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望去,每個人的內心都充滿了不一樣的期待。謝家兄弟當然希望車上下來的是省長韋康,而王學勤等人都希望下車的是副省長韓振華。


    謝家兄弟此時心髒狂跳不已,按道理來講,不論下車的是誰,既然市委書記親自去開門了,他們應該第一時間迎上去,做好陪同領導和匯報的準備。但是他們生生忍住了前進的腳步,如果下車的是韓振華,那自然沒必要上去熱臉貼冷屁股。


    王學勤的心髒此時也不好過,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下車的人是韋康,那今天所做的,甚至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了。但是這麽嚴重的安全事故,省長沒有任何理由不親赴現場主持後續工作,更何況,犯錯的人還是他最疼愛、最舍得花力氣培養的心腹大將謝清武。此時,王學勤眼中仿佛已經看到了謝清武逃過此次危機後,得意洋洋諷刺自己的模樣。


    反觀裴靖澤,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雖然目光也瞄著同樣的方向,可是他神色自然,雙手環抱在胸前,仿佛無論車上下來的是誰,都與他無關一般淡定。甚至讓人懷疑,今天發生的一切似乎並不能影響他的今天和未來。


    車後排的人終於下來了,遠遠看去你隻能注意到他的蒜頭鼻,而整個千河省的領導裏麵,擁有這樣標誌性鼻頭的,就隻有省長韋康!


    贏了!沒事了!謝清文在內心激動地尖叫!而王學勤的臉卻耷拉了下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架勢。


    “省長!”謝家兄弟看見韋康第一時間激動地吼道,然後立馬快步迎了上去。


    韋康麵色淡然地看了兄弟二人一眼,略帶責怪地對謝清文說:“你們鹽昌市政府的工作是怎麽搞的?大年二十九的夜晚發生這樣重大的事故,你知不知道,領導連夜做出了重要指示批示,你們鹽昌和寧昭這次可謂是捅破了天!具體的賬咱們接下來慢慢算,現在先讓省裏的工作組介入調查工作。”


    謝清文畢恭畢敬地答道:“對不起省長,我們檢討,一定堅決改正,堅決避免類似的情況的發生。清武,你馬上去安排一下省裏工作組的同誌介入調查工作。”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後麵那輛車上下來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二人同時一愣,接著對視一眼,然後歡喜的臉色終於有所收斂。還沒有來得及打招呼,再後麵的車上又下來一個人,謝清文的臉色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怎麽?謝市長好像不歡迎我的到來啊!莫非我有什麽地方得罪謝市長了?”程定邦笑嗬嗬地說。


    “哪兒有,我看謝市長的臉上不是掛著笑容呢嗎,再說了,他高不高興,我們都得來!”韓振華譏諷了一句。


    王學勤的臉色就跟剛複活的僵屍吸到了新鮮人血一般又恢複了顏色,他大步上前挨個給幾位領導打招呼並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省長好,程副書記好,韓副省長好,我是寧昭縣縣長王學勤。”


    韋康敷衍地點點頭,程定邦回了一句好,唯有韓振華不用假裝,因為王學勤的縣長之位是他和韋康做交易得來的,所以他表現出了強烈的親切感:“學勤同誌好!我就說還是有同誌歡迎我們的嘛,你說是不是,程副書記。”


    程定邦聞言嘴角一揚發出一聲輕笑,看著韋康臉色不太好,轉移話題道:“我看同誌們到的很齊嘛,全都圍在一起是在商量什麽重要事宜嗎?如果大家的意見不統一,韋省長我們也可以出出主意嘛。”


    謝清文聞言慌了,這是巧合還是故意?怎麽程定邦一來就要把自己剛剛想躲沒躲掉的事情提到台麵上來了,這是誤打誤撞還是故意為之?如果是誤打誤撞,這他媽也太巧了吧!


    王學勤聞言笑了,這簡直就是瞌睡遇到枕頭,想什麽來什麽,這程書記莫非是天降吉星,上天派來保佑他和裴靖澤的?


    就在謝清文在思考用什麽借口敷衍過去,王學勤在思考用什麽方式把話題引過去的時候,裴靖澤卻不管不顧地接話了:“報告韋省長、程副書記、韓副省長,剛剛是謝清文市長正在大發雷霆,批評我們榮林鄉的工作不到位,主要是,謝市長準備把我們榮林鄉的幾位負責同誌叫在一起詢問一下當前的情況,順便考察一下大家對工作的熟悉程度,好讓屍位素餐、無所作為的幹部顯現出來,以便追究這種人的責任。”


    謝家人聽見裴靖澤的話,恨不得拿把刀上去抹了他的脖子!謝斌更是咬著後槽牙死死地盯著裴靖澤,五指捏的劈啪作響。王學勤看見裴靖澤都敢直言,他也不管了,謝清文開口之前搶話說:“沒錯,幾位領導,剛剛謝市長可是發了很大的火,非要把榮林鄉的幾個負責同誌當場考驗一番不可,怎麽勸都沒用。我看謝市長是下了決心的,要把那些不作為的幹部全部踢出我們的隊伍,在這一點上,我作為寧昭縣長是完全支持並且無條件配合的!”


    我什麽時候非要考驗一番了,你怎麽勸我了?謝清文聽著裴靖澤和王學勤的胡說八道,簡直要氣瘋了,但是他知道現在必須穩住陣腳,韋康省長一定看出了不對勁,所以隻要自己給台階,韋康就會借坡下驢的幫自己說話,隻有這樣才能先過了當前這個坎,不然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念及如此,謝清文假模假樣地說:“剛剛的情況我確實很生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省上的領導已經親臨現場,那麽我們還是先把領導們帶去事故第一線看一看,讓工作組前來匯報一下當前的情況,這樣才能讓領導們熟悉和掌握一些具體情況,處理起工作來才能更加有的放矢。”


    韋康從裴靖澤和王學勤的一唱一和中已經聽出了不對勁,再看看謝清文的臉色,結合謝清文的話,知道這是對方給自己遞的台階,當即就要表態敷衍過去,可程定邦再次充當了他老祖宗程咬金的角色,半路殺出接話道:“不錯!清文市長的這種工作態度和方式方法就很值得我學習,發現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逃避問題、放任問題、甚至是掩蓋問題!趁著今天韋康省長難得到寧昭一趟,我們給你們當裁判,看看究竟誰是屍位素餐的蛀蟲,省長,您覺得怎麽樣?”


    怎麽樣?我覺得不怎麽樣!韋康心裏罵了程定邦千句萬句,可表麵還是對這避無可避地話題表示了讚同:“程副書記說的不錯,我們始終要保持治病救人、懲前毖後的原則幫助我們的每一位同誌,犯錯不可怕,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老狐狸!程定邦哪兒能聽不出韋康的言外之意,他這是在幫謝斌一會兒答不出問題打好提前量,但凡謝斌一會兒一問三不知,韋康就可以用治病救人四個字光明正大地救謝斌一條狗命!


    謝清文聽著程定邦的話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幸虧韋康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的小心髒落了地。生怕再出現意外,他急忙說:“既然幾位領導的意見都同意,那我就繼續剛剛的話題,林誌遠、謝斌、裴靖澤,你們幾個過來,我挨個問。”


    能讓你挨個問就有鬼了!你先問裴靖澤,再問林誌遠,最後問謝斌,就算是頭豬站在旁邊聽都聽會了,雖然謝斌不一定比豬有價值,但防豬之心不可無,萬一這頭豬突然靈魂開竅,剛剛不就白白浪費那麽多時間了嗎!


    眼見程定邦沒說話,謝清文鬆了一口氣準備繼續,韓振華卻又跳了出來破壞了他的小計謀:“挨個問有什麽意思,你就直接問,誰答出來算誰的,都能答的出來,誰先答出來算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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