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蘅轉頭看向他,而後垂下眸,神色看不出什麽。


    下朝後,那些人紛紛圍了上來,向段乾慶賀,沒走到他跟前,被鄔雷為首的武官們攔在身後。


    段乾大步向前,目不斜視,行走帶風。


    “段大人!”


    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叫喚。


    他識得這聲音是誰,緩下腳步,偏頭看去,齊蘅走過來,站在他麵前,溫和地笑了笑。


    “恭喜段大人再升一職,相信不久,右相的位置便可為段大人重啟。”


    “殿下說笑,都是聖上抬舉。”


    “先前有謠言傳出本殿下舅舅之死,和段大人有關,而今父皇封你為樞密院總使,由此可見,父皇對你十分信任。”


    段乾忽地輕笑了一聲,“或許殿下聽過,站的越高哪天不小心摔下來便會粉身碎骨,不管殿下信不信,對於總使之死,臣未沾染分毫。”


    齊蘅似乎沒料到他會同自己這般大膽直言,怔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逐漸歸於平靜。


    段乾又在瞬間臉色淡然,欠身拱手:“臣有要事,先行一步。”


    齊蘅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一輛孤零零地馬車停靠在宮門,待自家爺坐上馬車後,陳景和自動當了馬夫,時間太晚,他讓那些人回去了。


    “四爺,回段家嗎?”


    他偏頭問了下。


    裏麵靜默了一下,“去樞密院。”


    “是。四爺。”


    沒有白天的悶熱,夜晚的風涼爽宜人,無聲的街道上響起車軲轆壓過青石板的聲音。


    半個時辰後,馬車緩緩停在樞密院門口。


    他一使勁跳下馬車,轉身撩起簾子:“四爺,到了。”


    段乾下了馬車,不經意間往旁側斜視了一眼,地上一抹白映入眼底,倏地頓住了腳步,而後往前邁開步伐過去。


    他看著地上的東西,半膝下蹲,指尖捏住拾起,一隻用紙紮成的小貓活靈活現,白身上畫著一塊塊棕色黑色的斑點,有小耳朵,還有胡須,臉頰甚至被塗得紅撲撲的。


    陳景和驚奇地道出聲:“這誰掉啊?小貓做得還挺有趣的,好可愛啊。”


    說著話他就要上手,忽然被眼前人一躲,他抬頭看去,卻瞥見自家爺帶著涼意的視線。


    什麽都沒說,又像什麽都說了。


    陳景和喉頭凝滯了一下,嗬嗬的幹笑了幾聲。


    段乾將手放下,紙紮小貓被他收入衣袖裏,邁開腳步進了樞密院。


    耀陽灼熱,陶桃又是起了個大早。


    自從她來到這裏,生物鍾都被調過來了,每日就是早睡早起,身體倍棒,精神頭好的不得了,吃嘛嘛香。


    好是好,但她卻有點不習慣,可沒辦法,這又不像現代要什麽有什麽。


    她洗漱好後,陶母正在準備早膳,弟弟也在給自己拾掇,小小的人兒,還算懂事,不然她可不會給他買糖吃。


    三人正樂嗬的吃著飯,門口猛地碰碰作響,好似要把門拆下來一樣凶惡。


    陶母臉色微微一變,眼神閃過一絲驚懼,剛要起身,陶桃已然朝著門口過去。


    “誰呀?!拆門呐?!懂不懂禮數。”


    她沒好氣地拉開門栓,打開門,望著眼前的人頓時怔忪。


    “又見麵了。”


    趙禮微微笑起。


    “大人,有事嗎?”


    她麵無表情,淡然處之。


    “你是不是去過陳府做過殯葬?”


    她點頭,“對,今日還要去,葬禮還沒完。”


    “你處理的人是工部侍郎,他的死有問題,你和我們回去接受審訊。”


    “好。”


    這麽容易就答應了?


    讓趙禮好奇且疑惑地挑了下眉,她一個小娘子就不害怕不擔心?


    “能不能等我一下,我進去交代一下,不然我怕我娘和弟弟擔心。”


    她指了指裏麵。


    他點了下頭。


    目前她也不是嫌疑犯,隻是接受審訊而已,大理寺不是這般苛責之人。


    若是那些被他不留情麵對待過的人知曉他此時是怎麽想的,隻怕非得破口大罵不可。


    陶桃連忙轉身回去同她娘交代:“娘,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如果等會兒有人來找我,就說我現在有事,讓他們先回去。”


    “還有,這是三百兩銀票,晚上我不知道能不能準時回來,到時賭坊的人來找,你就給他們。”


    這頓操作弄得陶母莫名其妙,眼看著她要走,急忙抓住她的手問:“桃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門口的人是誰?”


    “還有,你哪裏來這麽多錢?”


    “娘,你別擔心,這錢是我掙的,我找樞密院要的,你隻要記住我交代的就好。”


    “在家等我。”


    陶桃唇角上揚,眼神給予她安撫,拍了拍她的手,之後幹脆利落地轉身走。


    上了大理寺的馬車,約莫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馬車逐漸停下。


    她被帶著來到大理寺牢獄,昏暗髒汙的環境,潮濕腐臭的味道縈繞在鼻端,熏得她眉頭直皺,不適感很強烈。


    關押在牢籠的囚犯蓬頭垢麵,個個麵如死灰,眼神呆滯,似乎已經失去了生的期盼。


    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甚至會產生進來就出不去的心理暗示。


    而見多了死人的陶桃內心格外淡定強大,稍稍安慰了自己一下,便能笑著麵對眼前審訊自己的人和審訊室這些沾血的刑具。


    趙禮和她麵對麵坐著,中間隔著一張桌子。


    “你可以開始說了。”


    他盯著她看,臉色肅穆冷冽。


    陶桃沉吟了下,開始講述自己在陳府看到的一切,當然,省去了自己在人家門口蹲守了七天七夜的變態事情。


    這要擱現代,被人發現指定得被打一頓不可。


    “你就沒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


    “在撐開死者口部的時候,湧出了大量的黑血,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趙禮聽言,沉默了幾秒鍾,猛然站起身前向,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地俯視著她:“沒有其他的了??”


    “真沒有了,大人,我不是仵作,再多的我也看不出來啊。”


    她抬頭無懼和他直視,臉上多了些無奈。


    “是什麽樣的黑血?有毒?當時你和他們說了沒有?”


    “就是烏黑的血,不知道有沒有毒,已經說過了,他們不甚在意。”


    在她說的過程中,趙禮始終盯著她的臉龐看,不放過一絲一毫她的神色,在分辨她是否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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