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想吃粥,屬下回去熬給您喝,快走吧。”


    血之將他的臂彎拉住,強行往旁邊拖。


    張嘉禮垂眸,斂下冷寂的眸光,轉身離去。


    ——


    這邊的沈稚枝將煮好的粥盛在碗中端到院外的石桌上。


    蕭翎和血遼立刻就如狗皮膏藥似的黏在沈稚枝身後,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眼巴巴的看著。


    “咳咳咳!”


    褚仇赤見這兩人站得筆直,絲毫沒有準備讓開的餘地,狹長的鳳眼瞬息掠過一層冰寒,晃動的燭火照亮他眼底的不悅。


    蕭翎畢竟跟在褚仇赤身邊多年,聞見這聲不滿的輕咳聲,他瞬息懂事的讓開一條道。


    雖然美食誘人,但是比起小命來說,還是後者比較重要。


    蕭翎堅定選擇小命,拽著血遼的手腕就往旁側拖,根本不顧血遼那在夜色中睜的極亮的雙眸。


    褚仇赤挑了挑眉,這才滿意的落座於她跟前的石椅上。


    未察覺異常的沈稚枝將木勺遞過去,那雙小鹿似的眼充斥著期待,“夜晚不宜吃太油膩的,熬些粥喝最好了,二殿下您嚐嚐。”


    褚仇赤接過木勺,輕舀了一口放入嘴中,滿口的清香瞬息卷上舌尖,滿腔的肉末時蔬香充斥而來,令他稍顯驚訝。


    “怎麽樣?好吃嗎?”她眼神專注而期待,眼巴巴的凝著他。


    褚仇赤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弧度,輕頷首,“好吃。”


    “那就好!”


    沈稚枝眼梢一彎,眼裏溢出笑意。


    她將腳邊的油燈盞提起放置石桌上,剛想跟他說說明日娶親一事,這才發現他臉上掛了彩。


    透過微弱的燭光,才隱約能夠看到其俊顏上那不大不小的淤青布滿麵頰,顯然是方才跟人動了拳腳。


    似察覺到前方之人的目光太過灼熱,褚仇赤將木勺擱置碗內,眼含疑惑看去,


    “怎麽了?不吃東西,看著本殿下幹什麽?”


    沈稚枝蹙眉,探過腦袋,伸出食指欲要撫上他嘴角的淤青。


    眼中疑惑掃去,他迅速側過臉,伸手擋住嘴角上的傷,將頭埋得極低,“咳,吃東西就吃東西,莫要動手動腳的。”


    “你受傷了?”


    沈稚枝強行將他的手抓住,一把扯了下來,整個人朝他傾斜而去,總算看清了他臉上的傷。


    雖沒有傷痕,但光看這些淤青,也足以知曉,他定也是挨了好幾拳。


    褚仇赤近戰向來薄弱,與人發生衝突皆是執弓搏鬥,今日這傷不會是因為跟宮穆澤互毆留下的吧?


    沈稚枝眸光微閃,眉間緊蹙。


    “本殿下沒殺人!”


    褚仇赤見她神色不悅,以為她誤會了,急忙開口解釋,盡管這作風與他平常完全不一樣,但比起這個,他更不想她誤會。


    旁側還在嗅著粥香的蕭翎見狀,急忙上前,“屬下可以作證,殿下隻是將跟那漢宮國太子切磋了幾下武藝,絕對沒有想把他做成刺蝟掛在城門中供人觀賞。”


    褚仇赤:???


    寒風吹過,沈稚枝腦海中不自覺浮現起一具插滿箭矢的屍體掛在城門外,那得多驚悚嚇人啊?


    甩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她抬眼凝著褚仇赤那急於解釋的樣子,忍不住失笑,“臣女相信二殿下未殺人,隻是見二殿下受傷了,出言關心罷了。”


    聞言,褚仇赤身形有一瞬的僵硬。


    腦中唯有四個字炸響!


    她在關心他?


    他無措的張了張嘴, 看著少女那雙在無垠夜中格外明亮的眼,喉結急促地上下滾動著,如深潭的眼底愈發深邃。


    “二殿下?二殿下?”


    見他愣在那兒半天,沈稚枝忙伸出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總算被喚回神的褚仇赤抿了抿唇,迎上她那如一汪春水的亮眸,不自然的別開眼,“本殿下沒事,小傷罷了。”


    “真的嗎?”沈稚枝伸出食指朝他嘴角那點淤青撫了撫。


    如此,本就是似有若無的碰觸,可卻叫褚仇赤如炸了毛的貓般,“唰”地從石椅上跳起來。


    “沈稚枝!你——”


    褚仇赤話語凝於舌尖,若非天色太晚,沈稚枝定能清楚看到此刻的他臉頰鮮紅欲滴。


    沈稚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將手一縮,怔愣凝了他好一會,卻看不清他的麵容表情。


    沉吟半晌,她隻當是將他戳疼了,忙持歉意臉,“對不起,對不起,是臣女用勁太大了。”


    褚仇赤聲音略帶無措,“本,本殿下沒事。”


    見他行動迅疾,除了臉上好像就沒別的傷勢後,沈稚枝稍稍安心了些,歪著腦袋,“二殿下沒事就好,快來繼續喝粥吧。”


    “咳!”


    褚仇赤緩了緩體內無故掀起的衝動,故作淡定提步朝石桌旁走去,執起木勺繼續吃著粥,隻是小眼神四處亂飄遊移,似有些不自在。


    “二殿下,臣女有一事想跟您商量商量。”沈稚枝說著,輕輕地吹了吹粥麵,然後小口小口地品嚐著。


    “嗯?”他聲音淡然,卻格外醇厚動聽。


    沈稚枝撓了撓頭,心中掙紮半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她今天思來想去,總算想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法子。


    若想留在南禮月星城,唯一的辦法就是請皇上賜婚,隻要皇上開尊口,表明她早已被他賜給皇子,諒那宮穆澤也拿此事沒辦法。


    但是像那個貂皮哥就可以第一個pass了,皇上將她指婚給他的話,沈琴綬去嚶嚶幾聲,估計又要給她送到大理去了。


    至於其他皇子,她連麵都沒見過,也是非常不可靠的。


    所以,現在看來,這麽多皇子,還是褚仇赤這個人選最好,現下與她走的比較近的也是他。


    見她遲遲不語,褚仇赤挑了挑眉,出聲詢問,“有何事你明說便是,本殿下若做得到,必定會幫你。”


    “此事二殿下定能幫我,就是二殿下興許會受點委屈。”沈稚枝眼梢微微翹起,幹淨剔透的水眸在此刻有些難以掩飾的局促不安。


    褚仇赤不以為然地端起碗來,輕啜一口熱粥後說道:“說來聽聽,這世間還從未有需要本殿下受委屈才能幫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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