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離後,舅公就把我們帶到了他工作所在的城市,在那裏我見到了外婆,外婆和媽媽一見麵就抱在一起痛哭,他們哭了好久好久,我也跟著哭了好久,因為我知道媽媽太難了,她這些年肯定很想很想她的家人。


    媽媽哭暈了過去,舅公帶我和媽媽醫院檢查身體,媽媽自從去醫院檢查身體後,就在醫院裏住了下來,外婆和舅舅就一直在醫院輪流照顧媽媽,我被舅公帶回來了他的住所。


    每次舅舅或是外婆去醫院回來了,我就跑去問媽媽的情況,外婆總是不跟我說話,舅舅跟我說媽媽還沒醒,等醒了就帶我去醫院看我媽媽的,讓我聽話乖乖待在家裏。


    可是我也想跟著舅舅或是外婆去醫院,因為我很想很想媽媽,我從來沒有跟媽媽分開過這麽長時間,第三天我哭著問外婆媽媽是不是病的很重,是不是要死了!為什麽需要在醫院裏住這麽久,每次我央求著外婆帶我去看看媽媽,外婆都不允許,我想見見媽媽,想和媽媽說說話。


    外婆總是很冷淡的,也不跟我說話,那天可能是被我問煩了,她生氣的大聲吼我,說我媽媽這些年被人折磨不成人樣,遍體鱗傷,導致嚴重虧損了身體,能不能好還不一定,讓我別去看她,還說我是她跟別人強迫才生的孩子,是那個傻子的孩子,說不定我媽媽聽到我的聲音就會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到時候病得更重了,更加醒不過來了,都是因為我的存在!外婆哭了,哭的好傷心。


    正好那時候舅舅回來了,我被吼得也哭了,我大聲說著,媽媽說我親爹叫陳才,我爹不是傻子,我叫陳健祥,我不是傻子的兒子,我爹叫陳才!我叫陳健祥!我一直哭著看著他們,重複的說著這兩句話。


    我還記得當時外婆和舅舅臉上那種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他們不知道我爹是誰,原來他們冷落我,忽視我,是因為我可能是媽媽被賣後,被人強迫跟那個傻子生的孩子,他們覺得我是媽媽被綁過被賣過的恥辱,所以他們也跟著厭惡憎恨我吧!可我又是媽媽的孩子,他們一時接受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我吧!


    那時他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六歲多了,可是我看著就跟三歲一樣,原來我姓陳,我是那個跟媽媽相愛的人的孩子,我不是媽媽被綁後別人淩辱強迫才生的孩子。所以媽媽才會帶著我逃跑,所以媽媽才會帶我回家,外婆走過來抱著我哭,說她不該這樣對我,是她一時接受不了我,她這就帶我去見媽媽。


    醫院裏媽媽躺在病床上,外婆說媽媽暈了過去就沒有醒,醫生說她精神上壓抑的太久了,而且她的身體已經徹底垮了,是有一個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可能逃離了魔窟,見到了親人,就鬆了一口氣,精神一下鬆懈了,身體上卻突然承受不了,才暈了過去。


    我在醫院一直陪著媽媽,媽媽一直在睡覺,我也睡在媽媽身邊,我想來我發燒睡覺的時候,媽媽會給我說故事,我雖然睡著了,可是也能聽到媽媽的聲音,所以媽媽在睡覺,肯定也能聽到我的聲音。


    我跟她說著,讓她快點好起來,快點醒,等她身體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找我的親爹,我還沒見過他呢?不知道他看到我會不會也也一樣以為我是媽媽跟別人生的孩子,會不會也嫌棄我厭惡我!


    我一直囉裏囉嗦的跟媽媽說著話,說了一遍,我怕媽媽沒有聽清,就會說好幾遍,重複的說著。


    媽媽在醫院的第五天,我跟往常一樣,跟媽媽說著話,我說媽媽:“舅舅說等你好了,要帶我們去找我爹!您想見到我爹嗎?我很想見見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那個很愛很愛媽媽的人!


    舅舅和外婆說我不小了,可以去上學了,我很高興,可是我又害怕上學了,就沒有時間來陪媽媽了。


    好在舅公說我沒有戶口,沒有戶口的人是上不了學的,那樣我又能一直陪在媽媽身邊了,可是我又想上學,想學到更多更多的知識,我想學醫,我想治好傻子爹,這是我跟他的約定,要是我有好的醫術,也可以讓媽媽早點醒來了。


    媽媽你什麽時候能醒來看看我,你說過,要帶小花嬸嬸回她的家鄉,你說過要帶我去找我的親爹,你說過的,為什麽你還不醒,是不愛小祥了嗎?”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媽媽,還是醫院的治療有了效果,媽媽回應了我,媽媽醒了,她說了一句:“愛小祥!”


    我興奮的大聲喊著:“舅舅舅舅,外婆外婆,媽媽醒了!媽媽醒了!”


    媽媽醒了,大家都很高興,醫生說,媽媽醒了說明身體正在慢慢恢複,等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媽媽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才回到了舅公家,出院的時候,醫生說,我媽不能劇烈運動,也不能思慮過多,情緒不易大起大伏,需要食補靜養,多吃有營養的食物,果蔬葷素搭配,每天要定時簡單運動,需早睡補充睡眠,不能太過勞累,操勞。


    回到舅公家,媽媽看著那一間和她在老家房子陳設一樣的房間,瞬間哭了,外婆急忙說:“不能哭,不能哭,你離開這些年,我們也一直找你,後來就把你房間能搬的東西都搬過來了,反正那個家我們不打算回去了。


    我們已經去信給陳才了,若是他收到信,肯定會過來找你的,隻是聽說這幾年他經常在外地找你,很少回家,我們也搬家了好幾回,不知道會不會錯開信件,收不到。”


    “若是收不到,那就回去找他,我相信若是有緣分,我和他一定還能再見的。”媽媽擦了擦眼淚慢慢的說道。


    我知道媽媽肯定很想見到我爹的,因為她有時候做夢都在喊著他的名字,可見她有多想他,隻是她現在去不了。


    媽媽每月都會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也在往好的方麵發展,那時舅公帶來了好消息,我的戶口弄好了,我可以去讀書了,隻是我們需要搬家,舅公說反正他們經常搬家,沒事,大不了到了一個地方又重新開始。


    搬家沒多久,就到秋天了,我去上學了,上學的那天我很興奮,可是到學校我才發現,別人都比我大個,最矮的同學也比我高一個頭,他們都說我是個沒長出芽的小菜芽,我默默的坐下,沒有跟他們爭辯,因為媽媽說過,我會長高的,媽媽不會騙我的。


    到了年底,我們沒有收到我爹的回信,舅舅說他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爸爸,畢竟他們早就搬家了,就算爸爸找過了,也可能找不到,還不如回家找更快一些。


    過完年舅舅就出發了,直到兩個多月後,舅舅才回來,隻是他一個人回來的,舅舅說鄰居嬸子打聽了一下,那個嬸子說我爹的爹媽去年去世了,上幾次寄的信在他家門縫裏,估計是很久沒有回家了。


    那個嬸子還說,我爹前麵兩年一直在家,隻在附近的地方打聽我媽媽的消息,好不容易查到了一個地方,可是去了那裏已經沒有人了。他爹媽死後,他就一邊工作,一邊去更遠的地方找,估計幾年或是更久才會回來。


    舅舅說已經跟那個嬸子說了,等我爹回來,就跟他說,我媽已經找到了,還給他一個地址,讓他按照那個地址去找。”


    我回想到,歎息的說著:“隔壁嬸子在我回去的頭一年去醫院住院了,我回去的時候沒有碰上她……這可能就是天意吧!讓我和翠兒冥冥之中都錯過了彼此!”一聲聲歎息!


    “我爹媽去世四年後我才回的家,畢竟那個家也沒有人了,我回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徒增傷悲,那年我也去了你們村,詢問了村裏人,林林他們是否回去過,可是他們都說沒有見過。”


    “我回去時門口隻有姐姐寄的信,我跟著姐姐寄信的地址去找過姐姐,可惜姐姐搬家了。後來我按照林林以前寄信的地址去找過林林他們,可是卻沒有找到,他們說你們早已經搬走了。”命運似乎總是在開玩笑一般。


    “翠兒現在在哪呢?她還好嗎?”我問道。


    小祥看著我,眼神滿是悲傷:“我媽她……”


    忽然一陣嗡嗡嗡的振動聲伴隨叮鈴鈴鈴 叮鈴鈴鈴的聲音傳來,腦海中畫麵開始模糊,人影開始虛幻,直至消失不見。


    原來是手機鬧鍾響了!


    把鬧鍾關了,重新回想剛剛的夢,卻發現,剛剛做的夢,好似記不清了!


    腦袋重重的,好像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


    所以我剛剛到底做了什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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