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明棠抬手輕輕撫弄著茶杯,指尖觸及杯沿,茶水漾出漣漪,她嘴角溢出一抹嘲弄。


    “我最厭惡的就是被人當作棋子。”她輕聲道,目光微冷,“在我的宴會上鬧出這種事,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陸玄昭一語未發,剛才虞蘇與秦臻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的耳中。


    情義深重?


    他心中嗤笑。


    若是秦臻知道此女在她哥哥“死訊”傳到京城的第二個月就開始與傅世子暗通款曲,她還會對那女人如此友善嗎?


    長公主輕輕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袖,“差不多也該出去了。阿昭,你不去看看嗎?今日這些麗娘子們,個個盛裝出席,美若天仙。難道沒有一個能入你的眼?”


    陸玄昭依舊坐著,神色冷淡,“表姐,你倒是替我操心得很。”


    長公主輕哼一聲,眉梢微挑,帶著幾分調侃:“表弟,姐姐這可是為你好。你都這麽大年紀了,別說沒有後代,連個妾都沒有,你這過得比出家人還清苦。我都快懷疑,你是不是喜歡男人了?”


    陸玄昭聞言,眼角微微抽動。


    難得見表弟黑臉,明棠大笑,邁步離開。


    虞蘇和秦臻先後回到聽荷園。


    空氣裏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


    虞蘇微微一囧,


    世家貴女們格外注重名節是很少能夠有光明正大機會見到年紀相仿的男客。


    但在這樣難得的宴會場合,貴女們有機會偷瞥珠簾另一頭的男客。


    虞蘇不禁想到了長公主愛做媒的名聲。


    有好幾對都是在她的宴會上看對了眼。


    珠簾後的貴公子們風姿卓然,不少貴女悄悄對視,心中暗生漣漪,低聲議論。


    “聽說今日玄王也要來,為何不見他的身影?”一位貴女掩嘴輕道。


    “玄王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估計還在忙朝中事務吧。”


    旁邊的小姐淡淡應道,然而話音未落,一陣喧鬧聲自外傳來。


    “快看快看,傅世子來了!”


    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那一處。


    虞蘇順著人群的目光也看了過去。


    傅懷溪今日穿著一身月牙白團繡海棠紋錦袍,腰間係著一塊翠玉腰帶,氣質矜貴,如朗月清風。


    虞蘇目光在傅懷溪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迅速收斂心神,微微垂眸,裝作不認識的模樣。


    與前任再度相見,總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正因為如此,她本不想來參加這場宴會。


    以她對傅懷溪的了解,


    若是對方知道自己完全對他無動於衷,反而可能會激起他內心的征服欲。


    可如果在眾人麵前表現出一副癡迷的模樣,不僅有損她的形象,更讓他以為她虞蘇仍舊留戀舊情,心中放不下他。


    殊不知對麵的傅懷溪也正在注視著她。


    男客席。


    男人們閑聊無非是家國大事與風月佳人,而今日難得看到這麽多貴女,眾人臉上隱隱透出興奮。


    “對麵那個姿容出眾,宛如九天玄女般的,是哪家姑娘?”


    傅懷溪身側一人言語輕佻,指向虞蘇。


    傅懷溪聞言,微微皺眉,語氣生冷,“知道是哪家的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娶了回去?”


    那人被傅懷溪的冷淡話語怔住,笑意一滯,“這倒不好說,若真是個出身尋常的姑娘,娶不成正妻,做個妾也不算難事。”


    “她不做妾。”


    那人一聽,心中不免疑惑,怎麽傅懷溪竟對那姑娘如此了解?


    他轉頭瞥了傅懷溪一眼,心思百轉千回。


    臉上掛起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哦?世子倒是很清楚。我記得世子已與王尚書家的小姐定下了婚約。”


    傅懷溪眸色微冷,“是又如何?你少打那些不該有的主意。”


    那人聽罷,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識趣地笑著點了點頭:“也罷,我就不與世子爭美人了。”


    傅懷溪輕哼一聲。


    視線依然緊緊盯著珠簾對麵的女客區。


    目光沉沉,帶著幾分莫名的執念。


    虞蘇無疑是美的,她低垂著頭,露出修長的天鵝頸,烏發垂落兩側,神色平靜如水,完全沒有分手後的思念和痛苦。


    一月不見,她竟越發妍麗。


    而就是那股眉眼間的從容自若,令傅懷溪心中驀然升起一股難以抑製的煩悶。


    傅懷溪向來知道虞蘇的演技出眾,明明兩人私下如此熟稔,但在眾人麵前,她卻絕情冷漠,連一眼都不曾多看他。


    他心中隱隱作痛,酸澀和無力感充斥喉間。


    當真是個無情的女子。


    可自己偏偏就是放不下。


    身旁的男子注意到傅懷溪的神情變化,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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