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對那些宗老說道:“請幾位暫住我家,榮弟,帶他們安置一下。”


    “是,大兄。”


    田榮答道,並示意幾人跟上。


    他帶來的隨從立刻向前走來,每個人都攜帶著未出鞘的長劍。


    “田儋,你……”


    刷的一聲!


    還未等話說完,田榮已經猛地拔劍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那位宗老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待這些人離去之後,田儋才覺得耳根清淨了許多。


    “榮弟,橫弟那邊的情況如何?”


    可惡的張落,竟然也通緝了田橫及其五百門客!


    “暫時沒事。”


    田榮收回長劍插入鞘中,“不過長期躲藏也不是長久之計,或許我們需要安排他們離開。”


    田儋仰頭閉眼,沉思道:“顯然,張落是盯上了田家,我們現在該如何?畢竟,能吃掉臨淄郡大半糧食的,除了我們田家還有誰呢?更不用說那些其他的牽連之事。”


    田榮想了想說:“有兩條路可選。


    其一,歸還糧食,交出一些人認罪以求平安,但田家從此一蹶不振;”


    “第二條路呢?”


    田儋不可能選擇這個方案。


    如果隻是為了保存田家的一絲血脈,這些年他就不會繼續暗中打造兵器和囤積糧食。


    隻是一時形勢所逼罷了。


    田榮稍作停頓,“那就是起兵,複國!”


    田儋神色微變,田榮接著說:“臨淄郡隻有秦軍一千鐵騎與四千郡兵,但郡兵都是齊人。”


    “我們的糧食儲量達幾十萬石, ** 可聚集數千心腹,並且狄縣內外百姓能湊到三四萬。”


    “占據臨淄後殺掉張落奪取軍庫武裝更多人,接著再裹挾齊地更多的民眾。


    這樣便可以抵擋秦軍幾個月。


    而那時天下必定也會隨之響應!”


    田儋轉向田榮:“你能確定這有把握嗎?”


    “沒有。”


    田榮搖頭,畢竟隻是樂觀設想。


    如今秦軍的威勢仍在人心,李信前不久還曾率大軍經過此地。


    此外還有數量眾多的秦人水師戰船。


    說不定就在齊地附近的海域。


    更不要提那李信的一萬軍隊要渡海攻取箕子 ** (應為箕氏 ** ,在 ** 半島,非燕地),也可能藏在某處未露行蹤。


    思考片刻後,田儋決定:“今晚我們出去一趟,準備一下。”


    田榮臉色有些不好看:“大哥這是要去找甘羅?那個人瘋得很!或許當初如果不接納他,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事。”


    田儋歎了口氣:“至少還有其他選擇的辦法吧。


    另外,還有那個楚地的項聲,他人現在在哪兒?”


    田榮眉頭微皺:“還在狄縣。”


    “那就請他也來。”


    此刻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支持。


    若是真要走上最極端之路,或許能借此聯合楚地勢力一同抗爭。


    與此同時,在臨淄郡守府內,張落正擺弄著一些綠色的粘稠物——這是他特地讓人從海邊帶回來的特產。


    “不是說你要查案的嗎?”


    宵鳳站在旁邊不解地問道。


    “廷尉府的周青臣已經在負責此案。”


    “我這隻是做一些額外的工作而已。”


    張落淡淡答道。


    “內史應該處理的事情。”


    張落抬起頭,目光與不遠處的宵鳳短暫交匯。


    宵鳳立刻移開了視線,望向別處。


    張落覺得有些意外。


    以前這家夥可總是能跟他對視好久,仿佛在進行一場不眨眼睛的比賽。


    “這海帶可不容小覷,它的益處頗多,也可成為一個生財之道。


    經過處理後,味道也不俗。”


    漁民因此能增加收入,對張落而言也是一筆生意,豐富了大秦的美食庫,為內史府帶來了更多的商業稅收。


    “這種東西在海邊非常多,從漁民手裏收購再曬幹。


    收購價是一石二十錢,處理之後售賣是每斤二十錢……”


    聽了一番話,宵鳳有些迷糊地揮動拂塵,走開了:“我隻是想知道好不好吃就行了。”


    張落的眼角微微抽動。


    他現在有點想念巴清——要是她在身邊,自己的每一句話都會得到更深層次的理解和擴展。


    此時周青臣前來求見,張落隨即召見他:“參見上卿。”


    “省去繁文縟節吧。”


    張落坐定後說道,“情況如何?”


    周青臣拿出一卷文書遞給張落。


    “已經拘捕了田家十一個成員,有九人認罪了。”


    張落接過文書掃了幾眼,不滿地冷哼。


    “這些都是齊國時候積怨造成的。”


    滅掉齊國以後,這些人收斂了不少但仍害死了幾個人。


    “田家中的隱瞞、包庇或協助作惡,怕是要牽連不少人了。”


    “的確如此。”


    周青臣點頭表示同意。


    “但很多事件都發生在齊國統治時期——一件是 ** 案,一件是逼死農夫,有人見證,卻不敢舉報。”


    張落關上文書交還給他:“過去的就過去了吧,在大秦治下後的則依法行事。”


    “明白了。”


    周青臣鄭重接過文件,“那麽已認罪的人將導致超過一百名田姓宗族被連坐;至於未認罪的那兩個雖有證據指控他們的罪行為去年所為。


    是否需要馬上逮捕他們?”


    “執行!”


    張落果斷拍了一下桌案。


    “按法辦理!”


    “遵命!”


    周青臣也顯得更有底氣了,“另外,浪蕩子供述,曾經在城外看到過田橫的門客運輸不明物體。”


    “是不是糧食?”


    張落身體略微前傾問。


    “不是,”


    周青臣搖頭說,“更像武器,上卿。


    我此次還需要您五十騎的幫助。”


    張落點頭,“如果有任何額外需求,請告訴我就是了。”


    “另外,您派人請田儋、田榮等人到郡守府‘做客’。


    看他們敢不來嗎!”


    加上被抓的田家人,逃亡的田橫,田儋他們麵前的就是公開陷阱:如果自證無辜自然好說,但如果他們來了便任人宰割;若不肯來則成為懷疑的理由。


    周青臣迅速離開去執行命令,而張落本打算出去走一走。


    然而懸翦等人與紅夭這時卻來到了。


    “少主,他們在臨淄附近發現了越王八劍中的第八把劍。”


    “是驚鯢劍?”


    張落挑了挑眉。


    在臨淄以東三四百裏的地方,也就是即墨之外的某個新形成的聚落。


    恢複了自由行動的伏勝見外麵一片安靜,便悄悄準備逃離。


    一切原本順遂,但就在他即將穿過籬笆時,一把劍已抵在他的喉嚨處。


    “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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