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奪目的光暈,陳默在光暈中無法睜開眼睛,身體已經毫無知覺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身體很輕,輕的似乎沒有任何分量。


    光芒漸漸柔和了起來,陳默看到了,眼前是一片溫暖的陽光,陽光下一幢中國式宅院,院中,一個老人坐在躺椅上,躺椅在陽光下悠然擺動著,老人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容。


    “爺爺。”陳默走了過去,站在老人身前,這是她的爺爺陳建勳。陳建勳微微笑著,看著陳默說道:“你來了?”陳默點了點頭。


    眼前的陳建勳看上去,精神矍鑠,黑白交雜的頭發,臉上一些胡子拉碴,在陳默記憶中,那是爺爺六十多歲時的樣子。陳建勳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陳默正要張口,忽然看到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那是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孩子,白皙的肉呼呼的蘋果臉,一雙大大的眼睛,黑亮的能反射出光芒,可愛的如同臨凡的天使。


    她手裏提著一把跟她自己差不多高的劍,氣咻咻的跑來,叫道:“爺爺,教我練劍。”


    然後跑過來的小女孩看到了陳默,她愣了一下,站在陳建勳身邊,拘禁的看著陳默。陳默突然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似曾相識,在久遠的記憶中,也有這樣一幕景象,隻是記憶中的景象正好是相反的。


    那一天是星期天,她取了媽媽的劍跑去找陳建勳,讓陳建勳教她練劍,然而過去的時候,她卻看到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唐人服飾,站在陳建勳麵前,對她輕輕微笑,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想學劍?那你一定要好好學。”


    陳默突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女孩正是幼小的自己,她重回到了自己七歲的時候,見到了陳建勳。她看著小陳默怯怯的大眼睛,笑了起來,俯下身去,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想學劍?那你一定要好好學。”


    陳建勳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對小陳默說:“你先去午睡,睡起來爺爺教你。”小陳默一雙充滿疑惑的眼睛一直看著陳默,怯怯的點點頭,抱著劍走了。


    陳默看著她離去,心中莫名湧起許多惆悵,輕聲道:“爺爺,這究竟怎麽回事?”


    陳建勳微微笑著,溫和的說道:“你此時見到我時,必然是我已經不在了之後。”陳默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心中湧起一些痛楚,點著頭說不出話來。


    陳建勳又說道:“你也必定不在原來的世界了。你一定有很多東西想問我,但是我能告訴你的不多,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唯有一點,你一定要記著,好好守護自己的心意,凡事憑心而為,不論何時要先對得起自己,記住。”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我還能回到原來那個世界麽?”


    “你能不能回去,一切隻看你的機緣,但是不管你能不能回去,你都要知道,不管遇上什麽樣的困境,隻要你守住希望,終歸都會過去。”陳建勳說著這些突然又歎了口氣,慈愛的目光看著陳默靜了一會,道:“去吧。”


    陳默突然覺得身子一輕,身後光芒大作,似乎憑空在空中扒開了一個口子投進外麵強烈的光芒一樣,這光芒籠罩了陳默,陳默在這光芒中一片茫然。


    溶洞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奇景,光芒中陳默就那樣浮在空中,緊閉著雙目,鮮血還在流失,流過她的裙衫,匯聚與地,然後流淌到了那塊石頭上。


    而這光芒,正是這塊石頭發出來的。


    連李秀寧也震驚的一時連失去陳默的痛處都忘了,她屏聲靜氣的站在哪裏看著,希望能看到奇跡的發生。


    奇跡果然發生了,陳默的眼皮似乎輕輕動了動,似乎在努力睜開眼睛,但是又好像被強光炫的睜不開眼睛。


    “小默……”李秀寧緊張的下意識的叫了一聲,陳默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茫然,看著眼前目瞪口呆的一眾人。


    “又回來了。”陳默喃喃自語,光芒突然消失,一瞬收進陳默的身體,陳默無力的身體跌落下來,摔在了地上。李秀寧驚呼一聲,撲過去重又抱住了她,說道:“小默,小默你怎樣了?”


    陳默喃喃道:“胸口好痛……”


    李秀寧急忙說道:“你中箭了。”她說著這句話,突然發現陳默胸口的箭不見了,就那樣消失了,傷口還在,但是鮮血已經不再流了。


    陳默在李秀寧懷裏,眼目一合昏了過去。


    溶洞裏的人終於在這時反應了過來,在看到這麽神奇的情況後,企圖染指神石的那些人更加起了貪欲,都向李秀寧圍了過來,而神石就在李秀寧手邊,隻是這塊原本黝黑發亮的石頭,此時似乎已經失去了本身的光澤。


    李秀寧眉頭微微一挑,伸手拿起了石頭,喝道:“弓箭手布陣,將這裏所有人格殺勿論,李仲文把石頭收起來。”一個人大踏步過來,是李仲文。


    李仲文接過了石頭,柳青雲怒道:“打不過便要硬強?豈有此理?”此時一個人卻匆匆進入洞中,走到那瘦小男子身邊說了幾句話。


    瘦小男子眉頭一挑,說道:“宇文化及已經的得報,派兵往龍門山來了,這位姑娘,你帶了陳姑娘快走吧。”


    “什麽?”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柳青雲聞言,也不好再多做停留一甩袖子叫了一聲:“走!”帶著他的人手走了,李秀寧抱起陳默正要離開,起先那些黑衣人卻又突然出手,幾人向李秀寧同時襲去。


    李秀寧本來受了傷,傷的不重,但也不輕,此時又抱著陳默,一時連還手之力也沒有,李仲文見狀,急忙拔刀迎了上去,哪想那些黑衣人襲擊李秀寧隻是轉移注意力,當先兩人引開她們注意力,後麵一人立刻補上,一把搶去了陳默,扛在肩上,轉身便逃。


    李秀寧急道:“截住他們!”


    那隊弓箭手立刻在洞中分散阻截,但是在這一瞬,突然傳來颼颼風響,洞中火把都被暗器盡數打滅,溶洞中頓時一片黑暗。


    李秀寧情急下便要追上去,李仲文急忙叫道:“小姐,這裏地形複雜,你追上去也找不到人,宇文化及的兵馬已到,我們先離開這裏再作計較吧。”李秀寧無奈,隻好說道:“先離開。”


    趙雲柔跌跌撞撞的從山上逃了下來,回到陳家,立刻去找了陳員外,一見陳員外便哭道:“老爺,小姐被壞人抓走了,快想辦法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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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員外聞言急道:“我已經報官了,她現在到底怎樣了?”趙雲柔道:“她現在受了重傷,又被幾個來路不明的人搶走了。”


    陳員外一時六神無主起來,連聲道:“這,這,這可如何是好?”趙雲柔哽咽道:“老爺何不試試去找找哪位王公子,或者他有辦法呢?”


    還是那家酒肆,竇春雪親手給李秀寧送上一壺酒,坐在一邊相陪,說道:“那石頭我已然交給爹爹了,不過看來看去就是一塊平常的石頭嘛,也沒看出稀奇。”


    “你爹爹怎麽說?”


    “爹爹說,想與李娘子親談。”


    門外此時又匆匆走進一人來,卻是何駿,何駿走到李秀寧的身邊,李秀寧沉聲問道:“軍中可有信傳來?”何駿道:“有,不過沒有大事,柴將軍奉命堅守不出,一直不曾交戰,李軌那邊倒是有了消息,他已經收了上次送去的禮物了。”


    “哦,那些士兵遣回了?”


    “是,都已經遣回了,隻留了幾個高手,另外我已經使人去打聽陳姑娘的下落了,不知道小姐何時回去?”


    “軍中不可無主,我這一來去就差不多半個月了,若不回去難免有亂子出來,你們要抓緊時間找人,最好這兩日就能找到,若不然,我也隻能先回去。”李秀寧說著又轉頭對竇春雪說道:“竇姑娘常在洛陽,可否幫我找個人?”


    竇春雪笑道:“什麽人?你說就是。”


    “好,找筆墨來,我畫幅畫像給你。”


    陳默醒來時,已是深夜了,睜開眼時,她下意識的叫道:“秀寧,秀寧。”沒有回應,陳默轉頭看去,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房中,看房中陳設似是一處富貴人家,隻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在這個地方。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陳默急忙又閉上了眼睛裝作還在昏迷中。門外那人進來,看了看陳默又出去了。陳默聽著關門聲,睜開了眼睛,就聽外麵傳來一陣說話聲。


    “怎樣了?”


    “她還沒醒。”


    “明日找大夫給她看看,可別讓她死了。”


    “是,可看她這樣子,也快死了,那日那帶紗的女子能來換她?”


    “我哪知道?公子怎麽吩咐怎麽聽就是,少廢話!”


    “可是那帶紗女子和這個女子是什麽關係?能不能威脅到她還兩說。”


    “你廢話說完沒有?別吵了。”


    陳默這才明白,自己被人抓來,原來是為了威脅力李秀寧,她想到這層,不覺焦慮,便想翻身起來,哪知一動才發現自己腳上扣著一個鎖銬,被靠在床柱上。


    她又無力的躺了下去,她現在身受重傷,逃是逃不了的,可是她若不逃出去,李秀寧必然要受人脅迫,搞不好便有性命之憂,她怎麽能不心急?


    這裏一急一憂,到得晚上便發起燒來,燒的腦子昏昏沉沉,滿腦子隻擔心李秀寧的安危,一晚上連番做惡夢,夢中都是李秀寧被人殺的樣子,急的她一手握著胸口連聲叫:“秀寧,秀寧…”把自己給急醒了,醒來卻看到床邊站著一個大夫正在給她號脈,在看看天色,已經是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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