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還會害羞啊?”路隻隻一副大爺坐姿般斜靠在房間內的小沙發上,右腳隨意地搭在左膝上,腳尖一下一下晃悠著 。她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沙發扶手上輕敲,眼神時不時飄向別處,動作幅度越大,就越是在掩飾心底那股難以言說的尷尬。


    “沒有啊,”秦淮聲音溫和得如同春日暖陽,抬手解開身上棉服的扣子,動作輕柔地將其脫下,順勢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接著,他幾步走到路隻隻身旁,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路隻隻那件大喇喇斜披在身上的棉服一角,小心翼翼地拽下,動作間滿是寵溺。而後,他微微俯身,將腦袋輕輕抵在路隻隻頸窩處,像隻親昵的小動物般蹭了蹭,聲音裏藏不住的笑意:“我開心。”


    “哦…額,啊,你,你開心啊……”秦淮這般坦然直白的表露,反倒讓路隻隻有些措手不及。紅暈從她耳根悄然爬上臉頰,像是天邊被夕陽染透的雲霞,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怎麽,我不該開心啊?”秦淮聲音依舊帶著笑意,那笑聲像是被風裹挾著,柔柔的、輕輕的,一下一下掃過路隻隻的耳膜,惹得她心裏也跟著泛起層層漣漪。


    昨天剛剛洗過的頭發,還散發著淡淡的烏木橙香味,柔軟的發絲隨著秦淮的動作,一下一下蹭著路隻隻的脖頸,酥酥癢癢的。


    這場景可太少見了,以往的秦淮,有好長一段時間極其迷戀用發膠做各種露額造型。每次出現在眾人麵前,幾乎都是一副帥氣逼人的模樣,利落的發型襯得他眉眼愈發深邃。可此刻,在這柔軟發絲的襯托下,他好像褪去了那層刻意的成熟偽裝,才更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青澀又純粹。


    “好癢,秦淮…”路隻隻抬手,用掌心輕輕抵著秦淮的額頭,作勢要把他推開。秦淮卻不依不饒,順勢用鼻尖在路隻隻的手心裏輕輕蹭了蹭,恰似羽毛拂過,惹得路隻隻渾身一顫。“誒,秦淮~”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嬌嗔起來,尾音拖得長長的,滿是嗔怪與親昵。


    “嗯,怎麽了?”秦淮眨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恰似兩顆黑葡萄,澄澈又明亮,滿含笑意地望向路隻隻。臥蠶隨著他的笑容微微隆起,在燈光下像是閃著細碎的光,透著藏不住的開心。


    “你今天……你,”路隻隻剛要開口,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秦淮突然湊近的唇堵了回去。秦淮的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他的手掌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指尖微微顫抖,像是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吻得愈發迷離,周遭的空氣也仿佛跟著升溫,情緒逐漸失控。


    一吻過後,兩人皆是氣喘籲籲。路隻隻的臉頰緋紅,眼神裏還殘留著幾分迷離。秦淮微微喘著粗氣,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上。


    “我高興不好嗎?”秦淮說話時,還用下唇輕輕蹭了蹭路隻隻的上唇,動作親昵得不像話,眼眶還微微濕潤著,“我不想去想那些了……”


    他的語氣裏帶著些微不可察覺的不舍,又有著幾分掙紮,像是在心底進行一場激烈的拔河。可到最後,呈現出的卻是極力壓製過後的平靜。“我們和他們都不一樣,不是嗎?”


    路隻隻隻覺得嗓子幹得發緊,像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她看著眼前的秦淮,心裏暗暗想著,秦淮今天難道是要開誠布公了?終於要問那件事了嗎?


    然而,接下來秦淮的話,卻與路隻隻預想的截然不同。


    “我們,又不會分開,是不是?”秦淮開口,雙眼直直地盯著路隻隻,視線誠摯又認真,可語氣裏卻帶著一絲讓人揪心的不確定。說話間,他的手臂依舊緊緊攬著路隻隻的腰肢,指腹不自覺地收緊,像是生怕稍一用力,路隻隻就會像一縷煙般從他懷裏溜走。


    “你知道什麽了嗎……”路隻隻聽見自己的聲音幹巴巴地響起,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我不知道,”秦淮回答得很幹脆,沒有絲毫猶豫。可他垂在身側的手卻悄然攥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也許我也不需要知道,對嗎?”


    路隻隻抬眼望向秦淮,一時竟說不出此刻他到底是什麽表情。曾經的他,是眾人眼中恣意灑脫的天才少年,仿佛世間萬物都被他穩穩掌控在掌心。可此刻,他微微低著身子,麵上雖還掛著笑,嘴角的弧度卻帶著幾分苦澀。路隻隻瞧得真切,秦淮這是在自嘲呢。


    “我不想去知道那是什麽事,”秦淮撒謊了,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閃躲,不敢直視路隻隻的眼睛。實際上,他心裏很想很想知道,那種渴望就像燎原的火一下一下燒在他的心間,酥麻麻的痛。他真的特別特別想清楚,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身份造假……假若學曆、身世,甚至連出生證明都是假的話,那背後該是什麽樣的呢?又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秦淮光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第一次在麵對問題時選擇了逃避。


    一直以來,他和陳默並肩作戰,在各種挑戰裏摸爬滾打。他們分工明確,永遠是陳默主防守,他主攻擊。他熱衷於也習慣於主動迎接挑戰,享受那種戰勝困難後的成就感。可路隻隻怎麽能算挑戰呢……就算,就算用最糟糕、最離譜的比喻,就算路隻隻真的是一個程序裏的病毒,那麽……他寧願與病毒共存。在他心裏,程序守護追求的或許是絕對安全,可路隻隻於他而言,分明就像他們定義中“守護神”般的存在,隻要她在身邊,他的心就無比安定。不過,這樣的比喻實在不妥……


    秦淮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把腦子裏這些亂糟糟的想法都甩出去。不行,他不要把路隻隻比作程序裏的bug,她絕對不是……她才不是…


    “秦淮?”路隻隻試探的抱了抱秦淮發抖的身子,她也害怕了……


    ……


    誰會比誰更怕呢,聰明如秦淮,可他開始裝糊塗了,倔強如路隻隻,可她開始妥協了。


    秦淮向自己以往的原則裝糊塗,他笑自己,其實沒必要什麽都清楚吧……糊塗點怎麽了,不好嗎,可如果真是從他所了解的資料裏……他們有未來嗎,沒有。他們沒有,秦淮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一個人走過,不會留下痕跡,而路隻隻真的就是,孤兒院隻有信息和記錄,照片中也有她,但……今年的中秋節,他打電話慰問院長時,院長卻全然不記得路隻隻的任何事,隻說是有這麽個人。再然後,就是他和陳默經過路隻隻的母校,不是隨便路過的,他隻是想看看她曾自己經曆的一切,或者隻隻有什麽長輩,就像他帶隻隻認識幹媽……但,隻隻,路隻隻真的沒有存在過得痕跡。


    這完全打碎了秦淮一貫的認知,那天他和陳默又去了樓頂,那次喝酒的是他,他不說陳默便也不問,冷風吹了一夜,於是第二天他決定開始裝糊塗。


    路隻隻向所謂的係統世界妥協,她惱自己,為什麽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為什麽不能再一條路走到走到黑,eleven的事她本該用更強硬的技術出手的,她不喜歡被掌控,被壓製,她不想聽誰的話,不想被誰牽著走,可eleven就是全方位斷層壓製,可她不能用不顧及法的方法,她有秦淮了,她要守在秦淮身邊的,她不能害秦淮的。


    “路隻隻,”秦淮胸膛起伏著,緩緩低頭深吸一口氣,“你……”隻有我嗎?


    秦淮沒問出口。


    “嗯?”


    路隻隻輕輕嗯一聲,身子發顫,她都快要撐不住告訴秦淮了,可理智拉住了她,與其讓秦淮懷疑自己,也不該告訴秦淮整個世界都是假的……


    試問,誰能接受呢?你曆盡千辛萬苦走過了人生的一步又一步,坎坷和酸甜苦辣並存,踩在腳底下的石頭有感覺,淋在額頭的雨有感覺,路過的風有感覺……


    若是你愛的人突然跳出來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假的,若是他說:這世界是假的,你的家是假的,你也是假的。最後他說,他也是假的。


    那麽你要問什麽,問你們之間的愛嗎?可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麽愛有未來嗎……


    路隻隻不能接受…她想誰也接受不了,她願意妥協。


    可妥協也沒用,這世界依舊危險重重,單說到現在進度為0.03%的任務,就知道什麽都沒用。


    她差一點就要安生一陣了,可那天的車禍後,她去查過那些奇怪的電子花束……並不是那個人做的,進貨源是某寶,可來無影去無蹤的店家最後隻留下了挑釁似的信號。


    一共十一種顏色,連訂單編號日期時間的尾數都詭異的停在11,沒這樣巧的事……沒有。


    最恐怖的是經查實,車輛屬於智能駕駛失控…坐在駕駛位的人也重傷不輕…


    如何能做到這種程度呢?路隻隻甚至懷疑,eleven是另一個係統,就像七號,可如果這樣,她就永遠完不成那個任務了,永遠都會被玩弄在鼓掌之中。


    她曾旁敲側擊的向秦淮說起她玩的遊戲,不知道秦淮聽沒聽清楚,但秦淮聽後立刻檢查了一遍她的電腦,“沒中毒啊,你說的我還以為你電腦中了什麽你都沒察覺的病毒。”


    秦淮是那樣說的,之後還問起是什麽遊戲,路隻隻笑說是模擬人生,嚇得她刪了。秦淮又說那是別人寫了掛自己改的程序吧,你下錯版本了,幸好刪了。


    ……


    秦淮的解釋有什麽意義呢?這樣的解釋隻會讓她更加恐懼…對方開掛…她也開掛嗎?她又開始懷疑對方是另一個係統…或者怎麽著都與係統有關。


    ……


    ……


    “你餓不餓?”溫潤的聲音仿佛帶著絲絲縷縷的暖意,自路隻隻頭頂悠悠傳來。她這才如夢初醒,驚覺自己像隻慵懶的小貓般,埋在秦淮懷裏已然許久。


    “有點兒。”路隻隻輕輕點了點頭,動作間發絲輕晃。


    “要不要出去踩踩雪?”秦淮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動作輕柔得捋起路隻隻的幾縷發絲,小心翼翼地夾在她的耳後。


    “可你昨晚還在發熱,”路隻隻將腦袋往秦淮胸前輕輕蹭了蹭,聲音帶著幾分嬌憨,又透著濃濃的關切,悶悶地從兩人相擁的間隙中傳出,“可以拉開簾子,我們這間窗戶外不遠處就是湖,就隔了個小公園的人行道。”


    “好。想吃什麽?”秦淮一邊應著,一邊側過身探著手,在小桌子上摸索著手機。手臂微微伸展,帶動著身上的衣物發出輕微的摩擦聲,眼神卻始終未曾離開過路隻隻。


    “火鍋……”路隻隻抬起臉,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壞笑,眼睛裏閃爍著靈動的光芒,恰似夜空中閃爍的繁星。


    “火鍋?”秦淮挑了挑眉,一下便聽出路隻隻話裏的真假,長嗯一聲順勢將下巴穩穩地抵在路隻隻的腦袋上,複又忍不住笑出聲來,胸腔微微震動,“好啊,我是不怕麻煩~”


    “誒誒誒……說著玩呢,點火鍋多貴啊……就我們兩個,也太奢侈了。”路隻隻想抬起頭,卻又被秦淮的下巴抵住,動彈不得。她佯裝嗔怒,語氣裏帶著幾分急切,“把拿你下巴在我頭頂開洞…”


    “你也知道貴啊?我以為你不過了呢。”秦淮故意逗她,一邊說著,還故意使勁在她頭頂蹭了蹭,這才慢悠悠地拿開下巴,臉上滿是得逞後的笑意,“純敵視,羨慕就直說。”


    “啊,又捏我的臉,秦淮!”路隻隻的臉頰被捏得微微泛紅,可她越往後躲,秦淮便籠的她更緊,隻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試圖能讓秦淮良心發現,放開他的的“魔掌”。


    秦淮一放手,路隻隻便咻的站起身拿著抱枕追著打。


    “手感不錯。”秦淮一手穩穩地抓住路隻隻憑空扔來的抱枕,動作敏捷得幾乎不需要抬眼。緊接著,他身形一閃,又輕巧地跳著躲開下一個抱枕的“攻擊”,眼睛裏滿是戲謔的笑意,“認真點,到底吃什麽?”


    “嗯……”路隻隻驀地站定,轉著眼珠陷入因為懷念味道而跳出的回憶,她想起和秦淮一起去吃過的學校後街那家朝鮮麵,就這麽想著,似乎都能看到那家店的招牌在風中輕輕晃動,店內彌漫著的香氣似乎又再次在鼻尖縈繞,“我們要不要試試正宗朝鮮麵?”


    “朝鮮麵?我以為你要吃東北麻辣燙?”秦淮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弧度,語氣裏的打趣意味十分明顯。這話一出口,成功惹得路隻隻羞赧不已,她像隻炸毛的小貓,又撲過來和他扭打在一起。


    路隻隻心裏暗自嘀咕,不就是多吃了那麽幾十……嗯?她吃了多少次學校後街那家東北麻辣燙?念頭至此,她的思緒一下子亂了,還真數不清了……


    最後,秦淮一副特別瀟灑的樣子站在沙發上,身姿挺拔得如同白楊。他一手抓著仍在掙紮的路隻隻,另一手拿著酒店的廣告單,熟練地卷成話筒狀。“為了安慰某隻小豬貪吃的心,她點什麽我吃什麽~全場,由路小姐買單。”


    “去你的啊啊啊秦淮……”路隻隻氣得小臉通紅,奮力地掙紮著,可在秦淮有力的掌控下,一切都是徒勞。


    “怎麽,咱倆還分得清嗎?”秦淮挑眉,一臉得意,眼神裏滿是對兩人親密無間關係的篤定。


    路隻隻瞬間語塞,細細想來,還真的分不清…房子共享,車子共享,錢一起掙……兩人的生活早已緊密交織在一起,倒真像為日子努力打拚的小兩口。好在,他們是搞技術的,拚起來倒也沒那麽步履維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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