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壞消息?”戚珩目光一頓。


    “哪來的好消息?”桑若眸光一亮。


    紀塵輕咳一聲,“臨時改製,開會投票表決,沒反駁成功。”


    “改製?”玉如蕭麵色一緊,就聽紀塵張口道:“可不咋的。”


    “一百零九個山門,五十五個投了同意。”紀塵攤手。


    “這也不對啊……”


    桑若猛地起身,“他不應當先詢問四大仙門嗎?”


    “可說呢。”


    紀塵又是聳肩,“蕭掌門當時那眼神,已經快給他刀了。”


    “隻是我沒想到,萬青山莊與百花穀竟然還投了同意。哪怕是問了四大仙宗,也會是同樣的結果。”


    玉如蕭兀自皺了皺眉。


    “改成了什麽?”他問道。


    “也不算大改,說是為了觀賞性,將雙人賽轉為了團戰罷了。”


    他說著一拍大腿,“你說巧不巧,這團戰咱還真是不常教。光憑孩子們自己消遣的時候摸索……”


    “那好消息呢?”他又問著。


    “好消息是我也提出改製了,還成功了。”


    紀塵抖出一張符紙,“我將你今日所言那小組賽一事提了上去,高票通過。在各宗長老的見證之下,重新抽簽。”


    “所以我們的對手……”


    桑若話語一頓,看著紀塵緩緩從袖子裏拿出來的竹簽。


    “還是琉璃門。”


    玉如蕭眼皮一跳。


    “畢竟是單獨參賽,就分到了四個區域。原本百花穀的位置,昭天宗頂上了。”


    紀塵抖了抖袖子,“方才你們在談什麽?”


    玉如蕭垂眸盯著一桌子的玉牌。


    頭一回覺得排兵布陣是一件如此令人頭禿的事情。


    他滿臉寫著生無可戀,“能不能把留仙抓過來,讓他自己完成宗主的義務。”


    ————


    ————


    祥和街。


    君執看著周遭不斷向他投射過來的或好奇或猜疑的目光,腳下向著蘇誠身後走了半步。


    蘇誠卻很是激動:“師弟,我師尊花大價錢做的衣服真好看嘿,一路上這麽多人看我們!”


    君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上拎著的大包小包,還有一個狀若喇叭的金屬物件被他夾在胳膊底下,一副滿載而歸的模樣。


    蘇誠自顧自的說了一陣,又扭頭看了看他,“誒師弟,你沒買什麽嗎?”


    他說著突然麵色一怔,“壞了,你一定是沒有零錢!沒法去換山下的貨幣!”


    這會兒抬手敲了兩下自己的腦袋,“都怪我,沒想到這裏。”


    君執趕忙從儲物戒指中抱出來了一個箱子。


    剛一打開,就見一側是璀璨的金光,另一側是泛著冷意的金屬光澤。


    “這是……”


    蘇誠看著一側滿滿當當的金餅,另一側擠擠挨挨的玄鐵精鍛造錘、裹挾強大靈氣的坩堝、手柄都鑲嵌寶石的冷銀銼與冷銀雕刻刀……


    還有一堆他叫不上名字的器具。


    看得他目瞪口呆。


    “師弟。”


    蘇誠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要繼承玉衡仙尊的衣缽了嗎?”


    ————


    半個時辰後。


    蘇誠聚精會神的聽著聞鬆然講解琉璃門之中的幻術師,得知自己不出場之時也隻是稍稍耷拉了下腦袋。


    轉而重重一拍自己兩邊的君執與段之流,“加油!師兄師弟!”


    君執同樣點了點頭。


    他盯著自己手腕上的寂滅,心下思索著今日所見的那一隊琉璃門的女修。


    師尊曾說幻術倚靠精神力建造,若是精神力強出一籌,則不足為懼。


    而自從綁定了與師尊精神鏈接之後,他甚至能察覺到自己日益增長的精神力量。


    因此這一輪的比試……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


    東側房間之內。


    玉如蕭盯著桌子上按照順序擺放整齊的玉牌,視線剛剛落在首位的君執二字之上,精神鏈接之中便傳來了一陣波動。


    他等待片刻,這才徑自以靈力打開了房門。


    而君執在房門口站定了好一陣,剛剛抬手想要叩門,卻見這門驀地在自己眼前推開。


    玉如蕭有些懶散的坐在床榻之上的蒲團,同樣繡著山水紋樣的青色外袍被隨手丟在一旁,身上卻罕見的沒穿蓮花暗紋,卻也是繡上了青綠群山的圖案於領口衣擺。


    “回來了?”


    玉如蕭招了招手,“今日感覺如何?”


    “……還好。”君執道。


    “可還適應?”


    君執點點頭。


    “那便好。”


    玉如蕭正示意他坐在桌案另一側,卻見君執搖了搖頭,很是固執的站定在他麵前。


    他便隻能倒了杯水推過去,“往後這般場麵,會越來越多的。”


    你一定會成長為眾星捧月的那一個。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就聽君執安靜了半晌,這才張口:“明日的安排,是師尊決定的?”


    “算是共同決策,不過確乎是我提出來的。”


    他停頓了下,看著那個熟悉的光影帶著熟悉的數字一閃,“怎麽?可有壓力?”


    君執猛地搖了搖頭,麵色還有些急切。


    “能得師尊信任,我定然不負師尊的期望。”


    他腳下上前一步,又堪堪頓住。


    玉如蕭抬眸撞見他的眼底的堅定之色,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一陣不知是為欣慰還是滿足、亦或者其他情緒登時充斥在了心底。


    “明日便是首個比賽日,早些休息。”


    玉如蕭看著他,又看了看牆壁之上的時鍾,“還回去嗎?”


    君執一愣,一句話有些小聲:


    “可以……不回嗎?”


    玉如蕭看了看他突然垂下的頭,張口道:“當然。”


    “雖說有紀塵的符篆,不過我這裏更安全些。”


    畢竟若是早上出門走丟了 ,還得再去尋回來。


    他說著,暗暗壓下了後麵心裏的話。


    而君執卻埋著腦袋,點了點頭。


    他又是抬手一指身側的床榻,“此處有我本源之力,不會夢魘。”


    就見麵前少年又是從臉頰紅到了耳朵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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