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錢德勒這棵“搖錢樹”入夥,葉馨與王哲仿若覓得了上海灘的通關秘鑰,底氣如氣球般迅速膨脹,野心更是熊熊燃燒起來。二人馬不停蹄,好似不知疲倦的陀螺,穿梭於上海灘名流圈層錯綜複雜的社交網絡之中。一封封燙金的邀請函,從逸茗茶館飛速送出,如雪片般精準地飄落在各個富商與名門府邸的雕花信箱內。這些邀請函皆以品鑒珍稀茶葉為由頭,內裏卻暗藏玄機,一場又一場精心炮製的“鴻門宴”,在二人的籌謀下,布置得滴水不漏,宛如隱匿在暗處的細密蛛網,靜待獵物上鉤。


    這日,法租界內的歐式別墅被璀璨燈火映照得熠熠生輝,一場奢華至極的晚宴正在熱熱鬧鬧地進行著。葉馨一襲絳紅色金絲絨旗袍,那旗袍像是為她量身定製一般,修身的剪裁將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勾勒得淋漓盡致,盡顯婀娜之態;領口與袖口精心鑲嵌的貂毛軟飾,質地柔軟順滑,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輕輕拂動,更添幾分貴氣逼人之感。她肌膚白皙勝雪,眉眼間是化不開的嫵媚,唇色如熟透的櫻桃,嬌豔欲滴,一頭烏黑卷發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落在白皙脖頸邊,恰到好處地添了些慵懶風情。手中輕搖的那把湘妃竹扇,扇麵上繪著淡雅墨竹,隨著她的輕搖,仿佛有微風拂麵,涼意自生。


    王哲則身著一襲筆挺西裝,麵料上乘,泛著低調的光澤,修身的款式襯得他身形挺拔,氣宇軒昂。頭發被發蠟仔細梳得油亮整齊,根根分明,一絲不亂;腕間那塊金表,表盤鑲嵌著細碎鑽石,時不時晃出幾道刺目亮光,彰顯出主人非富即貴的闊綽身家。二人剛踏入宴會廳,便如同自帶聚光燈一般,引得眾人紛紛側目,驚歎聲、豔羨聲此起彼伏。


    葉馨蓮步輕移,身姿搖曳生姿,率先走向紡織業大亨趙崇武。趙崇武年過半百,身形微微發福,但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有神,透著生意人的精明與幹練。他身著一襲暗紋綢緞長袍,腰間係著一塊溫潤玉佩,舉手投足間盡顯沉穩氣場。葉馨手中輕搖竹扇,笑意盈盈,脆生生地打起招呼:“趙老板,久仰大名呐,今日可算見著真人了,當真是聞名不如一見。我聽聞趙老板近日為尋上乘絲綢料子愁得茶飯不思,頭發都白了好幾根吧?正巧,我逸茗茶館雖說主營茶葉生意,可往來的各路朋友那叫一個神通廣大,三教九流都有,倒知曉些門道。”


    趙崇武目光在葉馨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旋即爽朗一笑,聲音洪亮:“哦?葉老板娘這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呐,不簡單!這絲綢原料進口近來受阻,洋人的船說扣就扣,我那些工廠機器都快停轉嘍,你當真有法子?”


    王哲見縫插針,適時上前,微微彎腰,遞上一杯冒著氣泡的香檳,態度恭敬謙遜:“趙老板,不瞞您說,我們在碼頭摸爬滾打多年,有些過硬的熟人,就連日本那邊的貨源渠道,費些周折也能搭上話。雖說這年頭辦事處處掣肘,可隻要疏通好了關係,保準您的工廠原料源源不斷,機器晝夜轟鳴。”


    趙崇武微微皺眉,端著香檳杯的手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猶疑:“和日本人合作?這事兒可得掂量掂量,巡捕房眼下盯得緊,輿論風向也對他們不利,稍有不慎,就是引火燒身呐。”


    葉馨輕掩嘴角,湊近趙崇武,壓低聲音,吐氣如蘭:“趙老板,亂世裏頭,生意難做喲,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不找點硬靠山,廠子隨時都能垮。咱這也是權宜之計,隻要貨進來悄無聲息,悶聲發大財,賺了錢,誰還能揪著不放?再者,我們茶館後頭有隱秘倉庫,囤貨、轉運方便得很,安保措施也是一流,出了事,絕不連累您,您大可放心。”


    趙崇武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下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葉馨趁熱打鐵,親昵地挽住他胳膊,嬌嗔道:“趙老板,改日到茶館坐坐,品一品新到的碧螺春,那茶香醇厚悠長,保管您一嚐就忘不了。咱們順便細聊合作細節,我和王老板定會拿出十足誠意,保準不讓您吃虧。”趙崇武終是點了頭,應下邀約。


    沒過幾日,趙崇武如約而至。茶館內茶香嫋嫋,氣氛靜謐。茶過三巡,王哲使了個眼色,夥計手腳麻利,悄然端上一套精致煙具,還有一小盒包裝精美的大煙膏。王哲親自演示,手法嫻熟,用火苗燎烤煙膏,瞬間,屋內彌漫起一股甜膩香氣,絲絲縷縷,勾人鼻腔。趙崇武麵露驚愕,瞪大了眼睛:“你們這是……搞什麽名堂?”


    葉馨端坐在旁,脊背挺直,指尖輕撫茶碗邊緣,儀態優雅,輕聲道:“趙老板,如今上海灘的達官貴人,整日周旋於生意場、名利場,壓力大得很呐,不少都靠這玩意兒舒緩壓力、尋個消遣。您整日為生意奔波,勞心勞力,操勞得很,偶爾嚐嚐,放鬆放鬆身心,無傷大雅。況且,這一旦上癮,便是源源不斷的客源呐,咱們的貨還愁賣不出好價錢?”


    趙崇武眉頭緊鎖,似有抵觸,雙手不自覺握拳。葉馨又添一句:“趙老板,您放心,初次嚐試,量小無妨,權當體驗一番新鮮玩意兒。往後的路,您要是不願涉足,我們絕不強求,全憑您心意。”說著,將煙具往前推了推。趙崇武猶豫再三,終是緩緩接過煙槍,淺吸一口,當即咳了幾聲,而後臉上漸漸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與此同時,葉馨與王哲還打起了軍政要員子弟的主意。在一場軍校聯誼舞會上,葉馨一襲月白色蕾絲旗袍,修身束腰,裙擺開叉至大腿,走動間露出白皙修長的美腿,風姿綽約至極。她周旋於一眾年輕軍官中間,笑語嫣然,眼波流轉,輕易便鎖定了司令家的公子哥劉啟銘。劉啟銘身形高挑,一襲筆挺軍裝襯得他英姿颯爽,眉眼間透著少年意氣與紈絝不羈。葉馨嬌笑著貼近他,聲音軟糯:“劉公子,聽聞您馬術精湛,策馬奔騰時那叫一個瀟灑帥氣,改日可得教教我這笨人,讓我也沾沾您的光。”


    劉啟銘被她的美貌迷得暈頭轉向,當即拍著胸脯應下。幾日後,二人相約馬場,一番策馬馳騁後,葉馨香汗淋漓,發絲淩亂卻別有一番風情。她提議去茶館歇歇腳,劉啟銘自是滿口答應。到了茶館,王哲早已備好“特製”茶點,精致糕點裏頭摻了微量大煙粉末。


    劉啟銘吃著茶點,讚不絕口,不多時,便覺渾身輕飄飄的,暢快無比。葉馨佯裝不知,笑語盈盈,關切問道:“劉公子,可是累著了?我這兒還有些提神的好東西,您要不試試?”說著,拿出一小包大煙膏。劉啟銘伸手接過,好奇擺弄:“這是啥新奇玩意兒?我可從沒見過。”


    葉馨湊近,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公子有所不知,這可是當下時髦玩意兒,上海灘的公子哥們私底下都愛玩。抽上一口,什麽煩心事都沒了,渾身舒坦,仿佛置身雲端。”劉啟銘年輕氣盛,好奇心重,經不住誘惑,當下便學著旁人模樣吸食起來。


    隨著沾染大煙的貴族子弟越來越多,逸茗茶館的名聲在暗地愈發響亮,卻也引來了巡捕房的注意。一日,幾個便衣巡捕闖進茶館,領頭的目光犀利如鷹,掃視一圈後,死死盯著王哲道:“王老板,聽聞你這兒最近熱鬧得很呐,賣的怕不止是茶葉吧?”


    王哲心裏一緊,額頭瞬間冒出細密汗珠,但臉上卻堆滿笑容,佯裝鎮定:“官爺,這是說的哪番話?我們正經生意人,靠茶葉糊口,本本分分,哪敢亂來。”說著,悄悄給葉馨使眼色。


    葉馨會意,扭著腰肢上前,手中折扇一展,恰到好處地擋住巡捕視線,笑語溫婉:“官爺,大熱天的,先喝口茶潤潤喉,消消暑氣。要是覺著我們服務不周,或是有啥違規的,您指出來,我們立馬整改,絕不含糊。”邊說邊將一疊銀元悄悄塞到巡捕手裏。


    巡捕掂量掂量銀元,臉色稍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哼,最好是這樣,最近上頭盯大煙盯得緊,要是讓我抓到把柄,你們這茶館可就開不下去了。”說完,帶人揚長而去。


    待巡捕走遠,葉馨與王哲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狠厲與決絕。葉馨咬牙切齒道:“不能再這麽被動了,得加快步子,把背後的勢力再夯實夯實,省得整日提心吊膽,被這些人拿捏。”王哲重重點頭,二人又一頭紮進陰謀算計的漩渦,決意要在上海灘掀起更大風浪,攪得各方勢力不得安寧,讓複仇與野心在這亂世中肆意生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此後,二人愈發專注茶葉生意的“拓展”。葉馨親自前往各地茶園挑選茶葉,憑借著巧舌如簧與幾分美色,總能低價購入大批茶葉。一回,她對著茶園主軟磨硬泡:“陳老板,您瞧這茶葉,在您這兒囤著也是囤著,不如便宜些賣給我,我逸茗茶館聲名漸起,往後保準幫您打響牌子,多的是訂單飛來。”陳老板架不住勸,終是鬆口。


    王哲則忙著拉攏運輸隊,與車隊老板喝酒劃拳,酒過三巡,拍著對方肩膀說:“李哥,往後我的貨就靠你了,運得穩當、快捷,好處少不了你的。”車隊老板爽快應下。靠著這些手段,茶葉生意看似愈發紅火,可背後的大煙交易也借此愈發隱蔽,二人離複仇的目標,似乎又近了一步。隨著茶葉生意的愈發興旺,運輸鏈的穩固,葉馨與王哲在上海灘的根基像是被狠狠夯實了幾錘,行事愈發大膽起來。然而,樹大招風,巡捕房上次的警告並未徹底消散,危機始終如影隨形,二人深知,唯有織就一張更龐大、更錯綜複雜的關係網,才能在暗流湧動的上海灘站穩腳跟,穩步邁向複仇之路。


    為了進一步拓展人脈,葉馨打起了洋人的主意。她苦練英文與社交禮儀,務求做到毫無破綻。恰逢租界要舉辦一場涉外的慈善晚宴,各國領事、富商雲集,葉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兩張珍貴的邀請函。當晚,她換上一襲墨藍色的西式晚禮服,修身魚尾裙擺拖地,恰到好處地勾勒出纖細腰肢與玲瓏曲線,露出白皙肩頭,頸間一串珍珠項鏈熠熠生輝,襯得她高貴典雅;王哲亦是一身英式燕尾服,頭發整齊後梳,金絲眼鏡後的雙眸透著精明,舉手投足盡顯紳士風度。


    入場後,葉馨徑直走向英國領事夫人海倫。海倫夫人一襲香檳色綢緞禮服,手持香檳杯,正與旁人談笑風生。葉馨微微屈膝行禮,用流利英文說道:“海倫夫人,久聞大名,您為租界的慈善事業勞心勞力,當真是女中楷模,我由衷欽佩。”海倫夫人有些意外,上下打量葉馨,嘴角上揚:“哦?你是哪位,看著眼生得很。”葉馨笑意盈盈遞上名片:“我是逸茗茶館的老板娘葉馨,我們茶館近來得了些珍稀茶葉,聽聞夫人熱衷於下午茶文化,特意挑了幾款極品,想找個時間呈給夫人品鑒。”海倫夫人接過名片,眼中閃過一絲興味:“茶葉?倒有些意思,如今市麵上的茶葉參差不齊,你們的有何特別?”


    這時,王哲適時上前,微微欠身:“夫人,我們的茶葉均是源頭直采,手工炒製,香氣馥鬱、口感醇厚,關鍵是茶園有獨家培育技法,別處可尋不到。而且,我們還能按夫人喜好定製包裝,無論是自用,還是饋贈親友,都極為體麵。”海倫夫人被說得心動,頷首道:“那改日送來讓我瞧瞧,若是合心意,少不了你們的生意。”葉馨與王哲對視一眼,心中暗喜。


    搞定洋人的人脈後,二人回頭又深挖起本地黑幫的勢力。上海灘黑幫林立,魚龍混雜,稍有不慎便會惹火燒身,但葉馨與王哲別無選擇。他們通過中間人牽線,約見了青幫的一位堂主陳五爺。會麵地點定在青幫的隱秘據點,昏暗燈光下,陳五爺大馬金刀地坐著,袒露的胸膛紋著青龍,眼神凶狠,透著久經江湖的戾氣。


    葉馨率先開口,聲音溫婉卻透著果敢:“陳五爺,久仰大名,今日冒昧前來,是想跟五爺求個合作。咱們在上海灘做買賣,難免碰上些找茬的、劫貨的,五爺的威名如雷貫耳,要是能得五爺庇佑,往後我們的貨一路暢通,五爺自然也少不了好處。”陳五爺冷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核桃:“就憑你們?能給我什麽好處,別淨說些空話。”


    王哲上前一步,壓低聲音:“五爺,我們手頭有筆大煙的買賣,日本人供貨,客源穩定,利潤豐厚得很。隻要五爺肯出麵鎮場子、疏通些本地關係,分賬上,絕不讓五爺吃虧,大頭歸您。”陳五爺目光一凜,坐直身子:“哼,跟日本人合作,風險可不小,巡捕房、軍統的眼線可都盯著呢。”葉馨連忙道:“五爺放心,我們行事隱秘,這麽久都沒出過岔子,茶館倉庫安保嚴密,眼線眾多,稍有風吹草動就能提前知曉、應對。”陳五爺沉思片刻,終是一拍大腿:“行,暫且信你們一回,要是敢耍花樣,可別怪我青幫手段狠辣。”


    有了洋人、黑幫勢力的加持,逸茗茶館的茶葉生意蒸蒸日上,背後的大煙交易更是如魚得水。可就在他們誌得意滿時,變故突生。劉啟銘吸食大煙成癮,身體每況愈下,司令府終於察覺到異樣。一日,司令帶著一隊士兵氣勢洶洶地闖進茶館,手槍直指王哲額頭:“好你個王老板,竟敢誘我兒子吸毒,活得不耐煩了!”


    王哲額頭冷汗直冒,卻強裝鎮定:“司令息怒,定是有什麽誤會,我們茶館隻做正經茶葉生意。”司令怒目圓睜,一腳踢翻茶桌:“誤會?我親眼見那兔崽子萎靡不振,兜裏還揣著你這的大煙膏,還敢狡辯!”葉馨見狀,趕忙上前,眼眶泛紅,楚楚可憐道:“司令,興許是有人惡意栽贓,我們一心想討好公子,平日裏就送些茶點,哪敢碰那違禁之物,求司令明察。”


    司令冷哼一聲,目光依舊凶狠:“限你們三天,把這事給我查清楚,交出幕後黑手,否則,別想在上海灘立足!”說罷,帶人拂袖而去。葉馨與王哲癱坐在地,臉色煞白,他們知道,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已然降臨,若處理不好,此前的謀劃都將付諸東流,複仇之路更是遙遙無期。但葉馨咬著下唇,眼中恨意翻湧:“不能就這麽算了,想辦法,熬過這關,咱們的仇還沒報!”王哲重重點頭,二人強撐起身,又一頭紮進陰謀與自救的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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