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農曆端午佳節,趙王和簫雙雙大婚的日子。


    天蒙蒙亮,趙王府派遣來的下人婢女便來到蕭府,服侍未來的趙王妃。簫雙雙徹夜未眠,麵容大為憔悴,婢女精心給她打扮了許久。


    身著大紅嫁衣,妝容美豔的簫雙雙,沒有一絲喜悅,雙手冰涼。


    簫思溫和蕭夫人坐於高堂之上,蕭綽站在一旁。依照契丹習俗,新娘出嫁前應向家人拜過。


    簫雙雙在婢女的攙扶下向簫思溫和蕭夫人大禮跪拜。盡管百般不願這樁親事,此刻看著身著嫁衣即將嫁作他人婦的女兒,簫思溫苦笑,不知不知是喜是悲。蕭夫人則矮下身去,抱著簫雙雙掩麵哭泣。


    耶律斜軫站在一旁,雙手環胸,似笑非笑。


    簫雙雙起身,目光掃過蕭綽,見蕭綽唇畔含笑,眉間有些淒淒,直望著自己。


    蕭雙雙凝眸,淡然笑道,“燕燕,日後我就是趙王妃了,如此我便可勝過你幾分了,你說對嗎?”笑顏如花,卻是那般淒美綻放一瞬。轉身隨趙王府的人離去。


    原來姐姐仍是恨著自己。蕭綽努力的微笑,笑著笑著,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耶律斜軫深深歎了口氣。他總是心疼這個傻妹妹的,蕭綽隻一味認為是自己的不是,從不曾怪罪蕭雙雙的霸道與怨妒。


    蕭雙雙離開片刻後,簫思溫攜夫人和蕭綽一同來到趙王府,參加宴席。


    耶律斜軫隻道自己不夠資格去趙王府那樣的貴地,實則是他不想去瞧那些是是非非,於是留在蕭府,侍弄蕭綽種下的芍藥,倒也樂得自在。


    蕭綽騎著心愛的坐騎小小,把阿語留在馬車上伺候父親母親。


    蕭綽隻騎著馬慢悠悠地跟在馬車後麵,臉上寫滿了憂愁,她的心思全在簫雙雙身上,此時她看著四周,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看什麽,很快就被蕭府的馬車甩到了後麵。


    蕭綽心想,索性不追了吧,姐姐或許也不想見到自己。於是她便調轉了方向,去往市集逛逛,揚鞭而去。


    趙王府人來人往,來的大多是官僚顯貴,還有趙王的同宗兄弟,也就是其他可能與趙王一爭帝位的皇子。


    官員們生怕巴結不上趙王爺,趕忙來王府送禮,一時間,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這場大婚,改變著上京城許多人的命運。


    宴請的廳堂入座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皇親國戚坐一桌,其中包括耶律賢。


    簫思溫攜夫人與一些有權勢的大臣將軍及家眷坐一桌,官員的子女同在一桌。


    韓德讓和他的父親韓匡嗣也受邀到場,韓匡嗣尋了簫思溫,連聲道喜後入座,韓德讓四下張望沒有發現蕭綽的蹤影,沒有見到她心裏總歸有些失望,於是自斟自飲。


    趙王喜隱溫柔的笑容一直掛在嘴邊,說了場麵話後,目光一掃眾人,他道,“本王的父母雙親皆不在,長兄如父,本王要請我的皇兄耶律賢為本王主婚。”說罷走向皇族所坐的酒席,向耶律賢微微躬身。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耶律賢,廳堂的賓客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音,那兩位都是皇子,而自己未來的榮華皆仰仗他們。


    身著藏藍色華袍的耶律賢,麵容瘦削,卻不失英氣,眾人皆知火神澱之亂後,這位嫡長子耶律賢落下了病根,總是看起來病怏怏的。他端坐片刻,轉而對喜隱回以會意的一笑,起身拍拍喜隱的肩膀,走到廳堂中央。為他們二人主婚。


    蕭思溫深沉的目光落在簫雙雙大紅的蓋頭上,卻看不到簫雙雙的神色,看不到她的心。這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兒!


    大禮行罷,耶律賢連聲咳嗽,臉漲得通紅,他匆匆走到一旁,七良連忙拿出藥丸,讓他和水吞服。


    耶律賢的臉色也逐漸恢複,回到席上。


    喜隱宣布開席,隨後便和簫雙雙先行回臥房更衣。


    眾人也不敢多言,皇室的人再不好也是好的。


    眾官員心中自有考量。耶律賢重病繞身,或許命不久矣,如何與喜隱一爭帝位?且蕭思溫肯將女兒嫁給喜隱,這不恰好代表了蕭思溫的立場嗎?


    有些漢官回想起當日福緣酒樓宴飲之時,蕭思溫曾暗示他們耶律賢可繼承大統,而此時卻與趙王爺結為姻親,心中大罵蕭思溫是個當麵人背後鬼的小人,故頗為不屑地瞟了蕭思溫一眼,冷哼一聲。


    眾臣眸光閃閃,紛紛舉杯向蕭思溫道賀,急於表明自己的立場而獻媚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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