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辰的雙手緊緊擁抱著她,仿佛要將自己的感情盡數傳遞給她,他看著小滿的雙唇,呼吸似乎變得微弱而急促,胸膛輕輕的起伏著,深沉的眸低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情愫,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愛戀之意,他微微低頭,微張的雙唇慢慢貼向小滿。


    “我說怎麽這麽久還沒回來,有情飲水飽,這麽冷的天,你們是一點不怕風寒呀。”芸娘靠在門邊,聲音揶揄又輕快,帶著些許取笑道:“就是也不怕讓吳叔吳嬸他們起夜看到,壞了小滿你扮演的角色。”


    江星辰突然聽到芸娘的話,腰杆陡然僵硬,短短幾秒,耳根染上了一道紅,貼著越小滿腰背的手心沁著薄汗,突然被撞破的尷尬與讀書人的矜持讓他羞澀又無措,即便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還不忘轉過頭麵對芸娘,把越小滿往自己背後遮擋,可越小滿自幼天生地養,沒經過夫子教化,臉皮自然比江星辰厚的多,她將臉從江星辰身後探出,瞅著芸娘也打趣道:“怎麽?大冷天的,你是太冷了嗎?要不要讓某人也給你暖暖手呀?”


    芸娘早已不是姑娘,一甩長發,瞥了眼遠處窩在牲口棚裏裝透明人不敢看自己的長生,嗤笑一聲道:“我沒你這麽好的命,沒有那麽知情識趣的心上人。”說罷,便冷哼一聲轉身進屋。


    “這是怎麽了?我打量著那次她中了蛇毒長生舍命相救,兩人就算定了情了,這段時間查案子兩人一直沒在一起,現下好容易在一塊了,反倒別扭起來了。”越小滿有點莫名其妙,奇怪的問江星辰。


    江星辰卻是懂長生心思的,他低聲道:“莫說是長生,便是我,身世不好,肩上還壓著血海深仇,敵人不知有多強大,如在深淵行走,沒準哪天就粉身碎骨,若不是遇見了你,我怕是不敢招惹任何姑娘的。長生這邊,長相身形都不是現下常規模樣,本就自卑,再加上芸娘長得又這麽出眾,一走出去便能吸引大多男人目光,當初長生以為芸娘中了蛇毒要死了,自然沒有顧忌,隻想依順著芸娘,自然芸娘說什麽便是什麽,可現在芸娘又活蹦亂跳的,說話辦事爽利幹脆,長生便又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了,想著對方能找個比他強的男人。”


    “這長生怎麽如此別扭?”越小滿聽了眉頭一皺道:“我也不是眾人口中的大家閨秀,也沒爹沒媽,可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官爺大人,隻要互相喜歡了,就要說出來,人生苦短,誰也不知道明日是個什麽光景,今日咱們相愛了,就要在一起。”


    “愛是相伴而行,還是互補依存,你我身世相仿,我謹慎孤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你卻開朗坦蕩,真誠溫暖,我現在相信,上天不會總讓我絕望,總要給我一點星光聊以慰風塵,你就是我漆黑前路唯一的星光,我不是長生,我舍不得將你這樣美好的姑娘推開,便是要入地獄,我也要擁你同下。”江星辰將下巴靠在越小滿的肩上,鼻端是少女的馨香,寒涼的心間瞬間被溫暖環繞,免他孤苦,免他罪惡。


    “我雖沒讀過書,但卻聽過一句話,大道不孤,眾行致遠,咱們做的是對的事,那些暗中的敵人就像見不得光的蛆蟲,所以,不用覺得孤獨,我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越小滿微微彎起嘴角,歎慰的輕聲說道。


    當夜,兩人同坐在柴房中,共批一件大氅,外麵寒風呼嘯,屋內小滿眯著眼靠在江星辰懷中,迷迷糊糊的低語道:“你不回去,萬一人家看到了,你要怎麽辦?”


    “反正我的人設便是紈絝子弟,無賴傲慢,性情好色,萬一有人出來看到了,我就演一場半夜鑽入柴房想要強迫民女的好戲。”江星辰將大氅把越小滿圍的緊了些,生怕她被凍到。


    越小滿聽了他的話,困得睜不開眼卻又忍不住小聲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伸手握拳砸他胳膊:“我們明府大人還是個好戲子呢?你快回去吧,把大氅留下就好,明兒還得往濂水鎮趕,你是讀書人,身子弱,如果休息不好,再病倒了......”


    江星辰伸手握住越小滿的拳頭,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著,低頭也靠在對方的身上,放低身段,帶著點懇求道:“讓我陪陪你吧,你在這裏受罪,我就算睡在軟床上,蓋著蠶絲被也是睡不著的,反倒和你在一起,我的心裏是踏實的。”


    另一邊芸娘獨占著一間屋子,自從剛才白了長生一眼轉身回了屋後,耳朵就一直豎著聽外麵動靜,一有點風吹草動就連忙坐直了板起一張臉,如是幾次後,終於越發火大,嘴裏暗罵道:“真是塊木頭!那江星辰都擺明了不回來了,他還在牲口棚裏坐著受凍,就不知道進屋裏來服個軟,取取暖嗎?難不成他真進來了我還能給他趕出去?”


    獨自氣了半晌,芸娘吹熄了燈,決定上床睡覺,脫了外衣躺在被窩裏,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風越吹越大,許是這間屋子太久沒人住了,年久失修,北風撞著門板咣咣作響,好像是風再大點就要把門吹開一樣。


    聽著這呼嘯的風聲和門板撞擊的聲音,芸娘更睡不著了,她坐起來披上衣服,心裏記掛著長生,雖然他長得高大粗壯,但也是人生肉長的,這麽冷的天,真在牲口棚裏待一宿,就算不生病,也肯定很受罪的,就算置氣也不在這一天.......還是先把這傻子叫進屋裏吧。


    就在芸娘走到門口時,透過門縫,正看見長生往她的方向走來,她見長生的身影越來越近,表情要笑不笑,心中暗罵道:“還真以為他是個傻子,原來也知冷,凍得厲害了也曉得往屋裏走啊?”


    就在她清清嗓子,想要開口嘲諷長生兩句時,就見門縫中那傻子不知從哪裏搬來了兩根樹墩,牢牢的抵在門上,讓晃動的木門停止了聲響屋內安靜下來。


    芸娘似笑非笑的表情僵住了,她再從門縫看去,就見長生做好這一切後,又轉身朝自己的牲口棚走去。


    “你是傻子嗎?這麽冷不知道自己進來?還非要我一個女人家三催四請的才行?”芸娘猛地拉開門,朝著風雪中的長生低聲喊道。


    長生沒想到芸娘沒睡著,連忙轉過身來,臉上是好像偷東西被抓包了似的無措和尷尬:“我、我吵到你睡覺了.......”


    “這麽冷的天,再加上風聲這麽恐怖,我一個女人家根本就不敢睡。”芸娘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以前也因為這一副身材和相貌被人議論不守婦道紅顏禍水,她也盡量的垂頭含胸,出門帶著些許自卑,但此時她卻毫不掩飾的伸手扯了扯領口,露出一抹白膩的酥胸,一雙狐狸眼半眯著,纖纖玉手勾起一縷散落在耳邊的碎發,眼波慵懶一掃,半是嬌嗔半是責怪,霎時嬌媚的勾魂攝魄。


    長生自幼一人生活,別說女人,就連人都見得少,哪裏又見過這種場景,呼吸驟然一頓,心跳亂了頻率,他連忙轉過身看向外麵,有點結巴的道:“你睡,我在門口守著,不怕。”


    “你真是......蠢死了!”媚眼拋給了瞎子,芸娘知道他死腦筋,沒想到還是塊木頭,心裏又是喜歡他的坐懷不亂君子風度,又是氣他不識風情,索性一隻手狠狠拽著他的後勃頸,把他往屋裏拉:“怎麽?外麵的騾子馬比我香?寒風刺骨比我這暖室裏舒服?還是我是那豺狼虎豹,讓你嚇得不敢進屋?”


    芸娘力氣小,但架不住氣勢足,明明稍抖抖肩膀就能把她晃倒在地,長生卻愣是不敢動彈,隻僵硬的隨著她的力道磕磕絆絆的被她扯進了屋裏,相比起外麵寒風獵獵,屋內的溫暖帶著一絲女性的馨香,這一縷曖昧的肉體香味兒順著他的鼻子鑽了進去,讓長生的一張臉紅的嚇人,他不敢看芸娘,眼睛四下晃著。


    “你的膽子就這麽小,連看我一眼都不敢?”芸娘看著長生的模樣,嘴上說的厲害,心裏卻自得於自己對對方的影響,這樣單純又珍視自己的男人,讓她更加無法放手,她一隻手將簪子抽去,抖下肩上披著的外套,伸出手來,輕輕撫在長生的臉上。


    長生被迫順著芸娘的手轉過頭來,看向對方,隻見她黑色錦緞般光滑的長發披落在身後,燈光下雪嫩的肩頭肌膚透著白玉般的光澤,那隻柔夷好似無骨般在他臉上撫摸著,透著淡淡的香氣,他的呼吸驟然一頓,覺得自己渾身的雞肉都繃緊了,長生像是被野獸盯上的小綿羊,渾身發抖著,緊靠在牆麵上,垂死掙紮著:“別......”


    “別怎樣?”芸娘順勢倚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輕呼了一口熱氣,酥酥癢癢的,那隻纖細的手慢慢往下覆在他的胸口,眼眸流轉間,紅唇微勾,如櫻桃初綻,說不清的嬌媚撩人:“長生,你碰過女人嘛?”


    “沒......沒有......芸娘,別.......”長生的語調裏帶著顫音,他能感受到芸娘胸前的溫軟緊貼在他的身上,這讓他不可自已的產生了某種衝動,那一雙可以撕裂虎豹的雙手無措的乍在身側,一時握緊一時鬆開,像是討饒般的哀求著。


    “男歡女愛本就是順天道而行,更何況,你情我願,情投意合,咱們無父無母,又有什麽可顧慮的呢?”芸娘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纏上了長生的脖子,孤注一擲般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對方。


    芸娘的唇瓣溫熱,仿佛帶著電流,覆蓋在他的唇上,像是想要克製,卻又渴望萬分,長生腦海中那根細細的線“啪”的一聲斷裂開來,洶湧澎湃的情緒如海嘯般將他的理智擊潰,他像是餓了很久般反客為主,徑直撬開她的牙關,一路攻城略地,而他堅實有力的胳膊則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將她圈進了自己的懷裏。


    兩人鼻間相抵著,芸娘隻感覺自己在承受著一場狂風驟雨,而那雙結實堅硬的手臂和胸膛像是鐵絲包裹著她,這個粗魯的男人,吻人的力道都像是帶著攻擊性,粗野至極,像是要將她吞進肚子裏。


    這一吻讓芸娘麵色潮紅身體發軟,她急促呼吸著,伸手去拉扯長生的衣服:“小滿說她與江大人隻有對方,我又何嚐不是這世上的一縷孤魂,我拖著這殘破的身子,走到了你的麵前,你若是還要推開我,要我如何自處?”


    長生也紅了眼睛,一雙手好似鐵鉗般死死掐著芸娘的軟肉,隨後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看來他是出不來了。”小滿困得迷迷糊糊,透過四處漏風的門板看著熄了燈的屋子,呼嘯的北風開始夾雜著鵝毛大雪飄飄揚揚,她半闔著眼睛,帶著笑意輕飄飄的含混說道:“我就知道芸娘手段了得.......長生哪是她的對手,肯定被她吃的死死的.......以後,報了仇.......咱們就找間小屋.......男耕女織,就咱倆,好好過日子......”


    “好,在要上個女兒,像你一樣精靈古怪,往後,這世上就有了牽絆,我就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了。”江星辰滿眼溫柔的看著說著說著便進入夢鄉的越小滿,伸手摟著她,讓她更舒適的靠在自己懷裏,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肩,一邊繼續絮絮叨叨的說著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第二天一早,越小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靠在柴火上睡得正香,而外麵的日頭已經高起,陽光透過門板照進來,刺得她眼睛發疼,她想要揉揉眼睛,發現手腕上又被捆上了繩子,昨夜的一切像是夢境一般,還沒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門便被吱呀一聲推開,隻見芸娘精神飽滿的站在門口,臉蛋紅撲撲的盯著她,慵懶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隻饜足的獵豹:“虧你睡得著!還不趕緊起來!少爺都上車了,若是誤了路程時辰,看少爺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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