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隻是摸了摸她的脈門,但不代表就能劃清嫌疑。


    這樣想著,他再次朝阿蘭伸出手。


    “請麻溜收回你的鹹豬手!”


    南遷月冷聲嗬斥,快步走了過來。


    她立到阿蘭前麵掀眸看著王阿狗,“你是要光天化日下行輕薄之舉嗎?”


    果然,野蠻人的手下還是野蠻人。


    昨日真是瞎了眼,竟覺得他可愛。


    王阿狗麵對南遷月時,變臉之快叫人唏噓。


    他當即收起一身凶氣,咧嘴傻笑,“嘿嘿,南姑娘誤會了,元帥是怕奸細混進來傷了您,特命我等仔細盤查這幾位村民。”


    “南姑娘放心,若她真是普通村民,卑職定跪下來給她磕頭賠不是。”


    跪下來磕頭?


    正在南遷月懷疑他話中分量時,王阿狗直接繞過南遷月抓住阿蘭往旁邊拖了拖。


    他動作迅速,很快便將阿蘭上下摸了一遍,不過避開了敏感之處。


    南遷月張了張嘴,突然不會罵人了,氣的。


    “可檢查出什麽?”


    白書拋來問題,日常掛在臉上和氣的微笑消失不見,隻剩下淡淡的冷。


    王阿狗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他又做出了令眾人驚目的事。


    他看向羞憤而不敢反抗,眼淚都得憋著的阿蘭,“咚”的一聲朝她跪下,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在下冒犯朱姑娘了,向朱姑娘請罪。”


    阿蘭人都嚇傻了,呆愣了一瞬後直接昏了過去。


    南遷月趕忙將人扶住,轉頭看向藥童,“快把藥端來。”


    王阿狗見狀速度極快的從藥童手裏奪過藥碗,然後十分殷勤的捧到南遷月麵前。


    “南姑娘,給。”


    他又開始傻笑了。


    但南遷月已經不吃他這套了。


    她斜斜的瞄了王阿狗一眼,接過藥碗抵在阿蘭唇邊。


    “自己能喝嗎?”南遷月看著靠在她肩上的阿蘭輕聲問。


    阿蘭並非全然昏厥,還是有一絲意識尚存,她掀開沉重的眼皮望著南遷月,忽然癡癡的笑了。


    “姑娘……你好美啊…莫不是仙女下凡……”


    突來的誇讚讓南遷月臉頰一熱,誇她漂亮的人很多,粉絲們幾乎把她捧到了天上。


    久而久之,好聽的話她都聽膩了。


    而莫名穿越後,陌生的環境始終令她感到不安。


    這個女孩兒的讚美就像來自後世的陽光照進了她心裏,暖暖的,很貼心。


    南遷月眨了眨眼,將眼淚憋了回去,再次張口聲音都顯得溫柔了。


    “你現在很虛弱,快把藥喝了。”


    阿蘭很聽仙女的話,自己扶著藥碗將藥盡數喝了下去。


    南遷月準備將空碗遞給藥童,又被眼疾手快的王阿狗搶了去。


    她不由冷了一下臉。


    “白大哥,阿蘭是女孩子,總不能和村民住在一起,要不讓她和我一起?”


    南遷月很聰明,知道白書好說話,善解人意,就把這話說給他聽。


    “南姑娘不用擔心。”


    王阿狗不僅搶東西,還搶話。


    他笑道,“卑職這就命人將自己的營帳騰出來給阿蘭姑娘嘿嘿嘿。”


    南遷月十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心道,你可真是個貼心黑寶寶。


    “嗯。”她隨意應了一聲。


    軍醫和白書已經為村民們檢查完了,幾乎確定都是感染了瘟疫。


    “朱村怎麽也出現了瘟疫呢?”軍醫提出困惑。


    白書斂眸,“不是朱村,是毛山,可能和水源有關吧。”


    “阿狗。”白書轉而看向王阿狗,“王爺既然派你來此協助,那你就分出一些人幫著南區士兵尋找瘟疫感染源,尤其是各處水源要仔細檢查。還有每日都要進行全麵消毒,消毒粉你待會兒找軍醫領。”


    王阿狗抱手,“是。”


    對白書他亦是恭敬的,畢竟白書是安政王府知名門客。


    “至於毛山那邊,想必王爺已經派人在查了,我等就顧著南區吧。”


    “是。”


    “阿月,你可有建議?”白書又看向南遷月問。


    南遷月搖頭。


    她這幾日已經見識到白書高超的醫術了,那哪裏是她這三腳貓醫術可以比的。


    人家根據她提供的藥方就能研究出可以試出病毒的藥劑,以及消毒粉。


    簡直牛掰了。


    “沒有。”誠實的回答。


    等村民被安頓好,集診區士兵照看完,天色又模糊了。


    南遷月一路捶著肩膀揉著腰向營帳走去,身後白書神色擔憂的目送。


    行至營帳外,南遷月頓住了腳步。


    她在想,那個野蠻人不會在裏麵吧,她現在累的慌,可禁不起折騰。


    守衛見南姑娘杵著不動,紛紛將眼睛斜瞥了過來,有膽大的直接問。


    “南姑娘可是需要幫助?”


    南遷月閉了閉眼,用著極為輕緩的語氣說著不太禮貌的話。


    “你們都消失在我眼前,算幫忙麽。”


    說罷,無視守衛各種神情,直接拉開簾布走進帳內。


    桌上餐食冒著熱氣,桌後並沒有人。


    南遷月登時鬆了一口氣。


    她摘下口布,清洗了手後來到桌前坐下,卻立刻皺起了眉頭。


    怎麽是兩人份?


    一絲沒由來的恐慌襲上心頭,她睜眸朝營帳各個角落看去,目光搜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人影。


    那就是……準備來還沒有來?


    或者因為什麽耽誤了,沒來得及吃就走了?


    南遷月揣著忐忑不安隨意吃了一點就去洗漱了。


    等她爬進被窩準備用睡眠麻痹自己時,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就因那未知的恐懼一直席卷在她心窩。


    不知過了多久,南遷月終於陷入迷糊狀態,她麵朝內側,看不見帳內情形。


    隻隱約感覺有股涼風吹了進來,她微微顫了下緊了緊被子。


    而涼風之後,又響起了一點細微的磕碰聲,像是碗筷的碰撞。


    迷糊中的南遷月被恐懼與困倦拉扯著,最終帶著恐懼進入了噩夢之中。


    夢裏,她不停的奔跑,隻因背上貼著一隻燙肉的惡鬼,怎麽跑都甩不掉……


    第二日,南遷月頂著一臉疲憊來到藥房。


    白書和軍醫不在,從藥童口中得知他二人在集診區複診。


    “南姑娘!”


    一道女聲從背後傳來。


    南遷月轉過身,就見昨日還昏昏沉沉的阿蘭正揚著笑容輕快的朝她走來。


    恢複的真快。


    而走近時,阿蘭笑容僵的明顯,她頗為異樣的目光在南遷月頭上多次停留。


    南遷月有點懵怔,抬手摸了摸頭,問,“有什麽不對嗎?”


    不會是太油了吧!


    她摸著還好啊。


    雖然但是,她幾日沒洗了。


    “南姑娘你……不會梳發?”阿蘭猜的小心翼翼。


    畢竟鮮少有女子不會梳發。


    南遷月恍然,原來是這個。


    “我不會。”她倒不覺得丟人。


    第一日有紅衣幫著梳頭,來了南區就沒人幫忙了,所以她直接編了個斜斜的麻花辮。


    “我幫姑娘梳吧。”


    阿蘭很熱情,拉起南遷月就往營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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