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握緊宴允的手,在靜字後,接著寫了一個寧字。


    “寧兒的書院,自然要有寧兒的名字在。”


    宴允掙脫不開身後的鄭吉華,隻能鬆開筆,先脫離鄭吉華的手掌。


    鄭吉華一把握住宴允鬆開的筆在寧字之後又落上書院兩字。


    他讓開身吩咐一旁站著的老何,“你現在就將這個送去工坊那邊,三天之內按照這個名字給刻出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書齋已經成了書院。”


    老者立刻恭敬地接過毛筆放在一旁,等他一走。


    鄭吉華的手落在宴允的肩上,“寧兒,你想要做什麽,隨意的去做就好,不必在意那些家夥,因為那些家夥都不會擋在你的前方的。”


    鄭吉華看著已經準備開始清理的書齋。


    “爹爹我會一直都在你背後的,讓你傷心的家夥全部讓他們消失好了。”


    鄭吉華接連不斷的話,倒是讓宴允想起刺殺史雲俊的那女子。


    可史英俊的事,她覺得應該沒有這麽湊巧。


    鄭吉華應該不會這樣做才對。


    畢竟史雲俊的背後是太史府,那一定是很高的官職才對,鄭吉華隻是商人,他不會去與官府的人作對才是。


    但是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又讓宴允嗅到危險的味道。


    如果那女子是鄭吉華的手下,宴允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想得太偏了。


    夜裏。


    景曰再次到來,他帶來消息,他告訴宴允。


    史雲俊已經死了,不過,史府並沒有將他的死訊給宣揚出來。


    “為什麽?”


    景曰說:“府上的下人有說是因為史家夫人,也就是史雲俊的娘親,她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所以還在讓大夫去吊著。”


    宴允想起自己遇上那小藥童的自言自語,和景曰說的有些能對上。


    景曰問宴允,“那日所見可還有忘記的?”


    宴允因為不熟悉史府,看到的其實並不多,她確實是為了教訓史雲俊去了史府,也是陰差陽錯之下,遇上史雲俊又想欺負女子,她準備出手,就發現那女子已經動手刺了史雲俊的脖子,不僅如此,她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求救。


    景曰聽完宴允所說,倒是判斷,“那女子應該是刺客。”


    “刺客是什麽?”


    宴允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覺得陌生。


    景曰告訴宴允,“那是一種殺人於無形,藏身與黑暗之中的殺人武器。”


    宴允聽他說黑暗中,她看向:“難道你也是刺客嗎?”


    因為景曰就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出現,又不讓人知道他從何而來,很神秘,而且他還能殺死那些山賊。


    景曰並沒有回答宴允問自己的話,而是圍繞著史府那個女子的來曆和宴允推測,“如果說那人是刺客的話,就應該可以逃跑的,但那刺客不僅沒逃跑,而且現在還偽裝成被史雲俊欺負的女子。”


    他告訴宴允,現在史府說的是因為史雲俊準備欺負那丫鬟,那丫鬟早已許了人家,誓死不從,所以那丫鬟所以才失手殺了史雲俊,可就算是失手,她也難逃一死。


    宴允也聽見那丫鬟不願順從。


    “那史雲俊究竟死了嗎?”


    “死了。”


    景曰確定。


    宴允在聽到史英俊已經死了之後,之前還有些不能安穩的心,倒是一下就穩了下來。


    他是罪有應得的人,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報應兒。


    “那丫鬟會說出看見我的事情嗎?”


    她還比較擔心的就是這個。


    景曰想了想,告知宴允那女子並沒有說還發現了其他人,如果她說了的話,那現在城內一定會有通緝,現在城內依舊安靜。


    宴允原本也是擔心,如果她為了保命,將史雲俊的死給推到自己身上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看見了自己,如果她沒說,那這下也完全和自己沒關係了。


    景曰看向宴允,看她聽到史雲俊的死訊好像都已經毫無感覺。


    他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你爹還真是出手闊綽,聽說為你買下了一個書院?”


    宴允反問,“你倒是知道得比我還要清楚。”


    景曰聽出宴允話裏的意思。


    “如此大手筆大動作,自然有人盯著。”


    宴允也思考過這個書院,鄭吉華真是為自己買下的嗎?


    現在看來是這樣,隻是這書院以後,誰也不知。


    宴允不想談及鄭吉華,讓景曰轉過身去。


    “你轉過去。”


    等景曰轉過身。


    宴允將自己之前藏著的那套改過的衣服給拽了出來,快速將身上的外衫給換下,收拾一番準備出府。


    宴允走到景曰麵前。


    景曰看她衣衫和剛才那不同,他立刻問,“你要去哪裏?”


    宴允語出驚人:“去救那女子。”


    景曰聽完,直接皺眉看宴允,語氣冷了八度:“開什麽玩笑?你以為那史府現在還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宴允自然知道危險。


    不過,那個女子她做的事情是好事,所以宴允覺得就算危險,她也願意走這一趟,而且她也已經想好怎麽脫身。


    景曰看穿她天真的想法,差點嘲笑出聲來。


    “我問你,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麽?”


    宴允自然知道。


    “當然。”


    景曰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既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上。”


    可惜宴允心意已決,還是想要試一試。


    那黑市是不是真的什麽都可以做到。


    宴允又在屋內搜刮了一通,將那些值錢的東西全部給放進了包袱裏。


    景曰立刻猜出她要做什麽。


    “你別告訴我,你要帶著這些東西去黑市?”


    宴允看向景曰,對他猜出自己的心思還覺得有些驚訝。


    “你怎麽會猜到?”


    景曰覺得要是猜不到的話才是傻瓜。


    去黑市比起宴允獨身去闖太史府。


    去黑市的想法並不是不能一試,黑市的人,倒是可以試探一番。


    “你在府上待著。”


    景曰提出他出麵去黑市。


    宴允拒絕,她自己決定的事情,她要自己去做。


    要去黑市的話,那肯定就要之前景曰用的那個哨子,宴允對著景曰伸出手,軟了語氣:“可以將你去黑市的那個哨子給我用一下嗎?”


    景曰沒有聽話交出來,而是問宴允,“你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麽?”


    他一遍又一遍地向著宴允再確認,可宴允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當然。”


    景曰直接告訴宴允,他不會把哨子給宴允。


    他給了宴允兩個選擇。


    “我與你一同前去,不然,你就留在府上。”


    “我們一起去。”


    宴允拖出自己的包袱,幾乎將能想到的東西全部都給收了起來,不管是陸岩給的那塊玉佩也好,還是雲逸給的那個珠釵也罷,她全部都放在那包袱裏。


    景曰看著宴允都拖不起來的那個包袱。


    “不用帶太多的東西。”


    上一次他不就告訴過她嗎,都還沒有找到人,把這些東西都那些家夥,他們會帶著東西逃跑。


    宴允也感覺這些東西太多,自己也帶不走,也不能讓景曰幫忙,她又分了小部分在一邊。


    這次才算是收拾好。


    “我們走吧。”


    景曰帶著宴允一起去了黑市。


    因為來過一次,宴允沒了上次那樣不爭氣,進了黑市裏麵,整個人都很是清醒。


    在黑市裏,很快就會有人前來詢問他們需要什麽。


    宴允告知,她需要有人幫自己去救人。


    對方帶著宴允穿過黑黑的通道,這邊四周都散發著一股子很重的味道,那種味道讓宴允覺得頭暈。


    景曰一把握住她的手,小聲提醒她:“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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