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分出一個化身前往買冰糖葫蘆,他本體更加謹慎的站在夜蘭床前。


    夜蘭經常受傷,也經常在自己的小房子療傷。


    她雖然千人千麵,社交廣泛,但是當她最需要人的時候,除了凝光,以及早就已經長眠的過去的幕僚,再沒別人了。


    哪怕是那位律師小姑娘,也不過和她算是普通朋友。


    這樣的生活,真的沒有人知道她的這個藏身之處嗎?


    莫名不確定,但是他不想賭。


    外麵那個賣冰糖葫蘆的漢子究竟是什麽人,難以下定論。


    “師傅,你這冰糖葫蘆怎麽在這地方吆喝,這裏哪有人啊?”化身攔住這吆喝的人問。


    這人看上去也不過二十歲出頭,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


    “嘿呦,哪能說沒人呢,你看看,那不就有一戶人家?”這壯漢指著夜蘭的小房子,大大咧咧地笑著說。


    莫名立刻警覺起來。


    像他這樣的小本生意,根本不可能僅僅為了一戶人家就在荒郊野嶺叫賣。


    “哦,那是我家,圖清淨在璃月港外住下的。本來就圖清淨,你可倒好,在這一吆喝,我老姐心中煩躁,差使我來給你趕走。


    這我哪能幹是不是?這樣,我買兩根糖葫蘆,你去璃月港裏繼續做你的買賣,如何?”化身賠著笑容,整個一笑麵虎。


    “喝,你老姐?到了你這年紀,哪有和姐姐住一塊兒的,你老婆吧?”這壯漢子扒下來兩根冰糖葫蘆就要交給化身。


    他往房間瞟了一眼,手一縮,捏著兩根糖葫蘆說,“哎呀,看你年紀輕輕就討到了老婆,還有自己的房子,真是青年才俊啊。


    誒對了,我之前啊,聽別人問了我個問題,我左思右想怎麽也琢磨不出來。


    你年少有為有本事,要不你給我回答一下,我這糖葫蘆白送你怎麽樣?”


    化身點點頭:“你說,你說。”


    這壯漢笑了笑說:“話說這有一大戶人家,家裏起了火,好在一家人全都逃了出來。


    但是這全部家財都分在東房和西房,東房財產比西房多得多,時間緊急隻能救一間房,你說,該怎麽選呢?”


    化身理所當然地回答:“當然是東房了,這有什麽難的?”


    壯漢擺擺手,將糖葫蘆交給化身:“別急別急,還沒完呢。


    後來啊,同樣有一大戶人家起了火,同樣是東房和西房隻能挑一間,同樣是東房裏的東西比西房多得多,不同的是裏麵的東西他不是財產,而是人。


    你怎麽選呢?”


    化身低頭思考著,忽然心頭一驚,猛然抬頭,卻不見了那漢子的身影。


    他嚇出一身冷汗,腿差點軟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嗬嗬嗬嗬……”那人的聲音在他心頭回蕩。


    他選了東房。


    電車難題,他盡管不願意去想,但如果讓他做決定,他會毫不猶豫地選軋死少部分人。


    因為他見識了那麽多世界後,認識到了殘酷的一點:無論有多麽文明,其實都是建立在理想之上的,未經真正的考驗前一切都冠冕堂皇。


    很多文明講究人的權利,人的獨立性,但從更大的尺度來講,人不過是資源,生命固然寶貴,但本質上也是資源。


    也就是說,到了必要時刻,資源是沒有權利的。


    這是隱藏在文明之下的生命的規則,但他不想去觸碰,也不想去做決定,甚至不敢苟同。


    他不覺得把人當做資源是正確的,但他的感覺並不影響事情的存在。


    “和從前一樣……”手裏拿著糖葫蘆,莫名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經過他的探知,這糖葫蘆本身沒有問題。沒下藥,沒下毒。


    真的隻是普通的小吃。


    “給,沒問題……”莫名將一根遞給夜蘭,思緒仍在那句話裏。


    意思就是說,他從前也會毫不猶豫選擇放棄一小部分人嗎?那意思是不是……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為自己恐懼的罪責進行開脫的理由。但他一直在想著要和過去的自己決裂,最後發現什麽都沒改變。


    怎麽會這樣……


    “你發現了什麽?”夜蘭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莫名又有了什麽發現。


    “沒事。”莫名搖搖頭。


    他將糖葫蘆吃幹淨,再次解析自己的法術,經過了這麽久的解析,他成功截取到了提瓦特人類的血肉創造規則。


    “我沒辦法把這法術以水元素拓摹下來,隻能我自己來了。”


    莫名征得了夜蘭的同意,坐在床邊,手指壓住她的手腕,將和煦的風元素力籠罩住她的全身,溫暖的治愈的力量令夜蘭蘇蘇癢癢的。


    她還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以往隻有在傷口處才有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讓她感到了難受,但這點輕微的蘇癢,她還忍受得了。


    不一會兒,莫名將按壓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收起來。


    “好了,你應該痊愈了,試一試吧。”


    夜蘭從床上下地走了走,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異樣了,簡直比靈丹妙藥還要管用。


    真奇怪,夜蘭活動了活動筋骨,發現自己已經沒事後,她眯著眼狐疑地看著莫名:“你有這本事,怎麽當時受傷後那麽慘呢?”


    莫名頓時啞口無言,這不當時想占點小便宜麽,這怎麽說的出來……


    “咳,要不是情況緊急,我還不會給你用這招的,這種拔苗助長的康複法術,我很少用的。”


    莫名臉不紅心不跳,滿嘴跑火車說道。


    “真的?”夜蘭斜著眼看著他,好似什麽都了然於胸,“那就當是真的吧。


    這下,我算欠了你兩個人情了。”


    “兩個?”


    “上次誤傷了你,總的來說確實是我的責任。”


    “你這種賬都記啊……”莫名摸摸鼻子。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夜蘭在床上躺了這麽久,期間全靠莫名照顧,也不知道有沒有耽誤他什麽事。


    “我?我首先是要去冒險家協會接委托。


    另外,我在籌備去稻妻的事,我的一個分身在那裏接應。”


    “稻妻現在不是鎖國麽?海上還有雷暴封鎖,你進得去?”


    “當然進得去。”


    莫名自得地拍拍胸脯。


    夜蘭點點頭,不再多問。


    這小子,還真挺神奇……


    就在兩人交談完,夜蘭剛剛打開房門,天空中的閃爍讓她睜大了雙眼。


    “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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