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琛兒跟李秀寧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李秀寧對她來說,除了意外還是意外,她這樣的女人,在李秀寧的庇護下的確可以過得很好,沒有作威作福的大房,而且恐怕也不會再有第三個女人來了。


    古時候的女人,一個個活得謹小慎微,出身好也就罷了,出身不好,連做妻子的資格都沒有,斐琛兒這樣的即便沒有進宮,如果不下嫁,便隻能作別人妾侍,而且古代講究門當戶對,姑娘自己便是想下嫁也不見得能有機會下嫁。


    她從小學的是,如何察言觀色,如何伺候相公,伺候大房夫人,伏低做小,謹言慎行,謹守本分,她的天地很小,不過咫尺,她的想法很簡單,活下去。


    李秀寧還是堵著氣,不肯理會陳默,陳默這次捉弄人把自己填進去了,悔不當初,想盡辦法求和,奈何李秀寧要不然不理她,要不然就冰冰有禮的凍的她渾身發冷。


    然後她被李秀寧凍病了,傷風感冒嗓子發炎,說話都是嘶啞的,李秀寧聽她聲音嘶啞,半邊腮幫子也腫了,看著到底還是心疼心軟,於是這天回來,去了陳默那邊,去看陳默。


    陳默看她來了,急忙起身,伸手抱了她說道:“別跟我賭氣了,你看我都急出病了。”李秀寧不禁道:“你生病關我什麽事?”陳默撒嬌道:“自然關你的事,你一生氣,我就著急上火,我著急上火就生病了,你摸摸看,我還燒著呢,都是急的上火了。”


    李秀寧咬著唇,望著她不說話。陳默隻好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捉弄你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可是我以前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這事離奇了點,可我絕對不會騙你的。”


    “真的?”李秀寧還是帶著疑惑。


    “真的!”陳默斬釘截鐵的回答了她。李秀寧歎了一下,把她伸手抱在懷裏,說道:“好吧,我信你。”


    陳默依著她,撒嬌道:“我們以後再也別吵架了好不好?吵架真的很難受。”


    李秀寧撫著陳默的頭發,聞言道:“好,以後都不吵架了,吵了架,你難受我也難受的。”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心裏疑惑,這邊一般沒人來,正疑惑著,外麵傳來柴紹醉醺醺的聲音叫道:“明德,明德…….”


    李秀寧不禁皺眉,低聲道:“他怎麽找到這邊來了?”陳默也皺了眉,李秀寧心中厭煩,便道:“小默,你去看看,就說我不在。”


    陳默便起身出去了,出去時看到柴紹已經走進外間房間了。柴紹不知道在哪裏喝的酒,回來便去找李秀寧,李秀寧卻不在房中,柴紹想也不想就找到這邊來了。


    陳默看他醉醺醺的樣子,也有些厭惡,說道:“姐姐不在這邊。”


    柴紹帶著醉意,口齒不清的問道:“不在?不可能,每次她不在,肯定是來了你這,她來你這比看我這個丈夫勤多了。”他說著,就要往裏間進去看看,陳默沉了臉,說道:“那是我的臥房,你進去做什麽?”


    柴紹猶疑了一下,畢竟古代男女之防甚嚴,在不講究的男人也知道不好隨便亂闖未婚女子的閨房,於是他便站在那裏,叫道:“明德,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


    陳默皺眉說道:“姐姐真的不在。”


    這裏柴紹正鬧著,斐琛兒來了,一眼看到醉酒的柴紹,不禁輕歎了一下,走過來扶了柴紹,說道:“相公怎麽喝醉了,先回去泡泡腳,歇一歇吧。”


    柴紹卻一把甩開了她,說道:“你不用管我,我是來找明德的。”斐琛兒無奈,柔聲撒嬌道:“相公,找她做什麽嘛,妾身先扶你回房去,讓妾身好好服侍你嘛。”


    柴紹被斐琛兒扶著,目光卻望著陳默臥房的門,叫道:“明德,我可去她那邊了。”


    李秀寧並沒有去理會他,斐琛兒扶了他往外走去,柴紹又道:“我走了,去她那邊了。”李秀寧還是沒回應,柴紹沮喪起來,又叫了一聲:“我真走了。”陳默道:“我都說了姐姐不在這!”


    門裏還是靜悄悄的,柴紹被斐琛兒扶著,怏怏出去了。


    這些事,本來過去就過去了,李秀寧似乎有些煩心,不過陳默並未深想,如今長安初定,長安附近的局麵也大體上穩定了,李秀寧大軍不日就要開拔,說來說去,依舊還是那個字,忙。


    隻不過這日陳默早早出來去找李秀寧,李秀寧卻不在,問過下人才知李秀寧去見李淵了。於是她自己隨便吃了點早飯出來,人還在院子裏,便遇上了柴紹。


    陳默聽著腳步聲,轉頭看去,見是柴紹,道:“姐夫早啊。”柴邵微微挑著眉,望著她,說道:“你也挺早,怎沒和明德一起?”陳默笑道:“姐姐不是去看王爺了嘛。”


    柴紹若有所思道:“我以我才奇怪她怎沒帶著你,也不把你帶給她爹爹過過目。”陳默不禁道:“姐夫這是什麽意思?”柴紹笑了起來,說道:“你和明德關係這麽好,人也生得好,不若一起嫁了我,皆大歡喜,明德那麽大度的一個人,不相幹的人都容得下,更不用說你這個好姐妹了。”


    說這話時他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麽,陳默聽著卻不禁冷了臉,說道:“姐夫說笑了,莫不是又喝醉了?“


    柴紹卻道:“明德在我麵前沒有少誇你,說你如何厲害聰明,你這樣一個得力臂膀,也好過嫁給別人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的靠近了陳默,又道:“我看你跟別人似乎關係處的也很好。”


    陳默衝他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轉身欲走,柴邵卻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說道:“別走,你確實是個招人喜歡的女人。”


    陳默心裏厭惡起來,但是也不懂柴紹究竟打的什麽主意,於是淡然笑道:“姐夫,男女授首不親啊。”柴邵卻用曖昧的目光望著她說道:“你與別人大約不講這個罷?”


    陳默淡然笑著將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來,緩緩說道:“姐夫大約是誤會了。”雖然她卻是跳脫張揚,不羈慣了更本沒有什麽男女授首不親之類的觀念,但是不等於別人可以調戲褻瀆。


    柴邵的舉止卻更加輕浮起來,竟隨手扯住了她的衣帶說道:“你與秀寧既然親如姐妹,又何妨與我這個姐夫親近些。”陳默輕盈的一個轉身,身子帶著衣帶從他的手中拽回來,嬌俏的麵孔上已經帶了一抹怒容,她冷冷的說道:“姐夫不覺得這樣會對不住姐姐嗎?”


    柴邵卻道:“你既然和秀寧如此親密,形影不離,她知道我這麽喜歡你,說不定還很高興呢。”陳默歎了一口氣,古代的男人實在是不可理喻,陳默以為柴紹對李秀寧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如今對著自己卻又是這樣一種嘴臉,她心裏隻覺得惡心,但是轉念一想,柴紹對她這樣有興致,怎麽之前一些端倪也沒有?莫不是他看出點什麽不對了?


    陳默想著,不想再跟他糾纏,轉身欲走,柴邵卻伸手要抓她的手臂,陳默身形一斜,巧妙的躲開了那隻手,食指屈伸,彈向柴邵的脈關,柴邵縮了手,身形進逼,向陳默靠去,陳默斜斜滑了一步,躲開了他,然後在一側出腳一勾,勾的是柴邵的右腳,她一心想要給柴邵一點厲害看看。


    柴邵畢竟也是一身功夫,當初李淵看上他這個女婿,就是因為他一身好功夫,此時見陳默突然出手,不忙不慌,輕輕一退步,便躲開了陳默這一招,手一伸向陳默的胸口襲去,陳默越發惱怒,反手架開,緊跟著一掌橫切向柴邵的腰部.兩人的交手從玩鬧升級到了實戰。


    陳默越來越覺得柴邵的目的不隻是為了要輕薄她,似乎還有進一步的試探,但又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麽地方讓他懷疑了。


    隻是不管怎麽說,玩鬧也好,試探也罷,她都不願意讓這個男人看輕了自己.她左手擋開柴邵攻來的一掌,右手一招雙龍戲珠,直取對方的雙目,柴邵轉頭躲過,卻見陳默一個彈腿踢向自己的小腹,隨即弓腰收腹,躲開這一腿,陳默使出了渾身解數,一連數招,迅捷非常而且招招相扣,一招即出,後招連綿不絕。


    柴邵一時應接不暇,竟然被陳默搶了先機,落在下風。


    兩人正過招,一個人進來,卻是馬三寶,馬三寶見兩人動手不禁錯愕,道:“你們怎麽打起來了?”兩人聞言急忙收招,柴紹也急忙停手,兩人一起看著馬三寶,馬三寶被兩人看的尷尬,說道:“小姐不在府中嘛?”


    李家原來那些舊人,依舊習慣於把李秀寧叫做小姐,馬三寶私下裏也習慣這樣叫,柴紹道:“她去看王爺了。”


    和柴紹的第一次交鋒,柴紹並沒有試出多少,不過陳默也並沒有占到什麽便宜。


    然而馬三寶出現時卻是在來了好一陣之後的事情了,也就是說,柴紹和陳默的對話,馬三寶全聽到了,然後他憤怒了,之前李秀寧收了斐琛兒的時候,既然是李秀寧做的主,他也不好說什麽,後來聽裳兒說柴紹自從有來斐琛兒,就基本隻在斐琛兒那邊過夜了,那時他就心中憤慨不已。


    想的人想的望眼欲穿,也隻能遙遙瞻望一眼,擁有的人卻身在福中不知福,擺著寶貝不加珍惜。


    今日馬三寶在看到這一幕,真是怒火衝頂,但是他也沒有什麽立場替李秀寧說話,於是轉身便去找了李建成,告了柴紹一狀,他對李建成說:“小姐嫁了柴紹,雖然該多為他想,收個人照料他的起居也是因該的,但是節義節義,女子要有節操,男子也要講情義,小姐為了李家大業,不辭辛苦,勞心勞力,刀鋒劍雨裏打滾,相公卻在一旁與別的女人作樂,豈不叫人寒心?”


    李建成聽說這些,自然也憤然不已,轉身去告訴了李淵,把馬三寶的話又說了一遍:“節義節義,女子要有節操,男子也要講情義,明德為了李家大業,不辭辛苦,勞心勞力,刀鋒劍雨裏打滾,這個柴紹也著實太不像話了!難怪小妹至今無出,他這個樣子,是個人也心寒。”


    李淵聽說寶貝女兒受這種委屈,倒是忘了自己有多少女人,當時就叫人去叫柴紹來,劈頭把柴紹罵了一頓,柴紹倒也不曾辯解,隻說道:“明德是個心高氣傲之人,是她覺得小婿配不上她,小婿自慚形穢,也不敢強求。”


    李淵怒道:“即是夫妻,她有什麽不好你也該有點氣量容著她點,夫妻之道,她為你盡心是因該,你也該想想她!這樣吧,過兩日明德便要出征,你這做丈夫的,暫且先別先委屈,隨她一起去吧,等有個孩子,她也沒性子了,哎,她一個女兒家,本不該東征西戰,如此辛苦,隻不過現在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際,待平穩些,也該叫她回來了。”


    李秀寧這日從軍中回來時,已是深夜,房中並未見柴紹,她隻當柴紹去了斐琛兒那邊,心裏邊想著去看陳默,她這裏正出門,柴紹卻從外邊進來了,笑道:“娘子又要去看陳家妹子?”


    李秀寧心中詫異,臉上笑道:“你怎麽這麽晚還沒睡?”柴紹隻是笑著,冷不防一伸手就把李秀寧抱了起來,抱進屋中去,說道:“我是特地等你回來,怕你一回來就又走了。”


    他說著嘴唇毫無征兆的落在了李秀寧的頸上,李秀寧一驚,轉頭躲閃著柴邵的嘴唇,伸手推開他,說道:“今晚太晚了,快睡吧。”


    柴邵笑道:“我等了你這麽久,難道就這樣打發了?”他伸手抱住李秀寧,俯身壓了過來,李秀寧用力推開了她,翻身起來,鎮定了一下,走過去坐在了狀鏡前,打開頭發,緩緩卸下了發上的飾物,說道:“你別鬧了,我今天太累了,還是早些睡吧。”


    柴邵在燈下細看著李秀寧,突然發現她一縷頭發被剪去了一段,留下一截發茬,燈下看不真切,但柴邵還是疑惑起來,順手撫了撫李秀寧的頭發,這下看得更真切了,不過他依舊不動神色,沒問什麽,隻是說道:“陳默到真是個不錯的女子,難怪你疼她。”


    李秀寧聽他莫名提起陳默,心裏便警惕起來,不動神色的梳著頭發沒有理他,他繼續道:“她與你關係這麽親近,倒讓我想起了件事。”


    李秀寧轉頭問道:“什麽?”柴邵笑道:“不若我把她也納了吧?”


    柴邵帶著笑容說了這句話,然後看著李秀寧,李秀寧的眼神一瞬犀利起來,透出一股陰冷。不過這眼神一閃即逝,李秀寧隨即收拾起了自己的怒意,不動神色的問道:“怎麽想起這件事了?你喜歡她?”


    柴紹笑道:“倒也不是我喜歡她,而是看你喜歡她。”她已經看出了李秀寧的怒意,隻是他不知道這怒氣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陳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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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著莫名的情緒,說道:“那樣你就可以時時和她在一起了,我也得抱美人歸,豈不妙哉?”李秀寧聽著這些,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怒意了,冷冷的說道:“你想娶小的,十個八個隨便你,但是她不行!”


    柴邵聞言,心中一澀,問道:“為什麽?”李秀寧啪一聲把手中的梳子拍在了桌子上,一雙眼眸緊盯著柴紹,透出叫人發寒的迫人氣勢,身上那種在戰場上揮萬軍攻城奪池,所向披靡的淩厲之氣怎麽也無法再掩飾住了,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有為什麽,你不配!”


    柴邵卻大笑起來,看著眼前的李秀寧,說道:“我不配,你比我更配她是不是? ”他眼神中帶出一絲夾雜著悲哀的憤怒。李秀寧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平定了自己的心緒,恢複了冷靜,她忽然覺得自己實在不夠沉著。


    柴邵很可能是在試探她,要不然為什麽這麽久,李秀寧意識到柴紹似乎是看出點什麽來了,但是是以至此,她雖然還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一些事若果真瞞不住了,那也隻有迎頭而上了。


    她既然給了陳默承諾,這個承諾就該堅守到底。


    柴邵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把李秀寧抱進懷裏,說道:“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小心氣壞自己,你要氣壞自己,心疼的還不是夫君我?我說這事,不過是因為娘子大度,我以為不相幹的人,娘子都能容得下,陳默既是娘子的妹子,娘子因該更是高興了,不過娘子既然不喜歡,我還是順著娘子的。”


    他說著這些話,一邊吻著李秀寧的頸子,一點點細細吻著,伸手去解李秀寧的衣服。李秀寧卻在這時一把推開了他的手,說道:“別來煩我,我要睡了。”


    柴紹笑道:“你睡我也睡嘛,我們是夫妻,怎麽到越來越生分了?”李秀寧輕輕咬了咬唇唇,沉聲道:“我不想你煩我,你去琛兒那邊吧。”


    柴紹卻還是不依不饒,伸手抱著她的腰,把她抱進懷裏,又去問她,李秀寧用力推開了他,按耐不住焦躁,指著門外說道:“滾出去,不要再來煩我!”


    柴紹挑眉冷笑起來,說道:“你到底是怎麽了?連著夫妻之事也做不得了?”他伸出手,企圖又去抓李秀寧,李秀寧身影一動,已經抓起了掛在牆上的寶劍,寒光一閃,寶劍已經出鞘,她看著柴紹怒道:“滾!”


    如果柴紹不來試探她,也許她還能維持著表麵和平,繼續敷衍著,柴紹的這番試探卻讓李秀寧察覺了危險,而解決這種危險方法有兩個,或者反擊,或者放棄。


    如果在早一段時間,李秀寧很可能選擇放棄,然而現在,她不打算放棄了。


    柴紹看著李秀寧手中雪亮的長劍,並沒有懼怕,但是他的失落很明顯,眼神中的哀痛也不是偽裝的,他看著李秀寧說道:“我不與你爭,我不信你還能離了我,與那個陳默去成親不成?”


    他轉身,出去了,從外麵帶上了門。


    斐琛兒此時早已睡了,柴紹進來時,她被嚇了一跳,從夢中驚醒,急忙伸手去著火折子,想把燭點起來,眼前一個人影卻已經到了床邊,斐琛兒大吃一驚,就要尖叫,那人卻已經把她一把抓了起來,問道:“你告訴我,她到底在想什麽?”


    斐琛兒聽出是柴紹的聲音,不由鬆了口氣,急忙說道:“相公怎麽深夜突然來了?”柴紹卻厲聲道:“我在問你問題!”斐琛兒被吼的吃了一驚,忐忑說道:“我哪裏知道?”


    柴紹在黑暗中把她扔在床上,怒道:“你不知道?難道不是她教的你怎麽伺候我?”斐琛兒戰戰兢兢跪坐在床上,說道:“是,主母大度,怕相公沒人照顧。”


    “少跟我說這些!你當我是傻子還是瞎子?”柴紹又憤怒起來,說道:“你是她的人還是我的人?嗯?我沒把她拱手讓人是我不大度是不是?”


    斐琛兒越發害怕,緊張的連聲音都發顫起來:“我自是相公的人,再說自己的妻子,那有拱手讓人之理。”柴紹卻在黑暗中挑起她的下頜,看著她在陰影中嚇的蒼白的臉,說道:“你是我的人?其實你是她用來擺脫我的借口吧?還是用來替代她的存在?你以為你能替代什麽?”


    柴紹俯身下去,黑暗中傳來裂錦之聲,斐琛兒呻吟起來,這黑暗中的呻吟卻隻有痛楚和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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