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凝視著呂逸,褚飛燕長身而起。


    明明是大勢已去,卻好像有恃無恐,眼前已經六神無主,沒頭蒼蠅一樣亂成一團的潰兵他卻視若無睹。


    他的神情落在呂逸眼裏,頓時心裏一驚,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被自己忽略了,或許很重要,但一時半會又有些琢磨不到。


    猛然間瞥見褚飛燕腳下那人,越看越覺得眼熟。


    褚飛燕也發現了呂逸目光所在,一腳踩下。


    那人突遭重擊,被重重踩在木台之上,一聲慘叫脫口而出,卻被褚飛燕在背上又碾了幾下。


    頓時氣息一窒,胸口憋悶,喊聲戛然而止。


    那人如泥鰍一般拚命掙紮,褚飛燕那隻腳卻如紮根在他背上一樣紋絲不動。


    見那人就快要窒息,褚飛燕這才鬆了一鬆。


    那人長舒一口氣,悲切的喊道:“呂將軍救命,呂將軍救命啊!”


    呂逸和張遼聽到聲音,同時大驚,這不是蘇雙嗎?


    心念電轉,這時候必須當機立斷。


    呂逸清楚的知道,褚飛燕就是賊軍的靈魂,一旦沒了他的指揮,賊軍就很難組織起像樣的進攻。


    反之,若是被褚飛燕緩過神來,賊軍依然有三千餘人,未傷根本,一旦褚飛燕收攏賊軍,組織反擊,隻怕自己這一百來人又要陷入先前的境地。


    自己三兄弟倒還不怕,全身而退問題不大,但麾下騎兵就沒這樣的能耐了。


    連番衝殺已經損失不少,每少一人,呂逸的心裏都在滴血。


    現在難得主動權在自己手上,他暗暗盤算,若是一鼓作氣衝進褚飛燕的本陣,應該勝算頗大。


    哪怕褚飛燕的武藝足以和趙霆打成平手,憑三兄弟的實力,留下他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呂逸眼神一厲,畫戟一揮,當先朝褚飛燕殺去。


    張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不假思索,緊隨其後。


    張遼快馬加鞭跑到呂逸身邊,為難的問道:“兄長,蘇大哥他...”


    “相信我!”呂逸無暇解釋,畫戟連連揮動,身前賊軍慘嚎不絕,去勢不停。


    張遼雖然於心不忍,卻也知道時不我待,此刻絕不該瞻前顧後,一咬牙,也跟著左衝右突,開辟戰場。


    褚飛燕見狀大驚,本以為蘇雙和呂逸是舊識,總不至於一點情麵都不講。


    隻要略緩一緩,就有時間收攏陣型,沒想到呂逸不管不顧,依舊朝自己這裏殺來,頓時氣的渾身亂顫,罵罵咧咧對著蘇雙拳打腳踢。


    蘇雙連連哭喊,慘叫聲傳入呂逸耳中,連他都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眼看前麵賊兵還有不少,自己離褚飛燕還有百餘步距離,若是再不出手,恐怕沒等衝到麵前,蘇雙已經被他打死了。


    無奈之下,呂逸摘下長弓,彎弓搭箭,瞄準著褚飛燕一箭射去。


    “嗖!”


    箭如閃電,破空而去,褚飛燕聽到弓弦響聲,見機的快,百忙之中一縮腦袋。


    這一箭堪堪擦著他頭頂飛去,將他的頭盔掀翻在地。


    褚飛燕大驚,沒想到呂逸箭術也這樣精準,自己但凡慢上半拍,這一箭就直接紮腦門上了。


    眼看著他自以為是的安全距離一點都不安全,褚飛燕顧不上臉麵,披頭散發直接跳下高台,在一眾親兵護衛之下,倉皇朝大營方向竄去。


    列陣的賊兵一見主將逃了,頓時一窩蜂的跟著朝大營猛衝,去勢如潮,豕突狼奔。


    呂逸看著說走就走的褚飛燕,一臉茫然,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的停下馬來,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簡直無法理解。


    張遼卻一臉狂喜,他剛才還在擔心蘇雙安危,沒想到呂逸一箭射出,蘇雙就這樣被丟在了原地,無疑是意外之喜。


    他趕緊衝上高台查看,隻見蘇雙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不過好歹是留下了性命,一見張遼,蘇雙頓時難忍心中悲苦,放聲大哭。


    張遼趕忙問道:“蘇大哥,張大哥現在何處,怎麽隻有你一人?”


    蘇雙聞言,哭的更加痛苦,哽咽著說道:“張兄他...張兄他被賊寇殺了啊...張兄...你死的好慘啊!”


    呂逸被他這句話驚醒,既然一時半會想不通,也隻能暫時擱在心裏。


    大破“混元一氣陣”,更救出來蘇雙,做人就該知足。


    攔住了還要掩殺的張飛,兄弟三人帶著蘇雙撤向鄔堡。


    城下馬媛帶著趙雲已經等候多時。


    馬媛第一次發號施令,更大獲全勝,看向呂逸的眼神明亮而純澈,颯爽英姿中摻雜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趙雲也被呂逸兄弟三人所向披靡的英姿感染,一臉的崇拜和敬仰憬,衝上去纏著他們問東問西。


    張飛見到馬媛,頓時兩眼放光,走上前去抱拳施禮,大聲道:“大嫂好手段,俺老張揚眉吐氣,心裏佩服的緊!”


    馬媛見他胡言亂語,頓時俏臉通紅,羞得說不出話來。


    呂逸滿腦袋黑線,叱道:“翼德休要胡言亂語,平白敗壞了小姐清譽!”


    張飛滿不在乎的大搖其頭,大大咧咧的喊道:“俺怎麽無禮了,反正這個大嫂俺老張是認定了的,換了別人,俺可不答應!”


    呂逸懶得跟他囉嗦,狠狠瞪了張遼一眼,若是當初沒有這家夥煽風點火,張飛怎麽會想歪。


    張遼自知理虧,悻悻的不敢多說,看到旁邊立著的華佗,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說道:“華先生,我這朋友受了傷,您給看看傷勢如何?”


    華佗聞言上前把脈,又細細查看了傷勢。


    好在蘇雙雖然模樣淒慘,卻都是皮肉傷,無甚大礙,隨手給敷了些活血化瘀的藥粉,囑咐多加休息就好。


    呂逸聽到這裏,頓時眉頭又緊緊皺起,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馬媛發現了他的異樣,顧不上心中羞怯,小聲問道:“呂大哥,你想到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呂逸搖了搖頭說道。


    “哼!不願意說就算了,誰稀罕知道!”馬媛見他欲言又止,以為他在敷衍自己,想想自己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小姐你誤會了!”呂逸驚覺馬媛發了脾氣,趕緊解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無人的地方,在下好跟你解釋啊!”


    “登徒子,誰要跟你去無人的地方!”馬媛大怒,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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