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執抬手抱過一旁的蒲團,放置在房屋牆邊的毯上,“師尊,我在此處修煉即可。”


    說罷盤膝坐下就擺出了一副修煉的態勢。


    甚至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閉上了眼睛。


    一雙眼皮輕輕顫了顫,過了半晌才悄悄睜開,卻見玉如蕭正站在自己身前。


    君執麵上一愣,連帶著身子都因為驚嚇向後一仰。


    沒來得及張口說話,就看見麵前正抱著手臂的師尊抬手指了指一側的床榻,張口很是簡潔的吐出三個字:“去休息。”


    不知是不是晚間燭火的暖光,玉如蕭總覺得麵前人的臉色更紅了些。


    寂靜的一分鍾過去了。


    沉默的君執扭捏的抱著自己的蒲團,以一個板板正正無比僵硬的姿勢躺在了床榻上。


    另一側,是坐在桌案前的玉如蕭,此番正一塊塊的收拾著其上刻著弟子姓名的玉牌。


    邊收拾邊嘀咕了一聲:“跟我還客氣上了……”


    君執抿唇,君執不語。


    他眼睛直直盯著房屋屋頂上的橫梁,過了一陣才悄悄閉上了眼睛。


    房間之內的氣息熟悉的一如既往,恍惚間似乎還是靈泉山上的望明小築。


    思緒越飄越遠之時,驀地察覺到一個力道將什麽輕柔的搭在了自己身上,帶著獨有的香氣鑽入鼻腔。


    隨即燭光熄滅,眼前由暖色歸於黑暗。


    聽著身側冗長的呼吸聲,他這才緩緩睜眼,輕輕翻了個身。


    借著月光,隱約看得見對麵人的輪廓。


    那股自己熟知的靈力浸潤裹挾在了四周,卻讓自己生不起一絲困意。


    君執隻覺得臉上快要燒起來的滾燙溫度似乎已經開始向著脖子蔓延了。


    不行,冷靜。


    心底開始默念九重水的一重心法,念了十餘遍,睡意全無。


    他索性悄悄爬起身,小心翼翼的盯著另另一側閉著雙目的玉如蕭,不甚明亮的月色之下,僅僅能將人勾勒出一個虛影。


    君執捏著手裏的這件衣物,映著月光,其上的蓮花暗紋清晰可見。


    竟不是千山盟仙門大會的那件過分華麗的外袍,而是平日裏的那一件。


    剛剛平靜下來的心緒又隱隱有了些躁動不安。


    他動作緩慢的翻身坐起,後背靠著冰冷的牆麵,卻壓根平息不了麵上的熱意。


    從真水訣背到凝水訣,從疾雷嘯日背到滴水成珠。


    直到破曉的第一縷霞光取代了月色,映照在他的視線之內。


    ————


    玉如蕭這會兒剛剛睜眼,看著並不算明朗的屋內景象,剛剛坐起身,向著身側看了看,就見已是空無一人。


    自己昨日脫下來那件繡著山水的青色外袍,以及他昨日蓋在君執身上的那件,此時都疊的無比整齊,方方正正的擺在床邊。


    他抬手揉了下眼睛,剛剛起身站定,就看見房門驀地被推開了。


    君執看見他的一瞬,身形還略微停頓了下,“師尊。”


    然後手腕一翻拿出來了一個藥瓶。


    玉如蕭抬手接過,“醒的這麽早?”


    麵前人點了點頭,莫名將腦袋埋得低了些。


    “仙門大會第一日,應當早去熟悉些環境的。”他道。


    玉如蕭點了點頭,抬手拿起那件疊好的服飾,還有些不忍心將其抖落開。


    怎麽還大清早起來當田螺姑娘呢?


    而入了秋的早晨,也總算是帶上了些許涼意。


    玉如蕭看著劃分整齊的四個擂台,又看著君執的身影融入了屬於千山盟的那片青色,就聽身側紀塵道:“昨晚休息的可還好?”


    “無恙。”他答道,“卻不知今日這賽製一改再改,又會變成何種景象。”


    “可不是嗎。”


    桑若抱著手臂,一席青色的裙裝仙氣飄飄,“直接將擂台賽放在了最前,反倒是單人賽成了壓軸。這賽製……可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說著,“那幾宗長老,如何想的?”


    “不知。”玉如蕭搖頭,卻看見身側戚珩從剛才起便一直一言不發。


    甚至掌心正抓在麵前的欄杆之上,無端捏的有些緊,甚至連手背之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玉如蕭悄聲湊過去,“你緊張嗎?”


    戚珩瞥了他一眼,“有何緊張?”


    “你不緊張你抓這麽緊幹什麽?”


    玉如蕭指了指他手掌底下的這段已然出現了些許凹陷的欄杆,“自己不知道使了多大勁是吧?”


    戚珩麵部肌肉抽了抽,卻是默默鬆開了手,轉而背在身後。


    “其實無需如此緊張。”


    玉如蕭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入他耳中,“如今仙門大會,於他而言,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曆練。”


    戚珩點點頭,“我隻是在想多年前我們打的那一場。”


    他說著,語調又莫名變得沉重了起來,“這仙門大會,也是許久沒有散修參與了。”


    玉如蕭聽著他的語氣,也驀地想起來了些什麽。


    “自己”在化形塑身之後,也曾當過一段時間的散修。


    爾後正是遊曆來了當時的千山盟,自仙門大會以散修的身份向著當時的年輕一輩挑戰過。


    首位便是戚珩,當初修為還在築基後期的戚令琰。


    而自己戰勝這人之後,就迎上了當時千山盟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岑奚真人的首徒鬱烏。


    苦戰半個時辰後敗北。


    後來的記憶碎片模糊不清,他隻記得擺明了妖修身份過後,做出了留在千山盟的決定。


    與鬱烏、戚珩乃至桑若,一同成了千山盟新一代的年輕力量。


    或許是往事不堪回首,他甚至能在戚珩臉上清晰的看見惋惜與悲切。


    玉如蕭歎了口氣,抬手搭在他肩膀上,“你別難過,真的。”


    “畢竟你當初沒打過我,現在你照樣打不過我。”


    “怎麽不算不忘初心呢。”


    戚珩麵色頓時一黑。


    他攥緊的拳頭捏了又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別逼我捶你。”


    而此時,四個擂台所屬的隊伍也站定在了相應的位置。


    第一分區的千山盟,第二分區的天山劍派,第三分區的昭天宗,以及第四分區的萬青山莊。


    各自都是一個完整的中心擂台,設施倒是齊全。


    玉如蕭看著這等排班布陣,又看了看水晶球映照區域的對戰雙方顯示,卻見第一分區的首場赫然標注著千山盟與琉璃門的名字。


    蕭鐸不知何時走來他的身側,“你想出的賽製倒是合理。”


    “也不算是我想出來的。”玉如蕭聳了聳肩膀,“你我兩宗要能順利守下這兩個半區,就能決賽見了。”


    “當然順利。”


    蕭鐸話語肯定,“你們這第一場擂台賽,想要派出何人?”


    玉如蕭沉思片刻,“你猜。”


    “有何可猜。”


    蕭鐸看了他一眼,“不是那留仙宗師的大弟子,便是諸峰真人的大弟子。第一場總要贏的漂亮些。”


    他說著又是扭頭看了眼這人臉上的神情,卻見玉如蕭但笑不語。


    而很快,水晶球映照的虛影卻已經展露在擂台上空。


    ——【百花穀-琉璃門,葉寒】


    ——【千山盟,君執】


    字跡顯露的一刹,看台之上一片嘩然。


    蕭鐸看著緩步走上的那道青色身影,眸光也是不可置信的落在了玉如蕭的麵上。


    “你那寶貝徒弟,就這麽在第一輪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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