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蘭通常都在深夜入睡,然而今天卻完全不同,她早早就陷入了夢鄉。


    “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完全接我的班了。”


    夜蘭和莫名交談著,在說出這一句話後,就沒了動靜。


    莫名轉頭一看,夜蘭已經閉上了雙眼。他起初嚇了一跳,但很快又發現夜蘭隻是平靜地入睡,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被子也不蓋,我這房間很涼快的,也不怕風寒。”


    莫名說著,為她蓋上了小涼被,自己繼續忙活。


    他開始著手解析自己心髒上的那個刻印,以自己兄長的名字命名的術法。


    這個術法蘊藏著無窮的玄奧,他從來都是像個貪婪的既得利益者,享受著這個法術帶來的便利。


    也許他曾經理解這法術,但現在他一竅不通。


    現在,他要自己參透這奧秘。


    夜色深了,莫名伸個懶腰,回頭看了一眼,夜蘭還是以那個姿勢,安詳地睡著。


    這不過區區一個時辰的時間,在這瞬間仿佛變成了永恒。


    莫名多希望從今往後都有這樣的夜晚,多希望太陽能晚些升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癡迷於夜蘭,因為什麽原因也心中不明,仿佛水到渠成,天經地義。


    他躺在沙發上,熄了燈,任由月光傾瀉在他的臉上。


    他獲得了一種內心的平靜,踏踏實實地睡著了,一夜沒有噩夢。


    邪修轉道入絕雲間,他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雖然傅程能夠運用咒術攻擊他,但並沒有辦法確定他的位置。


    然而,他畢竟是被驅趕過去的,不想齊苗他們是直奔絕雲間,在路程上耽擱了不少,所以齊苗一行人先他一步抵達了絕雲間。


    抵達絕雲間後,齊苗直接就去高山頂上尋找申鶴。


    對於莫名,申鶴有無與倫比的熱情,那是與師父和眾仙相處時完全不同的感覺。


    齊苗找到申鶴的時候,申鶴正看著一株清心發呆。


    “申鶴,幹什麽呢?”


    齊苗不敢輕易拍申鶴的肩頭,萬一她條件反射給自己來一下子,以她本人的力氣,怕是直接就開瓢了。


    申鶴回過神來,看到齊苗後,冷峻迷茫的眼神立刻柔和了下來。


    “是你啊。我在想,住在璃月港的事情。”


    “住在璃月港?你的意思是……”齊苗小小地吃了一驚,申鶴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哦,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師父對我說,我是人類,早晚都要回到人類的社會中生活。


    甚至可能還會找個如意郎君,結婚生子,與人結成家庭。


    實話實說,我對這些有些惶恐,家庭應該是什麽樣子?結婚生子又該怎麽進行?如意郎君又是什麽?


    我都不明白。我其實並不是特別害怕,隻不過……總歸還是有一些的。


    人的社會太過於複雜了,遠不如我在絕雲間輕鬆。”


    申鶴一口氣傾訴了很多,齊苗靜靜地聽著。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師父。”


    得,是那位大仙鳥。這家夥是怎麽想的,這麽早就告訴申鶴這些,她甚至連買東西都還不會呢!


    “沒事,這些事情,你暫時不必擔心,因為離你還遠著呢。若是有什麽疑問,可以直接找我,你若是想在璃月港生活,可以暫且在我鄰居家或者我家歇歇腳。”


    齊苗可不希望申鶴稀裏糊塗去璃月港打聽什麽如意郎君,若是碰到個心眼又多又壞的家夥,吃了大虧,可不是件小事。


    “多謝你的好意,若是可以……我會嚐試的。對了,你來絕雲間是為了什麽?”


    齊苗把自己的來意說給申鶴。申鶴問詢立刻就要下山找那家夥,可把齊苗嚇了一跳。


    “別著急別著急,重要的不是他,他不過是一個小嘍囉,用不著這麽認真。


    其實我真正在意的是,為什麽絕雲間的仙人們對這種家夥容忍度呢?找你來,就是為了讓你把我引薦給仙人們。”


    申鶴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莫名說的不無道理,這的確和自己認識的仙人的性格不相符。


    他們要是知道有這種宵小之輩,肯定不會留情的。


    呂子成看著自己馱獸旁邊這個肌肉壯漢,此人手中捧著書本安靜地讀著,似乎文質彬彬。


    但是呂子成能感受到,此人隱藏著不可小覷的力量,甚至很有可能還在自己之上,可能和迪希雅能打個有來有回。


    “老哥,我這馱獸不賣的。”此人站了半天,一直都是安靜地低頭看書,呂子成也一直忙著自己的手頭工作。


    忙活完了,呂子成借著給馱獸喂草料的功夫,和這人搭了一句話。


    那人頭也沒抬,仍舊是翻看著書籍。


    “你是叫呂子成?”


    還沒等呂子成回答,他又仿佛自顧自地說:“看上去樸實無華,或者說……光華內斂。


    久仰大名了,呂子成。我叫艾爾海森,是教令院的書記官。”


    呂子成喂草料的動作頓了一下。


    教令院的書記官?聽上去很難判斷這官是大是小,一般書記官也就是些閑職,可是教令院這種崇尚知識的地方又不好說。


    而且艾爾海森這個名字,他也聽說過,是個孔子式的人物:有知識,並且知識就是力量。


    你最好乖乖講理,不然就該以德服人了。


    這人怎麽跑大巴紮了?


    “艾爾海森書記官……久仰大名這話,我可受不得。不知道我呂子成哪來的麵子,居然能讓艾爾海森書記官看得上眼?”


    艾爾海森翻了一頁,繼續說:“是啊,如此囂張地和教令院對抗的外國人,讓教令院這樣不顧臉皮針對的外國人,當然很特殊了。


    不過,你昨天講的話,有些以偏概全了。三十人團雖然確實有些養尊處優,可是戰鬥力並沒有你說的那樣不堪……


    這話由我來說似乎有些奇怪,不過如果是他們的話,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呂子成拍拍馱獸的腦袋,靠在欄杆上:“多謝相告,不過你就是來告訴我這個的嗎?”


    “不,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人物。不必管我,你繼續忙你的吧。”


    艾爾海森嘴上這樣說,卻完全沒有抬起頭來。


    這就是不用正眼看人嗎?


    呂子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隻感覺莫名其妙。


    灰塵激蕩在艾爾海森身前,他抬頭瞥了呂子成一眼,換了個地方接著看書。


    呂子成也不再管他,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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