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略顯驚訝:“上卿不可大意,現存的諸子百家都有深厚的底蘊。”


    “如果北方胡人南下,諸子百家能發揮多大力量?”


    張落的神情變得更加嚴峻。


    “大秦之外,西有月氏,北有匈奴、東胡,尤其是匈奴和東胡,隨時都可能窺探中原。”


    “大秦境內,仍有不少六國殘餘勢力企圖挑起戰火,他們守舊不前,不知天高地厚。”


    巴清一時語塞。六國 不過幾年,難免還有一些人懷念舊朝,再加上那些被留下的貴族和權貴,力量不可小覷。因此,巴清隻好轉移話題談到漠北。


    “有了英勇善戰的秦軍,加上修建中的長城,我相信漠北胡人不會成為威脅。”


    “是的。” 張落點了點頭,“但日後還是要有一戰,為了尋求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


    長城和漠北要塞的修建不僅是為了供給據點,更是一種控製和綁死草原民族的方式。


    “什麽樣的兩全其美?”巴清好奇地問道。


    “就是滅其國,俘虜其民眾。男子充軍為苦役,修長城,鋪驛道,開通運河,直到他們的體力耗盡。”


    “女子則為秦兵的妻子,為秦國生育後代。”


    “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這樣就能達到兩全其美。”


    張落笑了笑。


    巴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在張落的氣勢麵前,她似乎感到自己矮了一截。


    “可一旦開戰,恐怕會陷入漫長的戰爭泥潭。”巴清畢竟是商界高手,很快就調整了情緒。


    張落輕笑:“打仗不一定就意味著虧本,也可能賺大錢。”


    確實如此!


    巴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才是這段時間以來熟悉的張上卿。剛剛那個顯得過於冷酷了,讓她芳心顫動。


    這時,張落突然警覺地看向車外,猛地抓住了腰間的劍柄,目光大變。


    “小心!”


    同時,他按下了巴清的頭。


    幾支箭穿透了馬車。


    外麵,巴家的護衛迅速拔出兵器應對。


    “敵襲!”


    幾名身手敏捷、動作詭異的死士從四麵八方躍出,瞬間解決了幾個護衛。


    馬車內,剛才被張落按下的巴清好不容易抬起頭來,驚魂未定地望著那些穿破車廂的箭。


    “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鹹陽附件怎麽會有敢於動手的?”


    尤其讓人不解的是,這些人行刺的動機何在?


    她反思近來巴家與其他人的關係都是風平浪靜,為什麽還有人會對他們動手?


    假如刺客的目標並非巴家,則唯一的可能性便指向了...


    張落拔出了穿透車體的箭矢:“請夫人暫且留在車內,容我處理此事。”


    他也意識到,這次刺殺的目的就是自己。


    在外圍,巴家隨行的守衛們已組成了防禦陣形以保衛馬車,他們明顯感受到了即將發生的不祥預感。


    “夫人,等一會我們將攔截這些 ,你們趁機駕車逃離現場。”


    但巴清抓住了張落的手臂,勸說道:


    “張上卿,現在局麵極為凶險,還是盡快脫離危險最為妥當。”


    她注意到了張落似乎並不具備高超的武藝。


    張落輕輕地拍了拍巴清的手背安慰說:“請放心。”之後他就走出了車廂。


    見到這一幕,所有守衛立刻變得緊張不已。


    “上卿,外邊很不安全,請再考慮一下...”


    不過此人未等說完便遭到一名 襲擊而斃命。


    此時張落的臉色冷若冰霜。


    盡管腰間佩戴的承影劍尚未出鞘,他已經跳下車子,站在場 宣布:


    “張落在此!”


    另一方的領隊甘羅則在不遠處觀看這場爭鬥,內心中生出了一絲詫異。


    “沒想到這位上卿居然還精通劍法,看來不能小看他。”


    當張落露出那把精良之極的九卿服飾映襯下的寶劍時,更是觸動了甘羅敏感的神經。


    他心裏嘀咕道:憑什麽這個張落可以如此輕易地擔任高位!


    當八名被陰陽家派遣的 聯手發動攻勢之時,即便自己親自出手,估計都會麵臨一些困難。單靠一個張落對抗如此陣容,甘羅對此表示懷疑。


    在一片混戰中,已經有數具 躺在了血泊中。


    張落手握劍柄向前邁進。


    那些原先攻擊巴家護衛的 迅速將矛頭轉向張落。


    “大人小心!”


    幾個打算救援張落的護衛立刻被兩個 重新吸引回來。


    而馬車內,巴清揭開窗簾,焦慮的眼神注視著外麵的情形。


    但很快,眾人均震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張落鎮定自若。


    麵對從前方和側方蜂擁而至的六名 ,


    直到最後關頭,他緊握的劍終於揮出,


    隨著劍出鞘的速度快若閃電,瞬間切斷了最前沿三位 的手腕;


    反手一擊之下,在其眼前濺起了三團血花。


    這最初發起進攻的三位 難以置信地圍著張落跪倒在地。


    劍尖處留下了幾點滴滴的鮮血,滲透進地麵。


    “這是怎麽回事?”


    甘羅的眼中閃過極度震撼的表情。


    按照收集到的情報,張落並沒有這般強大!


    更驚人的是他那把顯非池中之物的寶劍。


    “那是承影劍吧?傳說承影與含光、宵練同為道教所珍視之物,為何會出現於張落之手?”


    甘羅暗自琢磨,


    “真是該死!”


    “難道道家也參與了這件事中嗎?甚至,會不會道家才是張落的真實來曆?”


    一連串未解之謎在他腦海中盤旋著,


    而甘羅的心情愈發矛盾與疑惑。


    與此同時,剩下的 心中也升起了一絲不安。


    盡管他們的攻勢難以停歇,隻能繼續衝擊目標。


    那兩名正在對抗巴家護衛的人同樣立刻放棄了原有對手,向張落展開進攻。


    這時突然響起了幾聲物體穿破空氣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結果則是這兩名 倒斃當場。


    他們的背上各插著一支弩箭,直穿後心。甘羅聞聲轉身望向箭矢飛來的方向,神色更加冰冷。


    “嗯?”他喃喃自語。莫非是陰陽家的人幹的?


    心中湧起一陣怒火,“可恨!”


    留下這兩個字,甘羅立刻轉身離開了現場。今天的變故早已超出他的掌控,必須立即向東皇匯報情況。而剩下的三名死士,在他眼中已是必死無疑。


    這三人也的確如亡命之徒一般搏鬥,張落揮劍擋架,很快便發覺他們已經無路可退。看準一個破綻,他一劍刺死了其中一人,緊接著另外兩人也沒能逃過此劫。


    “張上卿!”巴清匆匆從馬車中下來,關切地看著張落,“你還好吧?”


    “沒事。”張落簡短回答後,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剛才箭矢射出的地方,那邊隻有寂靜的樹林。


    “這些人究竟是誰?竟然膽敢刺殺朝廷九卿!”


    巴清的憤怒溢於言表,但張落隻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但他心裏清楚,雙婆和涯老必定知情。“走吧,回鹹陽。”


    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後,他將劍收回劍鞘,而巴清則讓幾個護衛帶上犧牲同伴的 一同返回。


    “上卿,你的臉上有血跡,擦一擦吧。”


    巴清遞給張落一塊手帕。張落接過,內心開始思索到底是誰要置自己於死地。


    趙高?還是李斯?他們有這麽大膽子嗎?現在可是始皇帝在位!


    目前看來,與李斯的利益衝突還不至於讓他們如此冒險,那麽……趙高?


    然而張落尚未確定。他需要回到家中再詢問一下情況。此時的巴清也在思索,隻不過她腦海裏浮現出的是張落行雲流水般斬殺刺客的畫麵。


    “原來張上卿如此深藏不露……”她在心底暗自感慨。


    馬車一路將張落送到了家中。下車時,他對著巴清躬身感謝。


    “多謝夫人,讓您也被牽連,請這幾日務必不要外出,等事情查清楚之後我會向您致歉的。”


    巴清連忙搖頭:“不敢當,若不是上卿今日及時相助,恐怕妾身也要遭殃。”


    張落點點頭,然後走入府邸,徑直叫住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雙婆、涯老,今日遇到刺殺,想必二位應該有所耳聞。”


    二人互視一眼,顯然對這一問感到為難:“少主,您最好去問問葉騰公,這件事我們無法做主。”


    張落在得到回應後稍作思考,繼續問道:


    “那老葉現在在哪裏?”


    雙婆想了想回答道:“應該在葉家莊吧。”


    換了身衣服的張落便火速離開了鹹陽,直奔葉家莊園。時近黃昏,農夫們歸途而行,教書先生們手握紙質書卷,行走在鄉間小道上。


    \"恭迎少主。\"


    “少主...”


    張落邊走邊回應這些問候,最終來到了一座宏大的宅邸中,隻見葉騰慵懶地躺在這張仿照張落所介紹樣式的椅上。椅旁有兩位侍女服侍著。手中捧著的是用新造之紙製成的《商君書》。


    “你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出現?”葉騰見到來人,語氣裏透著些許疑惑。


    張落輕蔑地瞥了一眼,坐到了葉騰身旁:“你倒是輕鬆,我今天可是被人盯上了。”


    “什麽?”葉騰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具體情況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哪個人讓你樹敵了?”


    張落聳了聳肩:“誰是敵人還不太確定,但他們還沒那麽快動手。所以我來找你了,關於雙婆和涯老的事,還有你的背景,我覺得該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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