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進院子裏,就聽到一陣哀哀戚戚地哭聲。


    陶桃一走進去,就看到了好多人在站在中央和兩側,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靈堂擺著的棺材一步。


    老太君在一個婦人的攙扶下毫無形象的痛哭,在暴雨映襯下是那麽的淒厲。


    她哆嗦著嗓音說道:


    “閆令一定是被那段乾賊人所害,所以才會選擇在頭七睜開眼睛,想要告訴我們什麽。”


    她身旁的婦人正是邱閆令的原配妻子邱劉氏,為邱閆令孕育了一雙兒女,兒子邱越禮十二歲是上學堂的年紀,女兒邱和慧十歲,與哥哥一同入學堂。


    在天朝,沒有說女子不能入學堂的禮法,士族寒門隻要有條件都可以入。


    而她明明心中悲痛萬分,卻還是強撐著。


    因為丈夫已經死了,若她不撐起這個家,很快就會被大房還有三房的人剝削殆盡。


    即便老太君疼愛二房的人,時間長了,也會偏向其他房的人,畢竟邱閆令不在了,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


    盯著不少人審視異樣的目光,陶桃尷尬地笑了笑,挎著小布袋來到令人近而遠之的棺材。


    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伴隨著銀龍閃電砸在半空中,在場的人不自覺心中一顫,感到些許的懼意。


    她伸手推開棺蓋一點,露出裏麵屍體的上半身。


    隻見屍體此時雙眼圓睜,眼珠子渾濁不堪,覆著一層淡淡地白膜,在這陰森的深夜靈堂裏著實讓人不寒而栗。


    也不怪他們如此驚恐,連夜都要把她叫來。


    倏然,外麵一陣踢踏踢踏兵戈相交和腳步的聲音。


    緊接著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段乾。


    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進來,老太君看到頓時怒目圓瞪,手指著他發抖:“你!你…你居然敢闖入我邱府!真是無法無天了…”


    如此囂張行徑,讓不少人直皺眉頭,也難怪在聖上麵前彈劾他的人這麽多。


    “老太君何故生這麽的氣,當心身子。”


    他嗓音淡淡,又透著股慵懶之色。


    陳景和站在他身邊舉著傘,雨滴劈裏啪啦的砸在傘麵上,濺到他的肩膀上濡濕一片。


    他不急不慢地踏在低窪處,濺起陣陣漣漪。


    老太君剛要上前製止,便見他身後穿著衰衣的樞密衛軍們,那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人,隻聽命與段乾的走狗。


    邱劉氏連忙攔住了她,其他房的人也連忙上前阻攔。


    這時一個穿著深藍長袍的中年男人上前,拱手作揖,正是邱閆令的哥哥,大房的長子邱閆文。


    “副使大人,我們在處理家事,您擅自闖入府中是否有欠妥當。”


    “邱閆文?”


    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些許的輕慢。


    邱閆文感受到了,不卑不亢地說道:“正是在下。”


    他也算一方大儒,開辟了自己的學院,是位名副其實的讀書人。


    “樞密院做事,這帝京還沒有我不能去的。”


    說完徑直掠過他,走到前麵去。


    邱閆文瞬間瞳孔地震,轉頭看著他走去的背影,眉目中閃過一絲厭惡。


    棺材邊陶桃雙手戴著羊皮手套,伸進去在屍體的後腦一頓摸索,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在找什麽?”


    又磁又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回頭望去,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出現在眼前,衝擊力十足,他低著眉,一雙鳳眼微微斂起,垂眸看著她。


    她眨巴眨巴眼眸,道:“我剛剛試著給他閉合雙眼,沒閉上,我懷疑他後麵有什麽東西壓迫到還沒死的神經。”


    “其實死人睜眼算是很正常的,人的腦幹死了,但是有些神經細胞卻還沒有完全死絕,死後的幾天內出現這種情況都不稀奇。”


    “可別人不知道這個原理,會覺得逝者又複生了,又或者是什麽帶著恨意不甘心死去之類的。”


    段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受教了。”


    倏然,她神色驟變,動作一頓,望向他的眼神露出一絲詫異。


    從後腦抽出一根泛黑的銀針,遞到他麵前。


    段乾從衣袖拿出手帕攤開,銀針放置在手心,他眯起眼睛,看著手裏的東西。


    銀針取出,陶桃再伸手合上屍體的眼睛便也合得上了。


    留著八字須的男人跳出來,有些急眼:“你們看看,大哥頭上怎麽還有這東西?!定然家中有人不想人大哥走得安生,才故意這麽做的!”


    他是三房的當家人,邱閆書,閑賦在家,靠著家族的庇蔭下生活,為人好高騖遠,曾要求大哥邱閆令為自己安排一官半職,由於太小的官他看不上,邱閆令索性不管。


    對此,三房一直對二房頗有微詞。


    如此吵鬧,真不像是寒門氏族出身。


    段乾皺著眉頭睨了他一眼。


    老太君在邱劉氏的攙扶下往前走,看著閃過著微光的銀針,震驚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我兒的腦中?”


    其他人同樣露出驚訝地神色。


    段乾將東西遞給身後陳景和,又接過身邊人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隨後丟棄在地上。


    陶桃這時低聲對他說道:“大人,您要不要派仵作來檢查檢查?”


    他瞥了她一眼:“不必,裝神弄鬼罷了,人死了就是死了。”


    她假笑了下,點點頭。


    此時暴雨還在嘩啦啦的下,黑壓壓的天仿佛要掉下來一般,讓人覺得壓抑。


    他看著旁側的人在收拾著東西準備走人,隨意地開口:“讓人送你回去?”


    陶桃訝異地抬眸看他:“不用。”


    她轉身對他們說道:“老夫人,各位,這位大人呢並不是詐屍了,隻能神經還沒有完全死去,不是指的人啊,通俗點說就是腦子那根筋反射了一下。”


    “在屍體還沒有完全僵化,有很大概率會這樣的,不用害怕。”


    “然後呢,我就先走了,下葬的時候我再來!”


    在場有些人大致明白了,而不明白的還在不明白。


    邱閆書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須。


    段乾唇角微微上揚,對著老太君道:“告辭。”


    真是來去自如,實在是太無禮了,他們邱家可是出了個皇後,這些士族子弟竟也敢如此無禮!


    所以說這些人傲慢到骨子裏了,就是瞧不起他們這些寒門。


    三個兒媳陪在老太君身邊,簇擁著她回去。


    眾人就此散去,隻有大哥邱閆文走上前,看了一眼棺材的人,眼中流露出悲傷,無奈地歎了口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古代承包殯葬一條龍後火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樹莓小蛋糕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樹莓小蛋糕並收藏我在古代承包殯葬一條龍後火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