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早就說這兄妹倆是被騙了吧?也就小風這孩子心地善良,耳根子軟,輕信了那家夥的鬼話,這才著了道,被人騙走了銀子。”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扯著嗓子說道,邊說還邊搖頭,滿臉的惋惜。


    “是啊是啊,小風可是難得的好孩子,平時見誰都客客氣氣的,就是太善良了,才會吃這種虧喲。”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附和著,輕輕歎了口氣。


    周遭圍觀的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停,話語聲此起彼伏,在空氣中交織成一片嘈雜的聲浪。


    聽到這些百姓們毫不留情的議論後,被布團緊緊捂住嘴巴的盧任嘉,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甘。


    他的身體劇烈扭動著,被布團捂住的嘴巴裏開始發出一連串沉悶而又不甘的“嗚嗚”聲,仿佛在徒勞地為自己辯解。


    範鳴遠冷冷地轉頭看向盧任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不屑地冷哼一聲,而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招呼著手下:“把他帶下去,別在這丟人現眼。”手下們得令,立刻架起盧任嘉,將他拖離了現場。


    範鳴遠這才轉過頭,看向風雲羽,臉上瞬間換上了一副更加和藹可親的麵容,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風小兄弟,這玉佩確實如你家小妹所言,不過是用一塊殘次的碎玉雕成的,壓根就不值幾個錢。很明顯,你確實是被這個無賴給騙了。”


    “啊?這……”風雲羽微微皺眉,臉上露出一副故作難堪的神情,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些許懊惱與無奈。


    “風兄弟不必擔憂。”範鳴遠拍了拍風雲羽的肩膀,安慰道,“待我回去好好審問一番,問出那家夥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玉佩,到時候一定叫他把騙你的那些銀子原封不動地還回來。”


    風雲羽趕忙抱拳作揖,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範老哥一番好意。此次真是難為範老哥白跑了這一趟,本就為自家事奔波,還要費心幫風某尋回銀兩,風某實在是深感慚愧。”


    “風兄弟不必如此客氣。”範鳴遠擺了擺手,神色坦然,“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些坑蒙拐騙之徒,見到他們就覺得惡心。如今也不過是借著尋找小女信息的機會,順手懲治一下這等惡人罷了。”


    說到此處,範鳴遠微微頓了頓,眼中流露出一絲殷切與期盼,語氣也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隻是,風小兄弟,範某還有一事相托。還望你平日裏在各處走動之時,能多多幫我留意一下小女的消息。若能有所發現,告知於我,範某必定重重酬謝,絕不含糊。”


    說完,範鳴遠大手一揮,果斷下令:“走!”他的一眾手下聽到命令,立刻用力架起仍在拚命掙紮的盧任嘉。


    盧任嘉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叫嚷,雙腳亂蹬,卻也無濟於事,隻能被強行拖著,身影漸漸遠去。


    「哼,論演技,哥們可是專業水準。」風雲羽心底輕笑一聲,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緊追隨著範鳴遠離去的方向,直至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這才緩緩轉身,邁步走進府內。


    一路上,翠翠時不時地回頭張望,眼神如冰刀般射向盧任嘉被帶走的方向,那目光中蘊含的憎恨濃烈得幾乎要溢出來。


    每一次回頭,她緊咬的牙關和握緊的拳頭,都彰顯著內心對盧任嘉深深的厭惡。


    風雲羽將翠翠的模樣看在眼裏,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小妮子向來愛憎分明。


    他輕聲開口,語氣滿是安撫:“好了翠翠,既然範老哥已經把人帶回去了,以範老哥在這城裏的身份地位,那盧任嘉怕是很難輕易脫身嘍。”


    他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接著說道:“恐怕這次啊,那家夥少不了要脫層皮下來。”


    “嗯……”翠翠垂著頭,腳尖在地上無意識地劃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囁嚅道:“其實,比起盧任嘉,我更恨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糊塗,居然沒看穿他的騙術。要是當時我能再機靈點,眼光再敏銳一些,說不定哥哥你就不用拿出那一千兩銀子了。”


    風雲羽聽了,臉上滿是寵溺,他伸出手掌,輕輕落在翠翠的頭頂,溫柔地摩挲著,輕聲安慰道:“好了,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一千兩銀子若是能讓你以後多長些心眼,學會辨別是非,那這錢花得也算值當了。”


    他微微側頭,手指指向正安靜站在一旁的渡光陰,笑著說道:“況且,咱們家也不是拿不出這區區一千兩。不信你瞧他,哪次出門在外不是花銷不菲?每次都花我個幾千兩,可我什麽時候因為這事兒皺過一下眉頭?”


    “我?”渡光陰原本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冷不丁話題就轉到了自己身上,他一臉無辜地瞪大了眼睛。


    翠翠歪著頭想了想,用力地點了點頭,應道:“好像確實是這樣啊,光陰哥哥每次出去花錢都毫無節製,大手大腳的,看得我心裏直犯嘀咕,一陣肉痛呢。”


    “我那都是……”渡光陰剛要張嘴為自己辯解幾句,卻不想風雲羽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轉頭看向翠翠,溫和地說道:“好了,翠翠,你先進去找含煙玩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光陰單獨商量商量。”


    翠翠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輕盈地起身,朝著後院含煙的房間走去。


    見翠翠的身影消失在屋門之後,風雲羽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深邃而凝重,緩緩開口道:“真沒想到,那件看似最不起眼的金簪,竟然能牽扯出如此錯綜複雜的局麵,宛如攪動了一潭深水。如今看來,若想在這王城之內順利出手那些剩餘的珠寶,恐怕絕非易事。”


    他稍作停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看向渡光陰,語氣沉穩而堅定:“你即刻準備啟程,前往王城周邊的各個小國。記住,要分散行動,務必將那些珠寶全部妥善拋售出去。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掉以輕心。”


    一旁的渡光陰聽聞此言,神色未有絲毫猶豫當即便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


    對於渡光陰這般幹脆利落的回應,風雲羽倒是微微有些意外,眼中閃過一絲訝色。


    但他很快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此次任務艱巨,倘若一切順利,事成之後所獲收益,你可自行從中抽取四成。就當是我對你修行初期的一份助力。”


    “真的嗎!四成全部都給我嗎?”渡光陰聽聞此等優厚條件,一時間難掩激動之色,雙眼放光,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滿是驚喜與難以置信。


    對此,風雲羽隻是輕輕一笑。


    他微微搖頭,平靜地說道:“嗬嗬,你現在連感氣這一基礎階段都尚未達成,修行之路漫漫,未來的艱辛超乎你的想象。”


    “等你真正踏入修道一途,曆經種種磨礪之後,你就會明白,這四成的分紅對於修行所需的龐大資源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杯水車薪罷了。”


    “更何況,你不是還要帶著含煙一同修行嗎,所需花費更是難以估量。”


    說著,風雲羽緩緩起身,伸手從懷中取出渡光陰的那枚代表修士身份的腰牌,輕輕一拋。腰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朝著渡光陰飛去。


    “出門在外,務必將它隨時帶在身上。這枚腰牌雖不能保你萬事無憂,但尋常的山匪看到你修士的身份,多少會有所忌憚,應該不會輕易對你發難。”


    風雲羽目光平和地看著渡光陰,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叮囑道,“至於其他種種,就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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