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戲法時間到了。


    也許是因為艾爾海森在這裏待了一上午,就像在監視呂子成一樣,這次呂子成雖然沒有明示,暗地裏卻卯足了勁要讓這個家夥開開眼界。


    呂子成搭好台子,眾人分列在前方低處。


    艾爾海森終於抬起頭來,看樣子是打算認真看看呂子成的戲法。


    呂子成站在台上,張開一張大帷布,這帷布正好有他臂展那麽長。


    他用帷布遮住了自己的身體,隻留下腦袋露在外麵。


    呂子成此前還沒表演過這手,大巴紮的各位新鮮勁上來,無不翹首以盼。


    不一會,呂子成的手伸出帷布,先是手掌然後是手肘,到後來幾乎整隻手臂都探了出來。


    然而,即便這手已經放開,帷布卻仍舊沒有掉落。


    此時此刻,他的腦袋仍舊在中間,以他手臂的長度,這絕對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手。


    “子成兄弟找托了吧?”


    “讓我猜,肯定是有其他人幫忙……”


    下麵大家熱烈地討論起來,眾說紛紜。


    這正是呂子成喜聞樂見的。


    他得意地掃視了下麵的一眾人,妮露迎著他的目光揮手。


    呂子成點點頭,說道:“我看大家都覺得我是找了托兒,是不是啊?


    那這樣,我找人在這手心畫上一個符號,你們大家都可以看,我不看。


    之後我抽出手來讓大家看看我手上有沒有那個符號,行不行?”


    “好啊,我反正是不信,子成兄弟你讓我們見識見識!”下麵的鄰居們又大喊起來。


    小朋友們大聲叫嚷著,毗伽爾這時候就掏出一把糖果讓他們吃,這樣他們就安靜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挑一位絕對不可能當托兒的人來畫。”


    呂子成目光在大家身上徘徊,然後與殷切的妮露對焦。


    “那就是——”


    “我來吧。”艾爾海森出乎意料地說,大巴紮的各位注意這位艾爾海森已經很久了,此時他這舉動,眾人都不知道他什麽用意。


    呂子成也愣了一下。


    他看了妮露一眼,眼神略帶遺憾。


    “好吧,這位艾爾海森先生……我也不怎麽認識他。


    就由你來作標記吧。”


    艾爾海森作為文化人,抬手便在那手掌上寫下了一小串式子。


    別說呂子成了,就連大巴紮的各位智慧國度的本地人都沒能看懂的。


    而且,艾爾海森寫下的式子還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想要模仿絕非易事。


    離得靠前的各位鄰居們一個個都看了好久,也不知道這式子有什麽名堂。


    好家夥,這艾爾海森還真是有意刁難啊,就算你不是托兒,你也沒必要來砸場子吧?


    呂子成對此並沒有什麽異樣,等各位確認這圖案後,探出來的手臂縮了回去,再次捏住帷布的一角。


    然後呂子成一鬆手,帷布脫落下來,台上隻有他一個人。


    他張開手掌在眾人麵前展示,手心上的式子同大家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特地把麵無表情的艾爾海森請上台來,讓他辨別字跡。


    “這的確是我親手寫上去的。”艾爾海森看了一眼後說。


    他心中也甚是不解,不過並沒有表現在神情上。


    這之後,大巴紮的氣氛更加活躍起來,眾人皆高呼神乎其技,呂子成接著表演了許多神奇的戲法。


    這其中有不少,艾爾海森雖然聽說過也知道破綻,可是在呂子成表演的時候,他卻看不穿。


    “這個人,果然不一般。”艾爾海森心中暗暗地想,“這種手法,如果……”


    戲法時間進行了兩個小時,大家盡興而去,呂子成又賺了不少。


    “還要觀察我多久呢?我覺得,你待這麽久,應該就是為了欣賞我的戲法吧?”


    呂子成見艾爾海森又回到原位看書,十分無語。


    這人表麵上似乎通情達理,怎麽現在反倒像個狗皮膏藥呢?


    “你是呂子成?”


    呂子成嘴角一沉,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我不是呂子成,我是艾爾海森。行不行?”


    艾爾海森並不為他的話語動容,他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思維節奏:“我曾經從愚人眾那裏得到了一些消息,是關於璃月的他們的大敵的。


    因為那件事似乎牽扯到了我們須彌人,所以我稍微留意了些。


    如果我記憶沒有衰退,那麽在那些並不多的消息裏,有那麽一張照片。”


    他兩指夾著一張圖片,泰然自若地讓呂子成看,“這張圖片是他們拍下的那位‘大敵’,觀其相貌,與你有些相似之處。


    不知道,你們有什麽關聯?”


    呂子成冷汗差點流出來。


    踏馬的教令院怎麽會和愚人眾扯上關係?


    難道說……


    他趕緊將這消息傳給莫名本身,教令院可能和愚人眾有勾結。


    “這我怎麽知道,跟我有什麽關係?天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這算什麽。


    倒是你堂堂教令院書記官,怎麽從愚人眾手裏得到這種消息的?


    怪不得教令院現在行事這麽古怪……該不會,你們和愚人眾勾搭上了吧?”


    呂子成故意反咬一口,希望能釣出些什麽情報。


    “此言有理。教令院是否與愚人眾有暗中的往來,這我並不清楚。


    我這消息也並非由愚人眾自願提供,而是使用了一些非常規手段。


    對了,有件事我還沒有說。


    在經曆了這件事後,我還專門偷偷去璃月調查了一下那個人,雖然結果寥寥,卻也並非一無所獲。


    最起碼,我知道了那件事情發生的當天,在璃月的白駒逆旅,曾經有一位叫呂子成的總務司雇員。


    當時我沒放在心上,不過當我回來後沒多久卻發現……大巴紮多了一個叫呂子成的人。


    那麽,對於這樣的間諜行為,我該怎麽處置呢?”


    艾爾海森語調平淡,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隻是單純地在陳述事情。


    呂子成聳聳肩:“這我怎麽知道,畢竟這事完全是你自己調查的,一麵之詞罷了。


    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所以也一直沒有告訴教令院這些事。


    現在你找上我了,我踏馬怎麽知道為什麽還有一個呂子成?天底下隻有一個呂子成。”


    艾爾海森點點頭。


    呂子成的言外之意,他已經聽明白了。這人真的是個聰明人,什麽也沒說,但又什麽都說了。


    “那好。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在須彌……幹票大的?”


    呂子成眼睛眯了起來。


    艾爾海森顯然聽懂了弦外之音,那他這句話,可就有些莫測高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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