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再續,書接上一回。


    前邊講到淩家族人從安徽休寧出發的第十六天,我們從鵲湖鎮出發,準備從鳳凰崗坐船,經昌江下鄱陽縣。


    鵲湖鎮在明代是隸屬於浮梁縣管轄,而鳳凰崗則隸屬鄱陽縣。


    江西因地理位置特殊,自古有“吳頭楚尾”之說,也是一直以來兵家必爭之地。


    鄱陽縣在春秋時期三國之爭時,就是吳、楚屢次爭奪的重鎮;在春秋時期,鄱陽縣不叫鄱陽縣,而是叫:番邑。


    番邑是江西最早開發的區域。


    古人逐水而居。


    鄱陽湖周圍,有彭蠡湖、贛江、鄱水流域,河網密集,是一個寬廣的鄡陽平原,是古代有名的魚米之鄉。


    平原湖泊就是沃土,養育著一方人民。


    鄱陽湖周邊水網密布,除了給人們提供用船運輸的便利外,更是古代政治、經濟的中心地帶。


    鳳凰崗是鄱陽縣一個十分重要的漕運碼頭,它所在的地位,剛好握著昌江的脈門。


    這裏舟船成群,晝夜不停,是明代最繁忙的碼頭之一。


    我們走在鳳凰崗古鎮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雖是路過,也能感受到這裏商業的繁榮。


    這時臨近中午,我們就往回走,返回客棧中。


    回到客棧,看見父親和三叔、四叔,正在客棧的側廳裏跟三叔家的五個幫工在說話,淩軒、淩轅、蕭遙劍和我四人就走了進去,陳婉以及其他淩家子弟則先回各自的房間。


    我們站在一旁,聽著長輩跟兩個幫工說話,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五位幫工本來是請求我們帶他們一起入滇,但是一路走來,他們知道以後的路更加漫長。


    來到鳳凰崗鎮後,他們被這裏的繁榮和熱鬧吸引了,更為關鍵的一點是,這裏看起來有很多賺錢的機會。


    他們不想跟我們走下去了,他們希望能留在這裏。


    父親跟他們說:你們想留在這裏,完全可以的。我們跟你們相處了這麽久,都知道你們的為人,雖然不舍得你們離開,但是人各有誌,去留自由。你們對我們有什麽要求麽?


    五位幫工一開始為半途出走感到很不好意思,但聽了父親的話後,就轉憂為喜。


    其中一位幫工站上前說,希望我們能多給一點錢他們,以便他們能在這邊租個房子,有棲身之處。


    父親點頭說:可以的。你們就如同我們的家人一樣。倘若將來,你們改變主意,前來雲南找我們也是可以的。我們到了雲南後,將地址寫信寄到此客棧,你們到時注意查收。


    五位幫工聽了,都十分感動。


    父親當即叫三叔計結了他們的工錢,並囑咐另外留給他們足夠的生活費和租房的費用,讓他們在這裏能夠站穩腳跟,開始新生活。


    五位幫工頻頻道謝。


    父親還叮囑他們,今天中午一定要跟我們吃完飯後才離開。


    三叔留下來跟他們計結工錢等等,父親和我們一起向飯店那邊走過去。


    淩轅說:父親,這五人一路上吃我們、住我們的,到了這裏,就見異思遷了。為什麽你還對他們有情有義呢?


    父親說:處難處之事愈宜寬,處難處之人愈宜厚。他們來到這裏,見異思遷,是因為他們對我們前往之地,信心不夠強;他們看到這裏繁榮,希望留在這裏發展,這是人之常情。他們想離開,我們沒必要為難他們。


    淩軒說:父親,對這種見異思遷、首尾不一的人,為什麽還要寄雲南的地址給他們?難道還希望與這種人相處嗎?


    父親說:軒兒,當平常之日,應小事宜以應大事之心應之;及變故之來,處大事宜以處小事之心處之。


    父親的意思是,沒事發生的時候,要認真對待每一件小事;而到了發生事情的時候,反而要以平常心視之。


    父親繼續說:他們與我們相處了那麽久,他們是什麽人品,我們都清楚,做生不如做熟。如果他們將來真的來雲南投靠我們,之後又要離開,我也會同樣對待他們的。


    淩軒說: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父親說:怎麽可以用這作為比喻呢!待人之道,貴在真誠。他們打工,無非就是來求三餐一宿,他們如來投靠,就是認為我們是可以依靠的;我們既然有能力,也有需求,就沒必要去花時間,記恨那些陳年往事了。


    淩軒聽了,點了點頭。


    我看到這一幕,想起了一首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今日所見,一如我們一路走來,曾經也有許多誌同道合的人,但是走著走著,卻發現了唯有自己還在堅持。


    這個時候,唯一能支撐自己的信念就是: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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