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卻蹲伏著身子,在和虛無的聲音談話。


    不一會,成卻便住口不言。


    他抬起頭,在蛇頭正上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光作卞切也不知道。


    他一直警戒著四周,但是這個人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就好像這個人本來就應該在這裏一樣。


    他比自然還自然。


    但是成卻注意到了。


    這個人他曾經見過。


    此人臉白白淨淨,眸子卻是紡錘一般,身上穿著灰白色淺墨染袍服,雖然這裏大雨滂沱,此人的頭發衣著不見沾一滴水,可是他的衣服又在伴隨著驟雨而時不時呼嘯的風中飄蕩著。


    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些紅繩,顯得格外紮眼。要是讓申鶴看到此人,恐怕也會大為疑惑吧。


    “你……倒是手段不少,居然能以這種方式來稻妻。”


    注意到成卻發現了自己,這人才悠悠開口。


    他們離得很遠,但這人聲音很近。


    成卻知道那不是寸聲術,那人對提瓦特的空間比他更了解。


    “你是另一個提瓦特的人吧?”成卻對著這人喊。


    此人沒有言語,他的身影化為墨綠色的光團渙散開,一個刹那間,在成卻前方,隨著光團倏忽地出現,他的身影也緊隨而至。


    “是啊,你眼力不錯。這個地方,充滿了陰謀,充滿了背叛,充滿了怨恨,真是個好地方。


    你來稻妻做什麽?”


    成卻反而不做任何防備了。


    莫名本身也隻是和這個人平手,甚至這人當時可能還留了手,他區區一個化身,根本就對抗不了此人,好在這個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我早晚要來的,提前來準備準備。


    你……在另一個世界,什麽身份?”雖然看他這身裝扮,成卻心裏就有數了,但說到底不過是猜測。


    分析當然可靠,卻也像莫娜說的那樣,不確定因素太多。


    “我?不是什麽好人。也算不上太壞,還有的救。


    行了,這地方你還要待著?那你待著吧,我要走了。”


    此人說完,還不等成卻答話,頃刻間便消失了。


    成卻隻感受到了微妙的能量震動,這人已經不知去向。


    “方才那是……”光作卞切大為震撼,剛才那個人顯然是擁有極其宏偉的力量的,施展的手段哪怕是禦輿千代也沒有展現過。


    成卻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口吐了一口唾沫,光作卞切沒有注意到,那是赤紅色的血。


    “和我一樣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力量可能並不被這個世界約束,而又能和更高層次的力量對接,很奇怪。”


    成卻指著那大蛇的頭骨說:“這就是奧羅巴斯的遺骸吧?”


    “正是。”


    成卻點點頭,接著說:“知道方才我怎麽發現他的嗎?說來好笑,是因為糾纏我的祟神被無比的恐懼所壓迫從而煙消雲散,這才讓我注意到他。


    希望他對我們的提瓦特沒有什麽奇怪的想法,不然那可是一場大災難。”


    光作卞切靜靜地聽著,這些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本來成卻就已經讓他驚歎,這個不知道姓名的人則更是讓他無法理解。


    成卻又在這裏待了一會,似乎隨著那人的離開,祟神又一次侵襲過來。


    但成卻仍舊隻是處於一種奇怪的“清醒的瘋癲”的狀態,光作卞切實在難以捉摸,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成卻離開了這裏,正在山林間行走,偶爾采集一兩個晶化骨髓,他突然止住了腳步。


    光作卞切注意到,成卻臉色又不大對勁了。


    當他以為成卻又要和之前一樣的時候,成卻蹲下來兩手掩麵,然後伏在地麵上,身體微微地顫抖。


    “成卻,發生何事了?清醒點,吾等速速離開此地!”


    光作卞切大聲喊著,成卻聽之不聞,仍舊伏在地上顫抖。


    光作卞切不止一次要求離開,成卻卻像著了魔一樣不肯離去。


    此時此刻,就連祟神的力量都不願沾染成卻,他並不是被祟神控製了,而是祟神的呼喚勾引出了一些更可怕的東西。


    成卻回想著自己扛著已經滿是缺口的鈍刀,四周是殘缺不全的肢體,鮮紅色浸染了土地,在皓日當空的時候一片紫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這些肢體主人的頭顱散落在各處,可隨著成卻視線運轉,縱使它們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會立刻映入成卻的眼簾。


    這些人有很多他感到很熟悉,有幾個甚至他感覺與自己關係親密,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他背著那把一人寬的笨重鈍刀,腳步踉蹌地在一片土堆上遊蕩。


    頭顱越來越多,直到出現了他既熟悉又認識的麵容。


    那張臉是多美麗啊,那是屬於提瓦特的容貌。


    越來越多提瓦特的熟悉臉孔陳列出來,成卻一邊嚎叫著一邊背著那大刀,刀尖拖在地上,土地被割出了清晰的傷痕,原本尖銳的刀頭也平滑了。


    成卻臉上滿是泥漿和血汙,他實在走不下去,鬆開手,鈍刀砸在地上發出悶響,他捂著臉跪在地上,額頭重重地磕著地上的軟泥、土礫,分不清他臉上的血痕都是誰的。


    當他哆哆嗦嗦抬起頭,所有死去的人的身體都被用木頭支了起來,做成了如稻草人一般的傀儡,他們繃直的兩腿竟艱難地邁開,一步一步走向成卻。


    成卻仍舊是癲瘋地嘶鳴著,伸手掄起大刀沒有章法全是力度地揮舞著。


    另一邊,反抗軍的五郎大將在聽聞手下人說起成卻的事情後,覺得非同小可便去臨時的營帳告知軍師,珊瑚宮心海暗自覺得事情不對,趕緊差五郎先行攔截,自己隨後跟上。


    五郎帶著人一路追擊到八醞島,遠遠地就聽見了攝人心魄的鬼哭狼嚎,當他過去查看,卻發現是一個麵孔扭曲、張牙舞爪、衣著怪異的人。


    “就是那個人,他這是讓祟神營長了嗎?”之前伏擊成卻的眾人之中的一個一眼認出了成卻。


    五郎發覺此人身上元素力紊亂,他正猶豫要不要把成卻拿下,卻見成卻火元素力噴塗出來,凝實成一把寬大到離譜的大刀,揮舞著就向他砍過來。


    “這人一定是失心瘋了!”五郎趕緊將軍士們疏散開自己迎戰成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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