口果汁,把範兒給擺足了,而後道:“我隻聽說過同樣的錯誤再一再二不再三。”


    “赫拉克利特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而哲學告訴我們有相對無絕對,所以你不可能重複犯一次同樣的錯,第一次是錯,那麽第二次呢?未必。”


    我kao!


    難怪都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還扯出赫拉克利特出來了!!!


    安寧剛要反駁,江厲川就搶先又說了一句,“不可否認,那天晚上我們很合拍,幾乎同時高/潮,且第二次你喊了‘快點’。”


    安寧登時那個麵紅耳赤,幾乎從牙齒縫裏磨出一道聲音,“那明明是‘快點……滾!’”


    “哦,快點……滾?”江厲川用他那帶著鼻音的嗓子故作嬌羞地學了一句,而後在安寧雙手握拳再次發作前,他又甩出來了一句,“但你第三次可沒有拒絕哦!”


    “特麽的……”安寧終於忍不住了,“你讓一個已經又困又累睡得半死的人怎麽拒絕!!!”


    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原來還有‘第三次!’,難怪她清早起來的時候腰腹那酸脹,好在慈善拍賣會上有張椅子坐,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堅持多久。


    可就當安寧杏眼怒瞪恨不得立即操刀子砍人時,江厲川竟然一副‘知錯就改’的誠心模樣,回道:“哦,是我的錯,下次改進。”


    安寧反複又反複地暗自做了一個又一個深呼吸,不斷地告訴自己――這個問題打住,別忘了你今天是來幹嘛的!


    “江總,我今天一是為了感謝你上回在我們公司仗義出手,二則是為了借調的事,我記得我上回已經很明確地表示過,於公還是於私,我都拒絕。”


    江厲川揚了揚眉,“安安,我記得我也明確地向你表示過,我拒絕拒絕。”


    被他這樣直接地駁斥掉了,安寧咬了咬唇,最近她的神經緊繃得快要炸裂開來了,忍耐力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在昨夜幾乎一夜未眠之後,情緒隨時都油走在崩潰邊緣,“江厲川,你到底在圖謀些什麽?!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我不是小女孩。”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江厲川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腐壞的樣子。


    安寧從他粲然的眸光裏瞬間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是說――因為是我親手將你由一個女孩變成的女人。


    “所以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對中天國際,以及對你,都沒有興趣,你大可不必打著借調的幌子行齷蹉之事,全桐城市比我好的設計師多得是,適合且願意跟你女人也多得是,中天國際以及你都不是非我不可。”


    “安安,你把問題想得太複雜了,中天國際的住宅設計需要一些人性化的溫暖,這是它這些年一直缺乏的,即便是商業住宅,但首先它的服務體是人,而我,我隻需要你愛我。”江厲川回道。


    “人心本就複雜。”安寧簡短地道。


    她還是不想相信。


    “我認為愛一個人就該站在她的角度去為她著想,而不是把自己的意誌強加於她身上,逼迫她做她根本就不喜歡做的事。”


    “那麽抱歉。”江厲川身子微微朝後一撤,舒適地靠在椅背裏,下巴輕輕一揚,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目光堅毅,果敢,銳利如一把凜冽的刀鋒,他說道:“我不是一般的生意人,我當過兵,上過戰場,也殺過人,我隻知道我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如果得不到呢?就毀掉嗎?”安寧冷冷道。


    “士兵的世界裏隻有命令和服從命令,但對於你,安安,我允許你反抗,可你要知道,這並不會改變最終的結果!”


    “你這是土匪!強盜!流氓!你當這全桐城都是你的天下了是不是?!告訴你,我不願意,我不願意,你就是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你拿槍指著我腦袋,我也不、願、意!”


    江厲川隻是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歇斯底裏,待她眼眶漸漸濕潤時,適時地把紙巾推到她麵前,“脾氣撒完了?擦擦。”


    他倒好,就這輕輕一語,幾個字,又把她當做一個任性撒潑的小孩子?


    可是他卻又明明是在用成人世界裏的規則開始殘忍地陳述著一個事實,他說:“你不能不承認現在你們鴻圖需要那些項目,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在商言商,中天國際也需要把這些雞肋撒出去,集中精力弄商業區的項目,但給誰不是給呢?我願意給鴻圖,也隻是因為鴻圖有你而已。”


    言下之意,除非她離開這個領域,或者進入中天國際無法左右的單位,不然,她就非得被他給吃定了?


    安寧很想反駁,可是,卻該死地無力反駁,胳膊擰不過大腿,她有什麽資本跟坐擁一個中天國際的他抗衡?


    但就這樣了嗎?


    終於,她心裏悲涼地笑了笑,“但是你不要忘記了,我是誰的老婆。”


    抬出陸家來,是她最不願意做的事,可是江厲川卻是一個無恥狡猾至極的危險男人,從她認識他起,這月餘的時間裏,她就基本沒占過上風,次次都是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給製得死死的,她打從心底地抗拒這種感覺。


    “嗬嗬……”江厲川非但沒有感到一絲威脅,也沒有露出一絲怒容,反而還笑開了來,微闔的眼輕輕挑開,蕩起層層的圈紋,光影在他的眼裏微微地晃動著,溫柔又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強勢,他說,“安安,下個月我在中天國際等你來。”


    一頓飯安寧吃了一肚子火氣,結完賬後她笑米米、陰森森地對江厲川說了句,“希望你不會後悔。”


    然而,江厲川隻是看著她那兩個黑眼圈,說了一句,“按時休息。”


    又是一種拳頭打進棉花的無力感,安寧咬牙切齒地轉身就走,剛走到車子旁,還沒打開車門,車燈閃爍間,她看到不遠處的大樹下站著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他正十分陰狠地看過來,可是下一秒,當她再看去時,那棵樹下哪裏有什麽人?


    她急忙進車裏去,車燈長亮,橫掃過去,果然,樹下空空,可她腦子裏還殘留著那陰狠視線,總覺得似乎還在被盯看著一樣,她踩著油門,快速離開。


    而就在安寧離開沒多久,江厲川臉色倏地一變,快速打著電話給周律道:“我在‘金玉堂’這裏,過來個人幫我開車,送我去醫院,……,吃了辣椒,開始大麵積過敏了……快點!”


    ※


    周四的中午時分,在鬧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裏,夏薇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快被王劍他媽給逼瘋了!每天都是各種中藥的灌,你看這,又是一個星期的,除非我懷上孩子,不然,就每個星期定時定點地去中醫院報道!”


    “要是懷上了,又是女孩呢?”


    夏薇咬牙切齒地吐出了兩個字,“再懷!”


    安寧頓時無語,“什麽年代了!王劍也支持?”


    “他說的,老人都已經這歲數了,還能活多久啊!能讓他們開心,就盡量滿足。”


    話是這麽說,可是……


    “生孩子這件事也是盡量就能滿足的嗎?他爹媽要孫子,你就得卯足了勁兒地一直生,直到生出一個帶把兒的為止?”


    夏薇苦著一張臉,“所以我煩死了,跟你說,我懷疑我吃再多的藥也沒有多大的用,我是o型血,懷萌萌的時候就差點沒保住,生她的時候又趕上大出血,到現在他們一提生孩子,我心裏就有些怕,萌萌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動不動就生病,再來一個,又是女孩,又不受他們待見的話,別說是人的精力了,就是錢也招架不住,養孩子不花錢啊!又不是光管溫飽那麽簡單,現在一個孩子的教育成本高得嚇人,就王劍那一年三十多萬的在桐城市養一個還差不多,再來一個,不管男女,都得緊巴過日子。”


    安寧沉默了一會兒,道:“薇薇,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對我說這些。”


    夏薇臉色變了變,有些難堪,努力半天,才道:“我就知道我不擅長幹這個。”


    “你還真不適合,我猜王劍肯定沒有跟你說具體是什麽事,隻是要你按照他說的做,對吧!”安寧說完看夏薇那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又道:“夏姑娘,你可長點兒心吧!你這樣哪天被人給賣了都還指不定要幫人數錢的!”


    “哪裏會有那麽嚴重,我和他畢竟是夫妻。”


    ――越是親密的人,越是刀子捅得深。


    當然,這話安寧隻是在腦子裏想一想而已,沒打算說給夏薇聽,即便說了,也不會被聽進去,有時候,她還真羨慕夏薇,有的時候,對有的事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像夏薇這樣還可以不問緣由就無條件地去為一個人做一件事,真好,至少,她心裏還有她覺得值得的人。


    “那麻煩你代句話給他,何必呢,我去。”


    “怎麽回事?你們一個公司的,讓我代什麽話,難道……出了什麽事?他給我保證過對你沒有損害的。”


    的確沒損害,隻是去給一個無恥的家夥打工,最多失身,不會要命。


    “公事而已,隻是最近有些看他不順眼,不想搭理他而已。”


    “我覺得我已經做了一件對你不太好的事。”


    “我保證,沒那麽嚴重。”


    看著安寧笑盈盈的樣子,夏薇低低地道:“其實我還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但是我又覺得不太可能,王劍說……林姑娘……”


    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響起,西餐廳裏走進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她正氣勢衝衝,滿臉怒容,直直地朝安寧所在的方向走著。


    “等會兒說。”安寧神情一變,快速地打斷了夏薇。


    夏薇見安寧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方向一看,她頓時也一臉的驚恐起來,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那不是陸湛東的妹妹陸蔓蔓嗎!


    看陸蔓蔓這架勢,像是要來找人拚命一樣。


    安寧在想,不會陸家出了什麽事又算到她頭上來了吧?


    而夏薇則提高警惕起來,早在上大學時陸蔓蔓就不是一個善茬,安寧被人砸酒瓶子那次,事端就是她主動挑起的,所以夏薇對陸蔓蔓這號人物的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出乎她們的意料。


    陸蔓蔓竟是直直地走過了她們,卻停在了她們前麵一桌旁邊,噌地坐了下去,怒問道:“不是說來見筆友嗎?怎麽,人呢?”


    西餐廳的椅背有些高,但安寧還是可以看到一個染著亞麻色頭發的一截腦袋瓜兒正衝陸蔓蔓微微地仰了仰,又默不作聲地低了低。


    啪的一聲,顯然陸蔓蔓氣得不輕,都拍起桌子來了。


    “江源,我告訴你,我今天就坐在這裏不走了,咱們看誰耗得住誰,我倒要看看你那個‘楚楚可人’的筆友到底長什麽模樣,讓你千裏迢迢地跑回桐城來!”


    雖然看不見陸蔓蔓此時此刻是什麽表情,但是光是聽這話裏隱隱透出的幾個磨後槽牙聲,就可以想象得到,尤其是當聽到她喊對方‘江源’。


    安寧對‘江源’這個名字很有一些印象,當然,還是托了陸蔓蔓的‘福’。


    陸蔓蔓自從中考結束去了一趟京裏後,就開始在嘴上不時地念起一個名字――江源。


    所以也就難怪此刻陸大小姐不惜追到這裏來了。


    然而夏薇並不知道這些,她壓低著嗓子跟做“這是什麽情況,怎麽辦?”


    安寧以唇形回道――靜觀其變。


    現在起身離開,很有可能會被陸蔓蔓發現,而她們已經很‘不幸’地‘見證’了陸大小姐如此癡愛難纏的一麵,要是再被她知道,隻怕以後……尤其是安寧想遇到她時相安無事是更加不可能的。


    而就在她們豎起耳朵小心翼翼時,終於,一道清悅的男聲響起,帶著些許的無奈,那人說道:“蔓蔓,你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我覺得很有意思。”


    “見到之後呢?”


    “江源,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還相信這些,你隻是跟她通過幾年信而已,你甚至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她說不定是一個專門從事那種職業的,專在網上勾引男人,約了見麵然後下套勒索,這樣的事每年都有新聞報道,我這是為你好。”


    聽到這裏,安寧不免在心裏給了陸大小姐一個‘讚’,平時撒潑蠻橫的,講起道理時還真有夏麗華的風範,一樣地冠冕堂皇,讓人聽起來有些想笑!


    “我隻是殘了一條腿,並不是瞎了一雙眼。”


    登時,何止是安寧,就連夏薇都驚悚了,陸大小姐心儀的男孩兒居然是……這樣的?


    “誰說你殘了!你又不是不能自己走路!”


    “是能自己走,可是需要一根拐杖才能走得穩,甚至有時候還需要坐輪椅。”


    “我早說過我不介意,再說你的腿也是因為我……”


    “我再說一次,和你無關。”聲音裏陡然透著一股冷冽之氣,可是陸蔓蔓顯然沒有聽出來,有些激動地嚷道:“怎麽和我無關了,如果不是我非讓你上樹幫我拿風箏你……”


    陸蔓蔓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寧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隻知道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那個叫江源的人突然又道:“其實她早已經到了,我是在等她和朋友聊完天。”


    “什麽?哪裏?”陸蔓蔓說著就站起了身來四處張望。


    安寧立即把頭發刻意地垂了垂,單手撐著下頜,佯裝看向窗外,夏薇則低垂著頭雙手捧起了桌上早已經涼掉的。


    而這時一陣聽起來不怎麽和諧的腳步聲和金屬敲擊地麵的‘篤篤篤’聲響起,停在安寧她們桌子旁。


    夏薇先沒忍住,抬頭輕輕地‘咦’了一聲,而後桌子底下快速地踢了踢安寧。


    其實安寧有所察覺,當身旁的氣壓突然改變時,可她不太相信,直到接到夏薇的‘暗示’,她透過發絲用餘光掃了掃,隱約可以看到身旁站立了一團咖啡色,她心裏低低地咒了一聲――不是吧?丫挺的站這裏幹嘛?!看窗外風景嗎?


    安寧隻好繼續裝作不知道,可是,一隻手卻突然搭上了她的肩頭。


    “hi,事情談完了嗎?”


    安寧身子猛地一怔――我kao!這是玩兒的什麽?


    夏薇的表情也瞬間一變,那個瞠目結舌,搞不清楚到底什麽狀況。


    眼見裝不下去,遲早會被發現,安寧索性銀牙一咬,扯出一摸僵硬而友好的笑容,回過頭道:“這位先生我想你認……”


    ――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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