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有些尷尬,抱歉的朝馬續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師父...”


    馬續搖了搖頭,打斷了他蒼白的解釋,笑道:“世安,媛兒的事老夫可管不了,你自己看著辦!”


    呂逸滿腦袋黑線,老爺子這不是越描越黑嗎!見眾人都一副正當如此的奇怪表情看著自己,頓時更加尷尬,破天荒的生出了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沒奈何,一跺腳,朝著馬媛離開的方向追去,不一會遠處傳來似有似無的聲音。


    “師妹,你聽我解釋...”


    “誰是你師妹!”


    “小姐,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哎...”


    眾人莞爾,緊張的氛圍一掃而空。


    鄔堡外褚飛燕的大營也漸漸歸於平靜,這次破陣,讓他也元氣大傷,更狠狠折了顏麵,一時三刻不可能再次發動攻擊。


    馬續在敵樓上分派人馬緊盯敵陣動向,各處守禦一一分派,雖然隻有三百餘人,卻安排的井井有條,滴水不漏。


    部署已定,馬續帶著趙霆和趙雲暫且回去休息,張飛自告奮勇站第一輪崗,讓張遼帶著蘇雙也去調養。


    張遼祖上是聶壹,和張世平是本家。


    張世平、蘇雙常年在從塞北販馬回中原,在中山國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大商,早年天下還算太平的時候,也曾風光無限,沒想到現在落到這樣的地步,張遼心中不勝唏噓。


    四下沒有旁人,蘇雙哭的跟淚人似得,無盡的委屈和傷感,止都止不住。


    好不容易等他略微平複了心神,張遼傷感的問道:“蘇大哥,你怎麽會落進賊手,張大哥又怎麽會...哎...”


    蘇雙好不容易止住悲聲,哽咽著說了他們分別之後的機遇。


    他們行商日久,本來黑白兩道都有三分薄麵,即便是盤踞在太行山脈的張牛角,逢年過節都有豐厚的打點,按理說不會對他們下此毒手。


    經過呂逸提醒,他們在上黨郡就近將馬匹拋售,帶著輕便的金玉絹帛輕裝回中山國,途經黑山寨,按照慣例,給張牛角上了拜山貼,封了厚禮。


    怎料自從褚飛燕加入了黑山軍,張牛角就興衝衝的帶著山賊去了博陵城。


    現在黑山寨裏,是褚飛燕當家,不僅將他們的財物搶奪一空,更把他們扣為階下之囚。


    張世平是個直爽性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氣,怒斥褚飛燕一點江湖道義都不講,當場慘遭殺害。


    蘇雙當時就被嚇破了膽,為了保命,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和盤托出。


    他們行商多年,頗有積蓄,都藏在中山國老家,褚飛燕聽到財帛,頓時起了貪念,蘇雙這才勉強留下一條小命。


    說道這裏,蘇雙即羞愧,又傷心,淚流滿滿,一把拉過張遼的手,哀求道:“文遠賢弟,我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如此,性命難保啊...”


    張遼神色數變,心中五味雜陳,他滿腦子都是張世平怒斥褚飛燕,卻慘遭殺害的悲壯畫麵,對蘇雙這樣苟且偷生的行為,實在有些不齒,忍不住想抽回手。


    他一動,蘇雙頓時覺察,用力握住,淒涼的哭訴道:“文遠賢弟,你是個豪傑,自然不齒我這貪生怕死的懦夫行徑。”


    張遼嘴上不說,但冷肅的表情早已把他的想法表露無遺。


    “可我沒有文遠你的高強武藝,我隻會行商販馬,我身後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這亂世紛爭,我區區一介商賈,呈血氣之勇又能改變什麽?”蘇雙淚眼朦朧的說道。


    “張世平死的慘,一了百了,我再一死,我們的家人怎麽辦?他們還能依靠誰?”蘇雙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悲傷,泣不成聲的道:“難道他們就此餓死、凍死,便是大義了嗎?”


    張遼有些無言以對,心裏一軟,安慰道:“蘇大哥,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蘇雙顫聲道:“我知道文遠並無此意,可我苟全性命,難道就真的十惡不赦,不可原諒嗎?我隻是有一點私心而已,我隻是想保全自己的家人而已,難道有錯嗎?”


    “哎!”張遼歎了口氣,說道:“蘇大哥,我沒有說你有錯,隻是...隻是張大哥之死,讓我心裏難受,一時接受不了罷了,你別多心!”


    蘇雙見張遼鬆了口,頓時放下心來,一邊垂淚,一邊問起分別之後的情形。


    張遼娓娓道來,說到呂逸帶著他們,一百五十騎大破褚飛燕“混元一氣陣”的時候,終於心懷略暢,整個人也漸漸振奮起來。


    蘇雙聽到這裏,也止住悲聲,連聲讚歎道:“恭喜文遠賢弟,甫一出世便得逢明主!我看呂將軍雖然年少,卻有勇有謀,自九原開始,雖然惡仗不斷,卻總能以少勝多,假以時日,封侯拜將絕非難事!賢弟跟著呂將軍,前途無量,愚兄為賢弟賀!”


    提到呂逸,張遼臉上終於泛起了笑容,堅定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家兄長可是絕無僅有的英雄豪傑,區區褚飛燕之流,不在話下!蘇大哥你既已脫離虎口,在這裏大可放心!”


    蘇雙聞言,眼底也有了光彩,忍不住問道:“呂將軍神勇,我自然知曉,隻是外麵賊軍眾多,鄔堡之中畢竟隻有不到五百兵丁,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無妨,咱們雖然人少,但守上個三五日毫無問題。”張遼自信的說道,“更何況我二哥和四哥正在博陵城整肅張牛角的敗兵,這幾日收不到我們消息,自會帶兵來援。”


    “哼哼,到時候我們內外夾擊,褚賊這區區萬人,不足為慮,蘇大哥盡管放心就是!”張遼滿懷信心的說道。


    “如此甚好,甚好...”蘇雙眼珠子一轉,又問道:“隻是褚賊圍著鄔堡已有數日之久,城內糧草可足使用?關將軍和高將軍趕來恐怕還需時日,萬一...”


    張遼聞言,自己心裏也沒了底。


    從他們進城以來,真就一頓飽飯都沒吃上,蘇雙這麽一提,他頓時想起趙霆麾下軍卒,一個個麵有菜色的模樣。


    蘇雙見他神情,便知道被自己一語中的。


    “文遠賢弟勿憂,你也知道我常年行商,頗擅經營算術之道,不妨帶我前去存量處看看,或許能想出周轉的辦法也說不定。”蘇雙誠懇的說道。


    張遼頓時大喜,“啊呀,怎麽把蘇大哥這經濟的大才給忘了,走走走,快跟我去看看!”


    說完拉著蘇雙直奔囤糧之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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