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道長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含糊不清地喊道。


    “貧道有要事稟報……”


    沈玉書看了一眼旁邊的鳴鳳公主,有些尷尬地說道:


    “朕去去就來。”


    鳴鳳公主微微一笑,起身行禮道:


    “皇上請便。”


    沈玉書立即走出寢宮。


    見無忌道長雖然渾身酒氣,但滿臉疲憊之色,心中擔憂,便關切地問道:


    “道長深夜前來,可是發生了何事?看你如此疲憊,可是連夜奔波而來?”


    無忌道長躬身行禮,語氣略帶急促:


    “陛下,貧道的確有要事稟報,此事關係重大,還請陛下移步偏殿詳談。”


    沈玉書見他神色凝重,料想事情非同小可,便點點頭:


    “隨我來。”


    說罷,轉身帶著無忌道長前往偏殿。


    路上,沈玉書吩咐宮人準備些酒菜送去偏殿。


    他知道無忌道長好酒,此時定然辛苦,便想讓他邊吃邊說,也好緩解一下疲憊。


    到了偏殿,沈玉書屏退左右,隻留下無忌道長一人。


    “道長,現在可以說了吧?”


    無忌道長湊到沈玉書耳邊,低聲說道:


    “貧道掐指一算,發現陛下您最近桃花運旺盛,恐有紅鸞星動……”


    沈玉書一聽,頓時老臉一紅,這老道士真是胡說八道!


    “咳咳,道長,你還是說說正事吧。”


    沈玉書連忙岔開話題。


    無忌道長嘿嘿一笑,說道:


    “陛下,貧道夜觀天象,發現……”


    “停!”沈玉書連忙打斷他。


    “朕知道你夜觀天象,你就直接說重點吧!”


    無忌道長終於說出了重點,將遼金戰事細訴道來。


    “哈哈哈,無忌道長啊,你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策,真是妙啊!”


    沈玉書端起酒杯,發出杠鈴般的笑聲。


    無忌灌下一大口酒,打了個酒嗝。


    “嘿嘿,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不過,北蠻和龜茲這兩個冤家,怕是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啊。”


    沈玉書也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朕要的就是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這樣,你繼續騷擾北蠻和龜茲殘部,讓他們無法休整。”


    他吭哧一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另外,再派一支軍隊,假扮北蠻士兵,襲擊遼金邊境,嫁禍給北蠻,加劇他們之間的矛盾。”


    無忌眼睛一亮。


    “妙啊!陛下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高明!這下,遼金和北蠻不死不休,咱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了!”


    沈玉書連忙說道:


    “咱倆之間不必以陛下相稱,就算我現在是大華的一國之主,也不會在熟人麵前擺架子。”


    無忌卻搖頭道:


    “那可不行,規矩不能變,尊卑有別,君臣有禮,雖然我懂你的意思。”


    ……


    北蠻和龜茲聯軍的殘兵敗將,在連綿不斷的陰雨中艱難地跋涉著。


    泥濘的道路吞噬著他們的靴子,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絕望,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他們原本計劃著迅速撤回各自的領地,舔舐傷口,休養生息。


    卻萬萬沒想到,大華軍隊緊追不舍。


    不斷地襲擾他們,讓他們疲於奔命,苦不堪言。


    斥候來報,說無忌的軍隊簡直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


    北蠻和龜茲的士兵們被無忌的軍隊搞得草木皆兵,日夜不得安寧。


    一個個都變成了驚弓之鳥,風聲鶴唳,疲憊不堪。


    忽魯不古和勃律阿伏至邏兩位君主更是焦頭爛額,愁眉不展。


    他們知道,這樣下去,軍隊遲早會崩潰,到時候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與此同時,遼金邊境烽煙四起,戰火熊熊。


    一支支偽裝成北蠻士兵的軍隊,不斷地襲擾遼金的村莊和城鎮。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簡直比土匪還要凶殘。


    遼金的邊境守軍損失慘重,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這些“北蠻士兵”訓練有素,行動迅速,而且對遼金的地形非常熟悉。


    就好像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


    這更讓遼金皇帝耶律洪基認定,是北蠻在背後搗鬼。


    他勃然大怒,一把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豈有此理!北蠻欺人太甚!朕要踏平北蠻王庭!”


    立刻下令,全軍出擊,誓要將北蠻夷為平地。


    遼金大軍旌旗蔽日,遮天蔽日,戰鼓雷鳴,震耳欲聾。


    浩浩蕩蕩地殺向北蠻大營。


    而此時,忽魯不古和勃律阿伏至邏正為連日來的騷擾焦頭爛額。


    根本沒有料到遼金大軍會突然來襲。


    北蠻軍營中一片混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根本沒有做好迎戰的準備。


    遼金大軍的突然襲擊,讓他們措手不及。


    北蠻士兵驚慌失措,四處逃竄,如喪家之犬,毫無鬥誌。


    許多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就被遼金的鐵騎踏成肉泥,慘不忍睹。


    “怎麽回事?遼金這幫懦夫,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勇猛了?”


    忽魯不古一邊揮舞著狼牙棒,一邊怒吼道。


    拓跋烈也是一臉懵逼,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為什麽遼金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進攻他們。


    “難道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不可能啊,我們做得如此隱秘…”


    還沒等他們想明白,遼金大軍已經衝破了他們的防線。


    北蠻和龜茲聯軍頓時亂作一團,潰不成軍。


    “可惡的遼金狗,竟然敢偷襲我們!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忽魯不古咬牙切齒地吼道,眼睛裏充滿仇恨的火焰。


    “拓跋烈,你個廢物!你不是說你的計劃天衣無縫嗎?現在怎麽辦?”


    勃律阿伏至邏怒氣衝衝地質問拓跋烈,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拓跋烈臉色慘白,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這…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北蠻和龜茲聯軍在姬無忌的不斷騷擾下,一路且戰且退。


    最終再次向後撤退了幾十裏地,尋了一處易守難攻之地紮營。


    忽魯不古和勃律阿伏至邏兩位君主相對而坐。


    臉色鐵青,營帳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氛。


    “報!兩位大王,戰損已經統計出來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顫巍巍地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道。


    “說!”


    忽魯不古怒吼一聲,嚇得士兵渾身一哆嗦。


    “回大王,自開戰以來,我軍…我軍已經損失了一萬三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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